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古薩和巴特趕到時,武裝警察已經包圍而來地鐵站,所有的民眾都被疏散。
兩人快速奔向事發地點。
地鐵站廳的一隅,被特警們包圍的衣著普通的女孩。
這是個一看就知道是難民的女孩。
雖然穿著整潔,但並不時尚,衣服的款式和審美同賽博市的女孩有很大不同。
“據說是臨時盤問時發現的,也許是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她隻說要引爆炸彈,卻沒有動手。”
托古薩一半把警方的情報匯總到通訊群中,一邊以口頭的方式告知巴特。
兩人互相點頭後分開行動。
托古薩看到女孩後收起左輪手槍,示意特警們別輕舉妄動。
“冷靜一點,我們都需要冷靜。”
他騰出雙手,讓女孩看到他並無惡意。
他同女孩對視,從女孩的目光中看到了恐懼和絕望。
他的目光堅定,並飛警察對待匪徒的那種,而是一個父親看向女兒的眼神。
女孩動搖了。
她眼裡的絕望正在消退,恐懼以及哀婉正在滋長。
突然間女孩的臉色大變。
她把手伸向脖頸的位置。
托古薩仔細觀察。
女孩是短發,看不出她身後有什麽機關。
特警們繼續靠近,壓迫感讓女孩的神情恍惚,眼神變得飄忽不定。
托古薩幾乎要開口大罵這幫成事不足的家夥,他剛才差點要控制局面了。
“讓開!”
巴特大叫著,把托古薩推在一邊。
連續的槍響,巴特朝向女孩開槍。
女孩身上鮮血噴濺,倒在地上。
“你在做什麽!”
托古薩的眼睛一下子紅了。
巴特看都不堪他一眼,徑直跑向女孩的位置,轉了半圈,確定她已經失去了抵抗力,才蹲下。
巴特粗暴的把女孩翻轉過來。
女孩呻吟著。
她還活著。
不過她的形象著實嚇人,臉頰位置被子彈撕開恐怖的裂口,露出裡邊的牙床和牙齦。
巴特似乎沒有憐憫的魔鬼,粗暴的把女孩臉頰的傷口撕的更開。
女孩痛苦的身體蜷縮,神態扭曲。
“你在幹什麽,為什麽要殺她!”
托古薩趕了過來。
他憤怒的幾乎要開槍射殺這位戰友,一點點理智阻止了他。
特警們拋棄盾牌,端著槍衝了上來。
巴特掰開女孩的嘴巴。
她嘴裡竟然有機關。
他打手一捏,破壞了其中的小設備。
“你蠢嗎?炸彈引信在她嘴裡!”
托古薩楞在那裡,他不可置信的看著巴特從女孩嘴裡拉出帶著血絲的雷管。
“有誰去叫救護車,炸彈在她的肚子裡,需要現場取出…”
現場亂作一團。
得知炸彈依舊存在的特警們趕忙後退。
進退失據下,一些人甚至撞到了同伴。
托古薩愣愣的看著巴特處理一切,感覺自己遜斃了。
……
炸彈被取出。
救護車把女孩接走。
等待她的將是混亂以及不被任何一方接受的人生吧。
目送著救護車離開,托古薩突然覺得很累。
巴特來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呼,這個國家到底怎麽了?好好的活著不行嗎?”
對於托古薩的話,巴特回應以無言。
……
……
驅車回家的路上,托古薩的心情久久難以平複。
女孩充滿委屈的眼神一直在他眼前晃動。
“到頭來,誰都救不了…”
車燈照到一個人影閃過。
托古薩清醒過來。
急刹中,身體前衝,保險帶勒住胸腹部造成呼吸困難。
好不容易把車停下。
大燈照到的女人離開車頭不到一米距離。
“找死嗎!”
托古薩拉開車窗大罵。
一臉驚恐的女人,踉蹌著跑到車旁,“救救我,請救救我!”
