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頻道裡的四人看呆了。
這……這是什麽操作?
大門再次敞開,神筆馬良驚懼地爬了出來,口裡不斷念叨著:“不應該啊!不應該啊!”
濃霧翻騰起來。
恐怖法官有些怒了,連帶著濃霧翻騰都加劇不少,“真是個廢物!虧我還對你報以期待!”
神筆馬良喉嚨像是被繩子套住了,他雙手使勁兒地撕扯著。如同馬車拖犯人一樣,他被拖進濃霧。
“本庭宣布,注視恐懼有罪成立!”
聊天頻道氣氛有些尷尬。
本來之前看他那麽自信,易秋都有那麽一小丟丟覺得他可能找到通關辦法了。
抱有很高的期待值,結果……嗯……一下子就被砍翻在地了。
很尷尬,弄的易秋都有點尷尬。
森藍咳嗽一聲,“這個,暫且不提吧。”
角落裡,蹲在地上生著悶氣的幽羅心裡很不爽,她在想自己之前怎麽就那麽沒出息,因為這樣一個……嗯……令人尷尬的人而說出那樣不淑女的話來。
森藍接著說:“副本進行到這兒了,前面六人,除了冰綠茶退出的以外,全部失敗,而且是毫無反抗之力的失敗,或許進入關卡後真的意味著必殺。”
這時,指尖芬芳突然弱弱說:“內個,我可不可以不玩了啊。我覺得我過不了……我是第一次,有些緊張,怕承受不住。”
大家自然沒有強迫她,選擇尊重她的決定。畢竟感受得到,指尖芬芳的年紀應該不大,或許還在上學。
分別對著三人說了抱歉後,她退出了副本。
【玩家“指尖芬芳”退出當前副本】
於是乎,十人副本就只剩下了現在的三人。
沉默了一會兒,森藍先開口說:“從神筆馬良的那次關卡看來,或許真的如我們猜測的那樣,過關的關鍵之處不在於通過某個關卡,而是存活下來。”
沒有人接她的話,一個在生著悶氣,一個在想著待會兒加好友該怎麽打招呼。
森藍尷尬咳了兩聲說道:“兩位,你們也要放棄了嗎?”她突然不對幽羅和亦秋抱有信心了。
易秋扶了扶不存在的黑框眼鏡,他決定挽回一下自己的人設。他緩聲說道:“放棄當然是不會放棄的啦,從一開始這個副本不就告訴了我們活下去嗎?至於個人支線任務,那存粹就是用來看個人表現的。”
森藍狐疑問道:“你有過關的辦法?”
易秋再次扶了扶不存在的黑框眼鏡,“每一個關卡裡面都存在著必死結局,好比第一個,女鬼撕開臉皮,第二個走進黑暗,第三個走進那扇門,第四個玻璃珠敲門,第五個軍大衣男人上樓。這些結局一旦觸發,就意味著必死,因為我們是代入式角色,必須得遵守關卡的基本規則。最關鍵的在於,不論我們在關卡裡面做什麽,結局都會走向bad end。”
森藍疑惑問道:“那豈不是意味著我們根本就不可能活下去?”
易秋打了個響指,“你答對了但是也不全對。首先我們是進入關卡就必死,要活下去的話就只有不進關卡。”
易秋說完,便收好了心裡的其他念頭。
因為……開庭的時間又到了。
“嘿誒嘿嘿嘿,我宣布——”
他話沒說完,只聽易秋高聲大呼:“我認罪!”
只聽恐怖法官突然癲狂笑了起來,整個濃霧圈激蕩不已,在廣場中央蜿蜒曲折,如龍似蛟,
縱橫交錯,騰飛激昂。 他聲音音調陡轉,變得陰森壓抑起來:“恐懼不同,你可認罪!”
易秋面不改色,對著濃霧平靜回答:“我認罪。”
“信妄怪誕,你可認罪!”
“我認罪。”
“直面慘淡,你可認罪!”
“我認罪!”
“沉淪孤獨,你可認罪!”
“我認罪!”
“迷失自我,你可認罪!”
“我認罪!”
突然,易秋身周的光束散去,自濃霧吹起一道風,風如惡蛟,咬破最後的一點光明,一口將他吞噬。
【玩家“易秋”已死亡】
聊天頻道裡,森藍與幽羅還一臉茫然,看不太懂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直到濃霧中響起那道聲音來。
“我宣布,審判結束,諸人退場!”
隨著一聲重重的錘音,濃霧如同進入了逆流的時間,一縷一縷被收到最中央,最終散去。
冰火小人,神筆馬良,冰紅茶,紅糖可樂,舟三,亦秋安然站在最中央。
除了易秋,其他人皆是眼神混沌,搖擺不定,沉浸在恐怖當中,神筆馬良甚至還在發著抖,口裡在念叨著些什麽。
一道清風吹過,其余人神色緩緩如常,但皆是一臉迷茫,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眾人的眼前緩緩浮現出遊戲提示。
【審判結束】
【玩家“森藍”、“幽羅”存活】
【主線任務已完成,團隊獲得20成就點】
【恭喜你們成功通關噩夢】
森藍和幽羅臉上都是有些疑惑,直到光束消失。
幽羅手指頭點了點下巴,突然嘴角一抿,微微挑起,劃開妖異的弧度。
森藍很快也想通了為什麽,看向易秋的眼神稍稍認真了一些。
這是兩個女生都沒有意料的結局,從頭至尾連動都沒有動過, 就這樣通關了夢境。說句不好聽的,就是躺贏。
幽羅很快又收斂了嘴角的弧度,鼓了鼓臉蛋,心裡有些尷尬,總有一種毫無遊戲體驗的感覺。
易秋此時完全沒有注意到有人在看著他,因為相比起其他人,他的遊戲提示多了一條。
【你獲得了恐怖法官身份下的盜夢小醜的青睞】
【個人支線任務已完成,獎勵結算中】
十扇大門緩緩隱入後面的虛無之中,廣場變成了乾巴巴的廣場,浮在虛無中,如同深海之間搖搖欲墜的扁舟。
【副本結算】
【進入後續劇情,當前不可跳過】
只見到畫面亮起時,是一個身穿紅白條紋西裝的小醜,他手拄著拐杖,頭戴著紳士帽,緩緩向前走去。
明明只有他一人的夜色街道裡,他卻像是碰到了其他什麽人,走幾步路,就摘下帽子,露出一頭火紅色的頭髮,拿著帽子的手橫在胸骨之下,微微彎腰,以著尖銳的語調輕聲說道:“謝謝。”
像什麽呢?一個紳士瘋子,還是瘋子紳士?怎麽看都沾不上的邊的兩個詞,卻好像可以完美地放在他的身上。
突然他回過頭,看了過來,觀看視頻的眾人皆是感覺他在盯著自己。
他裂開的嘴弧度拉地更開,笑的樣子有些驚悚,讓人心底不自覺一涼。
他優雅說道:“如你們所見,我是個紳士。”
畫面在他逐漸遠去的背影裡淡了下去,直至消失。
【後續劇情結束】
【副本解離】
【返回待定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