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能看到海的公園吧！”

米妮把栓洛奇的鏈子掛在天然油的炮架上。

天然油把小姑娘抱在機械臂上。

機械腿下的滑輪保證戰車能夠在公路上快速平穩的前進。

微風輕撫米妮的秀發。

天然油收集到更多清醒愉快的情報。

黃昏的色彩是金黃色中帶著一些血紅。

能夠看海的公園的一隅，那裡是座小型公墓。

米妮的情緒相當低落，就在踏入公墓的那一刻。

球形探頭不斷的轉動。

天然油搜索數據庫，沒有找到安慰米妮的辦法。

它默默的跟在米妮身板。

米妮接下洛奇的的繩子，把它放在一座沒有名字的小小的墓碑前。

“你知道金魚的秘密嗎?”

“金魚?”

“有個孩子，養了金魚。從某一天開始，她不讓任何人看自己養的金魚。”

球形探頭不停的轉動。

“大人問，為什麽不給大家看，孩子說這是她用自己零花錢買的金魚，所以不能給別人看。”

球形探頭檢測到米妮的情緒異於平時。

她的淚腺正在充血。

機械爪子轉了又轉。

球形探頭掃描四周。

“…其實，金魚都死了，她不願意讓大家知道金魚都是掉了。”

“……”

“她一個人已經夠傷心了，她不想讓別人知道她正在傷心。”

“……”，設備告警器發出警報，球形探頭有行動過速的風險。

“其實我知道洛奇就在這裡…”

米妮的眼淚止不住的落下。

探頭過速報警依舊。

“那天我上學時，洛奇就不舒服，它沒有像往常那樣送我出門。回來的時候爸爸媽媽說洛奇走掉了。”

撲簌簌的眼淚滴滴答答的落下。

“我知道發生了什麽，可是我每天還是會出來找洛奇，這樣大家就會以為我不知道洛奇已經死掉了。”

球形探頭上有油漬流了出來。

“我是機器，我沒有靈魂，所以我不明白什麽是死亡。洛奇死了，米妮會很傷心嗎?”

“是的我會很傷心。”，米妮抱緊機械臂。

“所以養的寵物死掉了，大家都會傷心嗎?”

“是的，你不會死，我可以養你嗎?”

“我沒有靈魂，我不會死。”

緊緊擁抱著機械臂，“米妮還是不養寵物了，我不想再發生這樣的事情。”

天色全黑下來。

小小的墓碑前，剩下的隻有淡淡的哀傷。

“我們回家吧。”

天然油的艙室內，米妮熟睡著。

天然油以盡可能平穩的方式向米妮的家行駛。

……

……

“天然油禁止使用。”

素子的命令讓巴特沮喪。

“別這樣看著我，分析發現，天然油中融化了一部分的AI芯片蛋白，導致這次失控，你還是仔細檢討自己的行為是否會造成危害吧。

素子轉身，面對九科的全體成員，“大家記住思考戰車不是你們的各人所有物，當做普通的機械對待就好。”

“反對！這是機械歧視！”，一輛思考戰車站了出來大叫大嚷。

“我們要求平等對待，要求休假的權利！”，還有戰車提出福利要求。

“戰車也要有薪水。”

“反對少校的獨裁！”

“還我天然油！”

戰車們沸反盈天。

“再胡鬧把你們都格式化重置。”

素子的眼神銳利無比。

一輛輛思考戰車乖乖的回到停車位上，就像正常機械那樣。

“如果它們再鬧下去，你真的會對它們進行格式化重置嗎?”

素子瞥了晨生一眼。

“你有什麽意見嗎?”