警察的本人提醒他,她遇到了麻煩。
剛想讓女人上車,不了另一個人影出現,女人看到他後拔腿就跑。
“等等…”
托古薩的後半句話咽了回去,他看到來人手中拿著軍用手槍,紅點瞄準器閃動著不詳的光芒。
男子毫無顧忌的走過他的車,他似乎沒有避諱別人目光的意思,就這樣拿著槍追了下去。
托古薩用最快的速度準備好槍支,也追了下去。
在陰暗的巷子裡,男子把女人逼在牆腳。
他獰笑著舉起手槍,紅點在女人的額頭跳動。
“為什麽…”,獰笑中,男子喃喃的說道。
“到此為止,不許動,把槍放下!”
托古薩一邊緩緩靠近,一邊用槍瞄準著男子。
這個距離,他能夠保證彈無虛發。
他沒有立刻開槍,因為這不是勤務期間,對手也不是窮凶極惡的敵人,至少現在還不是。他體內屬於警察的部分正在提醒他,要避開嫌疑人的頭部,沒有經過審判,一名警察不應該隨意的殺人。
雖然他能夠輕易的打爆男子的頭,把女人救下,可是他還是選擇瞄準了男子的肩膀。
只要剝奪對方的武力就好,托古薩這樣對自己說道。
“就這樣不要動,把槍放下。”
男子瞥了托古薩一眼。
他邪意的笑了笑,隨即轉過身。
軍用手槍的紅點再一次在女子額頭跳動。
女人還是很害怕的,臉上充滿了恐怖。
也許是托古薩出現的關系,女人的表情,多了一份堅定。
她竟然同男子對視,而不是逃避他的目光。
“可惡的賤人!”,男子臉上的猙獰閃現。
槍聲響起。
是托古薩先開槍。
一槍打中男子的肩頭。
沒有血,男子的反應也比想象中更加的輕松。
“義體人!”
托古薩意識到對手的特性後,不再考慮其它,剩下的五發子彈傾瀉而出。
義體人男子倒在地上。
托古薩快步上前,一腳踩住男人的手腕,阻止他繼續用槍的同時換好彈夾。在男子的雙臂、雙腿位置補了四槍。
他要確保義體男子完全失去戰力才行。
做完這一切,他趕到女人身邊,“不要緊吧?”
槍聲響。
女人的額頭多了一個小洞,她的後腦爆裂開來。
鮮血以及腦漿噴了半堵牆面。
托古薩本能的回頭,看到義體男子用非正常的姿勢持槍對準了自己。
“你就這麽想死嗎!”
托古薩在暴怒中打空了剩下的子彈。
……
……
“我不明白,為什麽我也要被看押?”
托古薩對著面前的警官詢問道。
警官面無表情,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為了盡快判決,所以只能委屈你了。”
他的用詞客氣,可是態度實在冷漠了一些。
托古薩還想要問些什麽,對方已經離開了。
……
……
第二天早上,托古薩在拘留所同妻子見面。
“我不明白,既然犯人被抓了,你為什麽會被關起來。”
妻子滿臉的不忿。
托古薩雖然也是滿心的疑惑,不過為了妻子的情緒,他也只能安慰,說這是必要的流程。
送走妻子,托古薩迎來了第二批訪客。
猴子老爹、少校、巴特以及晨生。
幾人見面,卻沒有談事情原委之類的事情。
“被告是義體販賣商的兒子,據說他們請了相當有經驗的義體人犯罪的辯護專家,你要做好打嘴仗的準備。”
猴子老爹言簡意賅。
托古薩點頭,並用堅定的眼神表明自己不懼怕什麽有經驗的律師。
“你還要記住一點,在法庭上,任何通訊都是非法的,而且會被逆向探查。”
素子別有用以的瞟了他一眼。
托古薩注意到其它三人也都盯著自己。
他低下頭。
九課的四人離開。
托古薩隱藏了自己的表情。
他憤怒的情緒已經無法隱藏。
什麽大商人的兒子,什麽有經驗的律師。
殺人就是殺人,而且是當著自己的面殺的。
對於這種明擺著的事情,伸張正義還需要動用什麽手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