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在一夜之間,牙行多出了很多房產往外賣,但都有一個同樣的要求,就是不賣給唐淵和史家,但饒是那些房產地段都不錯,前來采買的人也是寥寥無幾,畢竟買不起。
五月三十。
王越和王靜柳看著裝滿酒窖的酒坊,看著那些偌大的房子,都是一臉憂愁,這一個月過去了,房子一個沒賣不出去,酒一壇沒賣出去,就算遣散了很多下人,但每天開銷的銀子還是如流水一般,這米缸裡早都沒米了,王越和王靜柳的臉上都是浮上了一絲絕望。
“爹,我們真的要這麽做嗎?”王靜柳看了一眼手中的拐棍和缺了口的破碗,楚楚可憐地看著王越。
“唉,能有什麽辦法?沒錢誰肯賣給你飯吃?都是你,前些時日把那些酒樓客棧都是得罪了個遍,否則就靠他們接濟,咱們也不至於上街要飯啊!”王越有氣無力道,他已經餓得沒有力氣打王靜柳了。
“走吧,上街上看看吧……”
唐淵走在街上,正要前往沐王府,眼看沐王府已經快要裝修完畢了,自己很快就能搬家了,心情大好。
就在大街上,唐淵看到對面走來了相互攙扶的一老一少一男一女兩個人,這倆人有點眼熟啊……
那兩人見到唐淵,都是把頭埋得深深的。
唐淵這才想起來,這不是王家那對父女麽?唐淵無視了二人,側身與二人擦肩而過,沒有可憐,沒有記恨,有的,只是冷漠,王家,已經不複存在了,縱然是那些房產仍然值錢,可只要沒有變現,便沒有現金流,放眼整個山城,凡是能買得起那房子的,都或多或少受製於自己,也不會有誰願意為了接濟王家而得罪自己……
翌日,清晨。
唐淵收拾好細軟,站在自己的桌前看環視著這間看上去有些破爛,但大抵還算溫馨的小屋,陳小濤曾經在這裡喝醉過。
歎了口氣,唐淵走出屋子,把門關好,正好看到牆上的一道裂痕,唐淵伸出手指輕輕滑過那仍然存在的劍痕,想當初自己就是在這裡毀了自己的大部分積蓄,搖了搖頭,便轉過頭來看向小院,想當初這裡也曾經堆滿了酒壇子,酒壇子甚至堆得比兩個自己還要高。
唐淵緊了緊自己的行囊,來到陳小濤的房間,陳小濤一臉的喜慶:“少爺,我們終於可以去新家了啊!”
唐淵看著興高采烈的陳小濤,搖了搖頭,指向陳小濤那曾經用來擺酒壇子的桌子道:“你就是在那裡,配出來精釀還有臻品的吧?”
陳小濤聞言一怔,看向那方桌子,眼睛也不由得紅起來:“少爺,被您這麽一說,還真有點舍不得了。”
唐記的門口,唐淵駐足回首,看著唐記門口那個書寫著“唐記”兩個字的牌匾,感覺嘴裡有些發苦。
自己第一次來到這裡,如今已經過去了三個月,在這裡,自己第一次見到了反應慢半拍的二柱子,第一次見到了黃豆眼的陸柏生,在這裡阻擋過王家火燒唐記,也在唐記被燒的時候,在這裡狙擊了修長生。
時間很短,卻發生了很多故事,就算陸柏生那家夥再不是個東西,唐淵卻對這裡也有些不舍。
長出一口氣,唐淵揮了揮手:“走吧!”
車隊緩緩駛離了唐記,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便來到了沐王府門口,唐淵卻詫異地看到了一個人。
“你怎麽來了?”唐淵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
“你搬家,還搬到了這麽闊氣的地方,我怎麽能不來看看?這不,
昨天剛回來,便聽說你要搬家,今天特意跑過來恭賀你喬遷之喜的!”來人正是一臉微笑的薛貴。 “進去坐坐?”
