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只有零零四才能夠無所顧忌。她什麽都不知道，所以不需要去擔心這些。

　白不白覺得自己有必要再來評定一下這個夢境的可行度和難度。她發現不管自己怎麽去安排，怎麽去處理自己和夢境之間的關系，都會出現各種各樣打破局面的事情。

　她將目前得知的信息整合了一下。發現了一個貫穿始終的事情。

　就是入夢教。

　任何事情似乎都能夠和他們扯上關系，不管到底發生了什麽，似乎都能夠找到他們的影子。

　從她進入夢境，一開始看的《舊》，上面不止一次提到了和入夢教宗文所類似的事物，偉大的陰影，而到底是什麽，她現在都不知道。

　然後便是紅月，紅月的存在和入夢教信仰的偉大存在有著非常明顯的共同之處，她在給素言解釋的時候提到了它們可能都是更高層次的生命。

　把一個月亮說成是一個生命，這是一件很荒誕的事情，但是這樣的猜測有很合理，有十足的根據，這就不得不讓人對此產生疑惑了。

　再到她前往聖迪倫卡醫院，跟斯坦因的交談之中，基本是圍繞著入夢教來的。她所知道入夢教的宗文都是從斯坦因那兒來到。

　還有就是現在，跟素言的對話之中，貌似素言的宣言禱告就是和入夢教背後的偉大存在有著密切的聯系。她通過禱告這種方式，向禱告的對象傳達她的意願，也就是找尋隊友，然後跟她建立聯系的存在輕而易舉地就找到了，就像是隨時隨地都在注視著的一般。

　“入夢教。入夢教。入夢教……”白不白不斷地在心裡面念叨這三個字。入夢教就像是壓在她頭上的陰雲，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迎來一場風暴。

　她現在已經猜得到了，來的時候那種濃烈的危機感到底來自何處，極大的可能就是與素言建立聯系、產生共鳴的存在。

　她不經意看向窗外。陽光明媚，碧空藍天。此時此刻於她而言卻是灰暗的一片，她心裡很是沉重，到了現在不知道該如何去進行接下裡的一步。

　素言這邊，她基本上選擇放棄了。她不確定自己跟素言這種和那樣存在建立聯系的隊友產生關系的話，會不會出現什麽更大的阻礙。

　她不由得收緊了手。零零四清晰地感受到了白不白情緒上的變化，她瞥了她一眼，有些疑惑。怎麽剛才還是笑著聊天，下一刻就這麽沉重了?但盡管如此，白不白臉上依舊保持著一個貴族教授的笑容。

　素言見白不白許久沒有說話，疑惑問:

　“教授，你在思考什麽嗎?”

　白不白回過神來，勉強一笑，她搖著頭說:

　“其實對於你禱告的這種情況，我也說不好，只希望你不是感受錯了。”

　素言堅定地搖了搖頭。

　“一定不會錯的，那就是真實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

　白不白沉吟一聲。

　“其實呢，在我們的領域裡面，經常會出現煉金術這樣一個說法。有一種藥劑能夠讓人產生理想上的幻覺，或許……”她沒有接著說下去，她這麽說不是想要表達什麽，只是盡量不讓他們懷疑自己有試探的想法。

　現在的白不白，不打算在素言這裡去尋求什麽了，需要知道的差不多都知道了。最關鍵的一點就是知道了入夢教才是真正的切入點。她覺得自己前面做了那麽多的事情都像是在兜圈子，兜兜轉轉最後還是到了入夢教這邊來。

　她已經沒有把主要的目的放在任務“死去”上面了。她現在就想知道這隱藏在陰影之中調控著夢境的存在到底是什麽。

　夢境元素“黑暗”和“恐怖”淋漓盡致地體現在她的面前，雖然她沒有感覺到什麽特別恐怖的存在，不過還是能夠意識到某些事物的存在就是為了恐怖而生。

　“煉金術……這又是什麽?”

　白不白搖搖頭。

　“無關緊要，只是一個猜測而已，放在這兒不太適合。”她緊接著岔開話題:

　“蘇菲婭，你後來還有沒有這樣禱告過?”

　素言搖搖頭。

　“沒有了，就只是昨天下午出現了一次。”

　白不白點點頭，隨意說:

　“或許有時間限制吧。”她想了想，“哦對了，你能說一下禱告詞嗎?”

　素言頓了頓。她知道自己口頭上說的自己是天神教的信徒，但是《禱告》上面的禱告詞跟天神教沒有任何關系，全都是特殊的符文，而且是一些聽上去就能夠感覺到黑暗壓抑的詞組。她咳了咳說:

　“我忘記了，因為那種狀態下的我跟下意識地去念叨一樣，就不太清楚自己念到了什麽地方和是什麽內容。”

　白不白察覺得到素言在隱瞞，不過她沒有去追問，素言有著自己的顧慮，作為隊友不能去逼迫，免得對對方產生什麽麻煩。現在的情形就是不太適合去建立雙方確認的關系，白不白覺得素言多半是受到了監視。這種監視可能不僅僅是來自入夢教背後的存在，或許……就在身邊。

　她點了點頭。

　“蘇菲婭，你還有什麽想要問的嗎?”

　素言猶豫了一會兒說:

　“其實我想知道禱告的力量到底來自哪兒。”

　白不白搖搖頭說:

　“不，蘇菲婭你知道，你其實心裡面很清楚那力量來自哪兒，只是不敢去確認。”

　素言看著白不白，抿了抿嘴唇低頭說:

　“謝謝教授解惑。”

　“不用，你同樣讓我知道了很多。”

　兩人之間的話題到此結束。各自陷入沉默。

　雷利亞侯爵知道話題結束了，他客氣地詢問:

　“朱莉安娜，你現在還有時間嗎?我想和你談一談。”

　白不白笑著點了點頭。

　“大人你客氣了。”

　素言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雷利亞侯爵，她現在是很無奈，因為掛著一個蘇菲婭的身份，不得不被雷利亞侯爵給管束著。她猜想著這一次他又會問些什麽事情。

　“那祖父，教授你們聊著，我就先離開了。”

　說著，素言站了起來，便要離去。雷利亞侯爵在她背後沉聲說:

　“蘇菲婭，不要忘記我們昨天的約定。”

　素言不由得腹誹。約定，那明明就是強製的。盡管抱怨，但是無奈隻好應下來。她現在打算去跟暗塵討論從白不白這裡得到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