“沒錯,你終於想到了這一點。”易秋笑了起來,像是為斯坦因想到這一點而感到高興。
斯坦因長呼了一口氣。
“但是這樣,紛爭還是沒有被解決。”
“紛爭是必然的,除非解決根源,但是根源並不是我們能夠知曉的。查理醫生,終其到底,我們只能在舊日支配者的支配之中。”
易秋不斷地給斯坦因傳達消極的思想。他清楚,斯坦因是追從舊日支配者的,這樣一份消極能夠讓他更願意去做這些事。
易秋只需要想斯坦因傳達一點,那就是紛爭由什麽開始,由什麽結束就行了。
依照斯坦因對舊日支配者的向往,很快他就會瓦解那些防線。斯坦因並不是入夢教的信徒,因為他沒有受到過克蘇魯的感召,或者說受到了克蘇魯的感召,但並沒有因此喪失理智。斯坦因是一個特殊的存在,不同於其他任何見過舊日支配者的人。他不會因為目睹克蘇魯和在夢境裡遭遇克蘇魯而陷入瘋狂。這是易秋在他身上察覺到的一點,也正是這樣一點讓斯坦因成為了易秋的突破口。
斯坦因追從克蘇魯,但並不是無理智信仰。這正是易秋所需要的。
易秋逐步從對話開始,就在向斯坦因表達克蘇魯的偉大,盡管從未描述,但是依照著深潛者依舊讓斯坦因明白了克蘇魯的偉大。這種神秘的感覺是很好的駕馭一個人的思維的存在。
在對話之中,易秋把吸引深潛者登岸的原因逐步從克蘇魯的呼喚轉變成克蘇魯的象征,直到克蘇魯的象征物,讓斯坦因不知不覺中就下意識地以為吸引深潛者來的是一個物體,一個象征著克蘇魯的物體。
實際上,這一切都是未知的。就連易秋也不知道,而易秋就是想要直到到底是什麽吸引著深潛者的到來。
他理所當然地直到,盛世和平永遠不是通關夢境的方式,唯有混亂才能讓那些隱藏在陰影之中的存在現身。
原本集結隊友會是最直接,最簡單的辦法,但是當他意識到隊友集結之後會打破局面,陷入被動的迷茫之中後,他選擇了另外的方式。
當他從茵蒂那裡得知深潛者出現時,他就知道夢境已經開始朝著另外的方向走了,他們不能夠走進明處,那樣是很危險的方式。所以他選擇了在暗處主動去掀開混亂。
斯坦因是打開這個混亂局面的不二人選。
易秋只需要打消斯坦因心裡面的對同族憐憫的人性即可。
現在,他做到了。
“那麽,查理醫生,你是個聰明人,後面的事情不用我教你怎麽做了吧。”
斯坦因咬牙點頭。他說:
“亦秋,希望下次見面你能夠將你知道的全部告訴我。”
易秋笑了笑,嘴角撇開。
“當然。”
電話響了。是聖迪倫卡內部專線。
那邊的工作人員告訴斯坦因已經準備好了,詢問這邊的電報號。這家咖啡館理所當然地有著電報機。三分鍾後,關於斯坦因所說的那個跟易秋腐爛情況相同的女孩兒的居住地址以及信息出來了。
易秋拿來地址後,戴上帽子,跟斯坦因作別了。
斯坦因站在咖啡館二樓,看著易秋離去的背影陷入了久久沉思。他心裡已經打定了主意,也想好了該怎麽去做,現在只是在找一個安慰自己的理由。良久之後他才恢復正常的神色離開這裡。他知道這種事情的宣傳越早越好,力度越大越好。
……
易秋稍微問了問,便知道這個地址在哪兒。
他一路毫不波瀾地朝那裡走去。
他有些期待莉雅城入夢教帶給他的驚喜。他想著莉雅城混亂之後會是怎樣的樣子。那些藏在暗處的被逼迫到不得不現身後又會是怎樣的場面?
其實,易秋還知道,斯坦以將深潛者和象征物的消息放出去後會吸引來什麽。入夢教的創始人,那個極可能的帶回尼爾記錄手冊的人。
這之後會發生什麽,易秋很是期待。
穿過一條街後,在臨近城東貧民窟的一條小巷子裡,易秋找到了那個女孩兒的地址。
巷子很深很窄,即便是在白天也顯得陰暗。兩邊的牆壁是層疊濕漉的青苔,爬滿了青磚的縫隙,透著腥濕的氣味兒。
易秋一步買了進去。裡面的房門大多緊閉著。
二十四號。
易秋在這間房前停了下來。門不大,很舊,看上去不堪一擊。
他敲了敲門。
屋裡面沒什麽聲音。他再次敲門,加大了力度。過了一會兒才傳來一道女人沙啞的聲音。
“誰在外面?”
易秋清了清喉嚨,用著溫和的聲音回答:
“我是聖迪倫卡醫院的醫生。”
裡面聲音頓了頓,易秋依稀聽到沉沉的咳嗽聲。
“有什麽事嗎?”依舊沒有開門。
易秋回答:
“莉莉卡·莫倫盧曾在聖迪倫卡醫院登記過,我這次前來是代表聖迪倫卡醫院了解情況的。”莉莉卡·莫倫盧是那個女兒的名字。
表明了來意後,屋主人的防備少了一些。
門開了一點,露出一道縫,縫裡面是一對乾澀紅腫的眼睛。門後面是一條安全鏈。
這對眼睛模樣柔和,是一個女人的眼睛。
女人像是很累,聲音充滿了疲憊感。
“抱歉,莉莉卡前天已經離開人世了。”
易秋呼吸稍稍滯住,他勉強說:
“我很抱歉。”
婦人搖搖頭說:
“你還想問嗎?”她看著易秋有點戒備, 因為易秋臉上森白的面具著實很難讓人覺得他是個好人。
易秋說:
“我還是希望能夠了解一些信息,或許我們能夠為你們提供一些幫助。”
婦人歎息一聲,拉開了安全鏈。
“進來吧。”
門嘎吱一聲開了一半。光亮侵襲一片。
易秋摘下帽子,露出一頭金色的頭髮走了進去。
屋子很簡陋,是正常的平民家庭。正屋的廊台上面擱置了一張桌子,桌子上面擺放著一個祈禱台。一張黑白的少女相片擺放在上面,笑容燦爛。
婦人看了一眼相片,眼中憂傷不斷。
“你坐吧。”
易秋點點頭,在硬質的長木凳上面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