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莉安娜，你跟我說一下，蘇菲婭到底是什麽情況。”雷利亞侯爵眼裡透著幽藍的深邃。

　白不白搖搖頭。

　“我不明白你為什麽這麽說。”

　“蘇菲婭自從遊學歸來之後，整個人變得跟之前大不相同。以前的她是溫柔善解人意，並且是很聽話的一個孩子，在學習方面也全都是正統的柏密正學。但是現在，她不僅學會了反駁和撒謊，還變得奇怪起來，我從她那裡聽到了各種各樣奇怪的東西，在加上剛才她所說的。這讓我有些擔憂，她是我們家族唯一的後輩了。”雷利亞侯爵說話帶有情感。

　白不白不能再說什麽沒什麽了。站在克裡斯托弗教授的角度，她回答:

　“蘇菲婭遊學多長時間?”

　“三年。”

　“侯爵大人，你知道的，三年足以改變一個人，或者說讓人發生很大的改變。有些變化也是情有可原的。”

　“但是，我不太理解的是她說的那什麽神奇的禱告。朱莉安娜，你在和她解釋的時候，我認真在聽著，總感覺她遇到了什麽奇怪的事情，不然不會整個人變得神神叨叨的。”

　“她有接觸過什麽奇怪的人嗎?”她只是隨口一問。

　雷利亞侯爵神情複雜，似乎是在糾結要不要說出來。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被稱作是安德的暗塵。他覺得讓朱莉安娜這樣層次的貴族知道蘇菲婭和一個貧民來往密切的話，會丟面子。

　但為了了解蘇菲婭的情況，他還是硬著頭皮說:

　“奇怪的話，目前我所知道的應該就是一個貧民吧。”

　“貧民?”

　雷利亞侯爵看到白不白疑惑奇怪的眼神，不由得感覺有些尷尬。但是七十年的為人處世讓他沒有將尷尬表現在臉上。

　他說:

　“是的，我也是這兩天才知道的，一個貧民窟的貧民。在這之前，我從來不知道蘇菲婭和這個人有過交往。而且我派人去調查他的情況時，發現他的背景一片空白，像是憑空出現的人一樣。”

　白不白基本確定了，一個跟貴族八竿子打不著關系的貧民突然出現在貴族小姐的交際圈之中，並且來往密切，那麽是隊友的可能編年史很大很大的了。

　“那個人有什麽特征嗎?”

　“除了背景空白以外，他身體很虛弱，而且說話方式和行為禮儀都不太像是一個貧民。”

　白不白點點頭。一個表現和自己身份一點都不匹配的人，並且受到素言的密切來往，除了隊友，她想不到什麽更複雜的了。

　“他人呢?現在在哪兒?”

　“就在城堡裡，蘇菲婭背著我出去與他見過好幾次面，我實在擔心，又耐不住蘇菲婭的懇求，就將他安排到城堡裡面我的眼皮子底下了。”雷利亞侯爵問:“要跟他見見嗎?或許能了解更多。”

　白不白搖搖頭。她不想再在這裡多留，不想和城堡裡面的更多人扯上關系。

　“侯爵大人，看人並不是我的擅長，我只能建議您不要將這件事情看得太過著急，蘇菲婭也是十五六歲的女孩子了，這個時間段的女孩子最需要的是私密空間，太過束縛的話反而會讓她做出過激的行為來。”白不白這麽說的目的只是為了給素言減輕一些來自雷利亞侯爵的壓力。

　雷利亞侯爵無奈歎息一聲，作為長輩的無奈淋漓盡致地表現在他身上。他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說什麽，畢竟一個視若珍寶的晚輩突然長大，也終歸會不適應的。他晃了晃神又問:

　“朱莉安娜，禱告真的像你說的那樣嗎?”

　白不白搖搖頭說:

　“我說的其實是一種精神力量，並不是針對禱告這種行為，禱告無非就是一種媒介而已，無法決定事情的本質，本質所在還是禱告的行為是向誰發出的，然後足不足以讓對方知曉。因為我不是天神教的一員，也沒有參加過天神教的禱告，所以我無法清楚地知道禱告到底有什麽作用。”

　雷利亞侯爵皺了皺眉，似乎是為了知道自己孫女蘇菲婭的情況下了什麽決定。

　“所謂的禱告，其實就真的只是心理安慰而已。念一些詩詞一樣美好的禱告詞，然後靜下心來尋求慰藉。”讓一個信徒說出這樣的話，可見是下了決心的。

　“您是了解這些的，所以我無法反駁什麽，對於蘇菲婭這種情況，我只能說需要關注的是她在向什麽禱告，以及她所禱告的方式，我不確定她有沒有向我撒謊。這種事情，侯爵大人，你應該要比我清楚。”白不白不想給素言增添什麽麻煩，所以她說的很是含糊不清，將事情甩給雷利亞侯爵，讓他自己去琢磨。而且她相信，即便她不說這些，雷利亞侯爵該做的也一定會去做。

　雷利亞侯爵神色複雜。

　白不白不想讓他再在這個問題上繼續下去，主動又問:“我不知道蘇菲婭這三年到底經歷了什麽，看到過什麽。難道侯爵大人你沒有去了解過?”

　雷利亞侯爵搖了搖頭。

　“因為對蘇菲婭很放心，所以並沒有在意這些。”他站起身來，沉沉眉頭，“看來我有必要去了解一下了。”

　白不白知道是要結束今天的對話了，她牽著零零四的手站了起來笑著說:

　“如果侯爵大人還有需要的話， 直接聯系我就好了。”

　“非常感謝，朱莉安娜。願天神庇佑你。”

　白不白回了禮，然後帶著零零四離開了。

　雷利亞侯爵目送著白不白離開莊園，他在心裡呢喃:

　“朱莉安娜，沒有到你們神秘學領域的人知道那麽多的事情。那些事情可是連我都只知道一些皮毛的。”

　他眼神恍惚，不知道在想著什麽，緩了一會，他把管家找了過來，讓他去調查一下蘇菲婭的遊學情況。至於他本人則是進了城堡，在二樓他的房間裡坐了一會兒。

　之後，他來到書架前，手伸進一堆書裡面，在後面的牆壁上按了一下，書架發出咕嚕的聲音，然後往牆壁裡面退去，逐漸隱入黑暗。他一步邁了進去，過了一會兒書架又咕嚕地歸回原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