薛貴擺了擺手:“別急,你這老弟搬家,我薛貴自然送上禮物。”
說罷,薛貴便拍了拍手,只見三五個壯漢抬著一塊巨大的匾額走了過來,匾額金邊藍底,上面書寫著“致遠府”三個金色大字,那筆跡看上去遒勁有力,豪氣灑脫,仿佛書寫之人想要將這天地都寫到這三個字中一般。
“這字真不錯,不知是……”唐淵見獵心喜,便好奇問道。
薛貴笑道:“這牌匾可是從金陵帶回來的,上面三個字,乃是京中貴人所書,我將唐老弟你的事跡說給了那貴人,那貴人得知你要搬家,便不吝賜字,贈與唐老弟你啊!”
說到這,薛貴還用酸溜溜的語氣道:“這位貴人可了不得,我爹別說跟他求字了,就是站在他面前,也是大氣都不敢喘。”
唐淵一驚:“能讓靠山侯都敬重如此,莫非是朝廷中人?”
薛貴擺了擺手笑道:“非也,人們都叫他,項老板,而項老板也吩咐過,以後便要稱呼你唐老板!”
唐淵笑了:“什麽唐老板,我就是一賣酒的,又不是趕車的,當什麽老板兒啊?”
薛貴瞪了唐淵一眼:“這等事不可插科打諢,明天這稱呼你唐老板的文書便會從侯府發下去。”
“這麽一本正經?不合適吧?”
“有什麽合適不合適的,項老板的能量很大,你只要盡心竭力的辦事,以後少不了你的好處,實話跟你說罷,你贈給我薛家的乾股,現在可都在項老板手裡,你好好乾吧。”
“被你這麽一說,我怎麽感覺壓力陡然增加。”
“我相信你,別忘了,你可是,唐老板啊!”薛貴刻意加重了唐老板幾個字,然後哈哈大笑起來。
二人聯袂走入致遠府,原本便恢弘的沐王府,經過這一翻新,看上去更加的高端大氣,原本殘破的中堂,現在已經煥然一新,就連那些雕像都被精心打磨過,看上去更加的栩栩如生,按照唐淵的要求,正面廣場的綠植全部撤去,僅保留了青石燈柱,其他的地方都已經用青磚鋪就,看上去十分平整。
“唐老板,你這新府邸可比我家強多了,看得我都有點嫉妒啊,要不我搬你這來住得了。 ”
唐淵聞言,心裡便開始滴血了,這宅院買的時候才花了五十兩,但是裝潢修飾可是花了整整二百兩啊,那都是錢啊!加上買房子花的五十兩,這一共二百五十兩,這數好像也不怎麽吉利啊!
心裡滴血,但唐淵還是和薛貴開了個玩笑:“別,距離產生美,你還是住你的侯府吧,沒事兒來轉轉倒是可以,至於你的房間,我可不給你留了。”
“小氣。”薛貴吐槽了一句,不過搬過來的事也只是開個玩笑。
不多一會,蒙沸、王秀才等人便前來道喜,蒙沸第一個豪放道:“唐老弟你搬入新府,大哥高興,打算從你這裡訂精釀八百壇,權當預祝唐老弟你開張大吉!我可是把訂金都帶來了,唐老弟你可不能不賣我面子啊!”
王秀才道:“我替家父前來,家父吩咐,訂精釀三百壇,預祝唐兄生意興隆,訂金已然在門外。”
“我家訂三百壇精釀!”
“五百壇精釀!”
“一百五十壇精釀!”
就在這時,郝掌櫃扭著肥胖的身軀走了進來:“恭賀唐老板喬遷之喜,我代表酒樓商會,送來一萬壇精釀酒的訂單!”
薛貴金格地看著眾人,有看了看唐淵,道:“唐老板你果然厲害,這剛剛喬遷,便有一萬七千壇的訂單啊,看來那位貴人,要享福了啊……
眾人正聊著,只見靈芝小跑走了過來,遞上一張拜帖,唐淵見到拜帖,臉色微變:“快請!”
(自己通讀,檢查出幾個錯別字還有一點邏輯問題,已經更改,老臣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