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秋敲打扶手的手指頓了頓，然後屁股微微往後面收了收。

　“等待著做夢……”

　妮卡動了動手腕，看著自己身上披著的一層薄薄的衣服試探著問:

　“先生，我們什麽時候開始?”

　易秋笑著回答:

　“我們不是早就開始了嗎?”

　妮卡歪了歪頭，不太理解這什麽意思。

　易秋身體前傾了一些:

　“妮卡，你放心，該你的我不會少。”

　說著，他下意識地摸了摸大衣內側口袋，裡面有一些金幣，是隔離間那具屍體留下的。不是很多，不過這一次的費用不成問題。

　妮卡稍稍松了口氣，不管顧客到底要做什麽，收到錢才是她所需要關心的。

　“那，先生你還有什麽問題嗎?”

　易秋坐直了，將二郎腿放了下來，換作另外一邊然後問:

　“你見過有人腐爛了一半但還是能夠繼續正常生活的嗎?”

　“腐爛了一半還能正常生命?這不太可能吧。”

　“是嗎。”

　妮卡想了想點了點頭。她沒有見過哪個腐爛了還能正常生活的。

　易秋明白，從妮卡這兒已經問不出自己想要了解的關於身體一半腐爛的事情了。他開始了他的第三個問題。

　“這附近是不是有一家精神病院?”

　“是的先生，叫聖迪倫卡醫院，就在莉雅城東面十公裡的地方。”

　“你能給我說說這家醫院嗎?”

　“可以的先生。”妮卡潤了潤喉嚨說:“聖迪倫卡醫院是一家很特殊的醫院，他們的病人是不需要付費用的，並且護士和醫生的工資極高，是其他醫院的十倍。

　但是，醫院招收病人和醫生護士很嚴格。病人需要滿足醫院的條件才能夠進入治療，具體是什麽條件我不太清楚。不過蠻苛刻的，是個精神病能有一個被他們收納就不錯了。

　至於醫生護士，因為高的工資，去應聘的人很多，但是被錄用少得可憐。”

　易秋繼續問:

　“我比較疑惑，醫生是怎麽記性治療的?”

　妮卡搖搖頭:

　“具體的我不知道，不過聽說那裡的醫生每周都要記錄病人做的夢的情況，這是什麽原理我就不清楚了。我所知道的大多數都是道聽途說而來。”

　通過從妮卡這讓得到的細膩，易秋捕捉到了關鍵所在——

　做夢。

　不論是那個叫入夢教的異端教會還是聖迪倫卡醫院的精神病人，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被關注，那就是做夢。

　相較於教會不同的是，聖迪倫卡醫院會去研究夢境，就像斯坦因詢問易秋的夢境那樣。而教會的話，信徒們只是渴望並且願意去等待做他們所想象的夢。

　於此同時，一個更大的疑惑在心裡升起。

　“所以這些和主線任務‘死去’到底有什麽關系呢?”

　易秋相信，這將是他需要去尋找的。或許會是整個夢境最大的難點所在。

　話已至此，易秋能夠從妮卡這兒得到的也差不多得到了，再問下去也都是一些不重的事情了。

　他站起來，動了動脖子然後從大衣內兜摸出一枚在燈光下金色格外分明的金幣來。

　“一枚金幣，足夠我支付費用了嗎?”

　妮卡的確是呆住了，她沒想到這位先生居然拿出了金幣這樣站在貨幣最頂端的東西。

　直到易秋再次發問，她才回過神來，扭捏著說:

　“先生，我什麽都沒能替你做，這讓我——”

　易秋打斷她的話:

　“你只需要告訴我夠不夠。”

　妮卡連忙點頭:

　“夠了夠了！”

　她的雙眼迸發出很精彩的光芒，那是見到錢的光芒。她其實想說，只需要五百銅幣就夠了，也就是五枚硬幣。一枚金幣等於一百枚硬幣。這是她不敢想象的，她本以為這次碰到以為貴族會收到五倍左右的小費，但是事實出乎她的意料。不要提小費了，直接一枚金幣，二十倍的度量！

　易秋笑了笑:

　“那就好。”

　說著，易秋將這枚金幣放在妮卡胸前的豐腴裡，然後輕輕給她解開一點點繩索。

　然後，易秋走開，打開門後回頭看著妮卡裂嘴一笑:

　“我希望你可以忘掉我今天來過這裡。”

　妮卡看著切著月光的易秋的森然笑容，涼意襲來，讓她幾乎忘卻胸脯裡面有一枚惹人喜愛的冰涼，她感覺易秋這位先生可怕極了，連忙回答:

　“我一定做到！”

　易秋點點頭:

　“很好，你是個聽話的女孩。祝福你平安。”

　說完，易秋拄著黑傘消失在昏黃燈光之下的巷道裡。

　屋子裡的妮卡使勁兒扭動手腕，費了很大的勁兒才將手給抽了出來。她第一時間把手伸出胸前溝壑，把那一枚已經帶有溫度的惹人喜愛的小東西給掏了出來。

　迎著燈光，她彈了一下金幣，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欣喜不已。

　……

　走出巷道之後。

　易秋第一時間抬頭望向最高的那座教堂，尖頂之下的牆壁上是一面巨大的鍾。

　時針走到了最上面，已經是夜裡十二點了。

　路上行人的確是不多了，但是依舊有。

　遠處傳來紛雜的喊聲，大抵還是“祭奠黑暗”之類的聲音。

　他們還沒有結束。

　易秋想了想沒有在去那裡觀摩，他覺得看一群瘋子是一件很無聊的事情。

　他收了收大衣的腰擺，邁著優雅的步伐，朝著城市更加繁華的地方前進。

　建築物的風格和這裡工業科技面有些不太搭配。 這裡的樣子更加像是一個神學治國的城市，一切都有那麽一絲莊嚴，但是現在看來多了馬戲團一樣的滑稽。

　沿著一條主乾道走去。

　在置物所把兩枚金幣換成了銀幣後，他找到了一家旅館，然後住了進去。

　這是一個同步夢境，無論如何，遊戲夢境和現實世界時間保持同一比例。這種夢境通過率很低很低，因為同步夢境代表著會是一段很長時間的夢境之旅，可能是一天，可能是一周，在這期間可以暫離遊戲，但是離開太久後會直接宣告夢境失敗。所以這樣的夢境對於那些每天需要工作的人而言基本是要選擇放棄的。

　索性的是，這樣的夢境獎勵十分豐厚，能夠彌補上時間的消耗。

　在這樣的夢境裡，大半個夜晚乾坐著是難以度過的，所以易秋選擇和現實一樣——

　睡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