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到途中他完全不看我們這邊。”

巴特煩惱道。

“我這裡也是，暗號通訊根本無法鏈接，這家夥已經處於自閉模式。”

素子感歎道。

“會不會他沒弄明白我的暗示?”

晨生把玩著一支電子筆，他的心情在快速甚至可以用急速轉動的筆杆體現出來。

“這樣下去可不行，根本是被對方牽著鼻子走。他絕對不是菜鳥，而是個無藥可救的理想主義混蛋。”

雖說知道不應該，晨生還是不自覺的點了頭。

他注意到另外兩人也有相同的動作。

“我下午去法務部想想辦法，巴特你去調查被告家族的背景，還有被告律師的各人問題。少校和晨生繼續留守。”

猴子老爹歎了口氣走開了。

這是一上午單方面受辱的審判，最奇怪的是明明托古薩只是個證人，卻被當做被告一樣詆毀，反而是真正的被告，沒事人一樣不斷的在位置上冷笑。

因為托古薩人緣很好，又是個熱血上頭的好人，看他因為可惡律師的單方面引導和詆毀，又因為法律程序問題無法發作的樣子，讓人氣不打一處來。

雖然知道這種時候不能意氣用事，但是單方面受害絕對不是大家所喜歡的，甚至可以說，正因為不願意受到單方面的欺辱，九課的人才會選擇練就一身的本事。

並非真正國民的晨生更是憤怒到了極點。

“這樣下去托古薩一定會被逼上絕路，雖然讓人憤怒，但是對方很巧妙的利用了規則和托古薩個人的弱點。”

素子搖著頭說道。

“各人弱點！”，晨生的目光幽深，給人以危險的感覺。

“我可不認為是那樣，至少他的個性不讓人討厭，也就不會召來一些強大的力量的敵視。”

“你別亂來，這裡終究是法制國家，既然你身在九課就必須按照軌跡辦事。”

素子感覺到了什麽，抓住晨生的手腕。

晨生面向她，露出了更加危險的笑容。

“我很喜歡挑戰，要在規則范圍內做出某些事情，本來就需要一點小小的技術處理。”

“別壞了事情，現在的情況，雖然不利，但是我們還是有辦法處理的，倒是你，注意別被憤怒衝昏了頭腦。”

“哦，衝昏頭腦嗎?在這個法官、檢察官、律師還有原告連成一氣的事件中，原來九課還有能力在規則范圍內力挽狂瀾啊！要是我說，連政府內部，都有勢力加入其中，你還能有這樣的自信嗎?”

素子的目光閃爍，“你是發現了什麽?”

“當然，雖然你一再提到對方利用了規則，可是你也太小看常理的作用了。一般情況系啊，即使在規則內玩兒，只要法官和檢察官都堅持常理，也不可能造成今天的狀況。你想一下，讓證人被當做被告一樣對待，整個審判雖然不違規，不過根本上來說這種情況不可能出現的原因在於法官和檢察官都不可能讓這種偏離本質的事情發生。可是你看今天的情況，本該維持審判方向的法官有什麽動作嗎?應該站在被害人一方的檢察官又在做什麽?”

晨生的語氣中，抑製不住的泄露出怒意，不過他沒有隱藏怒氣的意思，而是明確的向素子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那麽你有什麽打算?如果你真的想要拔出槍來，或者用手撕的辦法對付被告，我一定會阻止你的。”

素子的語氣堅決，卻沒有展現出殺意。

晨生明白，她這是在警告，更是在勸說。

這是個有著自己原則的女子，也是個心地善良的女人，她不會做那些讓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晨生變換表情，向她展露出爽朗的笑容。

“放心好了，我會在規則允許范圍之內行動。”

……

……

莊嚴的法庭，女法官高高在上。

她的跟前有著一個能夠同時向她以及外界展示陪審團投票意見的展示裝置。

然後是被告、證人、檢察官以及律師們的席位。

這些人位於法庭的中心，就像舞台上的演員一樣，接受人們的關注。

更外側一些的是陪審團，他們背對著觀摩者們，是整個法庭審判的最終決定者，法律上他們代表了公平正義還有最重要的民意。

最外圍的是觀摩的民眾，還有當事者們的家屬等等。理論上這些像是劇院看台的位置，是所有公民都可坐一坐，並監督法庭審理的地方。

現時，觀摩的民眾們把作為擠滿。

“我要請問托古薩先生，你真的在發現被告同被害人爭吵時，沒有因為義體人的關系而產生歧視嗎?”

“反對，被告律師的說法有欠妥當，且有臆測的嫌疑。”

法官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的操控台，很快陪審團給出了投票意見。

“同意檢察官的意見，被告律師，請你變換說法或者放棄你的問題。”

被告律師臉上帶著桀驁，仔細觀察還能發現鄙視和嘲笑的情緒。

“好吧，我換一種說法，為了讓陪審團能夠更清楚我的意見，我先向大家展示我這裡獲得的資料。”

停頓一會兒，被告律師等待眾人的目光集中後展示了他獲得的資料，並同時解說。

“據我所之，托古薩先生在公安九課工作，雖然他本人的義體化程度很低，但是公安九課不同，那是個以重度義體人為特點的特殊的安全部門。可以想見，在義體人環繞的工作氛圍下加上面對的都是義體人犯罪，托古薩先生的壓力有多大，他對義體人的各人情緒真的會公正嗎?”

“我同義體人的同事們相處和睦，事實上我很感謝他們給我帶來的提升，所以歧視什麽的根本沒有的事情。”

托古薩義正言辭。

“被告律師，請給出證據，而不是臆測的判斷。”

法官面無表情道。

被告律師一臉勝券在握，“這是當然，就在前天發生了自殺炸彈襲擊事件，九課參與到防止犯罪的行動中去了，對嗎?”

“額，是的。”

托古薩難掩意外的表情，不過他還是如實回答了。

“我想請問托古薩先生，地鐵站內，把自殺人彈堵在牆角的時候，你也參與其中了是嗎?”

“…是的。”

“當時面對一個揣著自殺炸彈的人，你沒有開槍，而是選擇了說服。”

“是的，當時情況如此，我判斷…”

“你怎麽判斷不重要。”被告律師粗暴的打斷了托古薩的話，“我向說明的是，在這次事件中，托古薩先生面對這只是持槍，且情緒優點既定的被告，他的危險性怎麽看都不會比女人彈更高，可是他竟然選擇了第一時間開槍應對，而不是用所謂的說服教育來對待， 這說明了什麽不言自明吧。”

“你胡說什麽?兩件案子根本是不同的，我…”

“好了證人，這裡是法庭，不是吵架，請你坐下，現在還沒有輪到你發言。”

法官打斷了托古薩，她的話似乎是毋庸置疑的。

托古薩強忍著怒氣坐了下去。

“我想要向各位提出的觀點是，請大家考慮一下，被告人是否真的想要殺死自己的女友呢?也許他只是想要嚇唬她一下，甚至根本沒有掏槍的意思，而是看到了托古薩先生的槍以後，才被迫掏槍自衛，請注意，我雖然用了也許這個詞，但是內容卻是來自於被告自己的供述，我只是處於嚴謹考慮沒有把這個說法歸類為事實。”

“無恥！”，托古薩實在忍耐不住，一拳打在面前的桌案上。

“證人，請注意你的言行，控制你的情緒，這裡是法庭，不容你放肆。”

女法官聲色俱厲道。

“不是被告，卻被當做被告對待，能不放肆嘛。”

一個冷冷的聲音直接出現在所有人的腦海裡，但又不知道是誰說的。

法庭上下人們竊竊私語，法官和檢察官的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