“對於智能機械來說，格式化重置等同於抹除全部的過往，實際上同殺死它們沒什麽兩樣。”

“殺死這個詞是用來形容擁有靈魂的生物的死亡。它們沒有靈魂。”

“這種想法過時了，智械是有靈魂的。”

“你的觀點聽上去同那些激進阻止很相似，也很危險。”

“我見識過真正活著的機械，所以我的觀點並不激進。”

素子放下手中的事情。

“別再提01之城了，那隻不過是你腦海的妄想，也許有人給你塞了奇怪的記憶，不是真的。”

他同素子對視，向她表明自己是認真的。

“我的電子戰水平你是清楚的，誰又能給我塞奇怪的記憶?我可不是陀古薩。”

“被黑之前，人人都這麽想。”

望著離開的素子的背影，晨生歎了口氣。

這個女人如果知道，以後她會以非人的形態活躍在網路世界中，成為真正的賽博生命體，會是怎樣的一種感想。

命運很多時候真是難以琢磨。

……

……

兩個小時後，晨生接到通知，前往檢識科。

首席檢識員躺在床上，他身邊放著思考戰車撿來的特殊盒子。

“多久之前的事情?”

素子上下翻看盒子本體。

這個很想電子腦嵌入黑盒的怪異設備依舊在工作，暗淡的指示燈時閃時滅。

“一個半小時前，他嵌入盒子內部。一開始還有意思，告我們發現了複數的靈魂。”

“靈魂，果然這個電子腦是活的?”

石川點頭。

“病毒以及攻性防壁的可能都已排除。”

“迷路防壁呢?最高等級的那種。”

石川搖頭，“別說那麽高級的東西，即使是最基本的防壁，也一概沒有。”

“不設防的電子腦。”

素子跪下，讓自己同盒子等高，仔細端詳盒子本身。

“我潛入進去。”

“喂，等等，不到萬不得以，還是先請示老爹吧。”

“現在就是萬不得已的情況，我潛入後給盒子插入維持裝置，保持監視。”

素子說乾就乾。

她躺在檢識員身旁的床上，連上盒子。

模擬屏共享了素子的視野。

她眼前是一個灰暗的過道，背後是死路。

不知什麽原因，視野的信號受到干擾，相當不穩定。

“等等這是什麽?”

說完這句話後，素子的意識波變得紊亂。

模擬屏上一片雪花。

石川和博馬面面相覷。

晨生眯起眼睛，來到盒子旁。

從剛才起，他就感受到盒子內有聲音在呼喚他。

這種呼喚直達靈魂深處。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體同以前不同，感知更是敏銳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但是能夠這樣直接感受到電子腦內靈魂的波動，並做出回應，還是相當讓人費解的情況。

他抽出數據線，就要插入接入用並列器。

“晨，你做什麽，現在進入太危險了！”

石川和博馬顯然沒有他的速度快。

晨生在站立的狀態下接入電子腦。

“把我的視野共享出來，另外不用給我設置替身防壁，那個東西在這裡沒用。”

晨生拒絕博馬給他添加替身防壁的動作。

把自己的視野分享在模擬屏上。

他看到的同素子一樣，也是一條灰色的走廊。

長長的沒有盡頭。

不同於素子看到的，背後是封死的。

他的背後竟然是出口，遠遠看上去，似乎能夠看到檢識科的全貌。

他嘴角掛著笑意。

“就讓我看看，這裡倒地是什麽玩意兒。”

他的思緒微微一動，眼前的景色變化，正好看到素子進入意見影院的背影。

“喂，晨你還有意識嗎?我們已經無法分享你的視野了。”

“我嗨喲意識，能夠聽到你講話，這是進入電子腦深層意識的關系嗎?”

“嗯，太異常了，一般大腦會本能的避免其它意識進入深層區域的。”

“這可不是一般的大腦。我現在看到的是個劇場，要進去了，有事情直接同我說。”

晨生快步走入劇場，看到的是人們靜靜的坐在劇院裡，欣賞默劇的情境。

素子正站在中間的過道。

她淚流滿面。

“看到了什麽?”，石川焦急的問道。

“母猩猩在哭，哭的梨花帶雨。”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