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這一次進攻金城采取的是圍魏救趙之計,攻其必救,直接進攻韓遂的老巢,由不得他不去救援,可是韓遂也知道如果就這麽撤走的話,他多日來的辛苦就白費了,所以韓遂留下他的女婿閻行率領五千將士鎮守姑臧,自己率領余下的一萬人緊急前去救援金城。
然而沒有想到剛剛離開姑臧沒有多遠,韓遂就遭遇到了魏延的伏兵。
其實韓遂也想到會遇到魏延的伏兵,然而在他看來,想要遇到伏兵怎麽也要快到金城的時候,卻沒有想到伏兵竟然在離姑臧城不足二百裡的地方,這實在是大大出人意料。
正是因為沒有準備,所以在遭遇伏兵的時候全軍將士才會如此慌亂。
這一次魏延可是做足了準備,他充分利用地形,在一片山谷中布下伏兵,從山谷兩側伏弩射殺敵軍,隨後又往山下扔雷石滾木,完了之後又扔乾柴,再往下扔火把。
之前損失了兩千多人讓魏延動了真火了,雖然這兩千多人大部分都是新招募的西涼軍和鄉勇,但也是魏延部下的將士,代表著魏延的戰績和臉面,所以魏延才下如此狠心,對韓遂的軍隊展開了如此狠的伏擊。
這一戰韓遂可謂是損失慘重,一萬人竟有一半左右都死在了這裡,這些將士或者是被gōng nǔ射死,或者是被石頭砸死,或者是被烈火燒死,一個個慘不忍睹,宛如人間地獄一般。
“一時大意,竟然造成了如此慘重的損失,實在是悔不當初。”看著麾下將士一個個失魂落魄的樣子,看著己方今日的損失如此慘重,韓遂長歎一聲,後悔不迭,一時的大意造成了無法挽回的損失,不僅沒能救得金城,反而造成了如此慘敗,實在是沒臉見人。
韓遂在率軍撤退之後,搖頭苦笑道:“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只見部將成公英說道:“主公,事到如今,我們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回轉姑臧,魏延要我們的家眷就讓他去要,我們乘機佔據整個武威郡,截斷他的退路,斷絕他的糧道,他就算是得到了我們的家眷又能怎樣?最終還不是死路一條?”
韓遂一聽這話頓時眼前一亮,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好主意,然而韓遂卻是有著深深的擔憂,讓魏延控制了軍中將士們的家眷,這可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一不小心就會重蹈郭汜的覆轍,一夕之間全軍將士就會分崩離析。
韓遂把他的擔憂說了出去,卻見成公英笑道:“此一時彼一時也,當初是魏延圍城,郭汜退無可退,可是一旦主公佔據了武威,截斷了魏延的退路,遇到困難的就是魏延了,到了那時他外要防備咱們大軍的進攻,內要防備家眷們的作亂,同時還會面臨糧草不足的困境,其失敗是必然的,我們只需要防備裴青會率大軍前來援助,一定會贏得此戰的最終勝利!”
韓遂一聽這話頓時大喜,拍手讚道:“公英,你就是我的智囊啊,既如此,咱們且稍事休息,然後返回姑臧,至於金城,那就送給他了,反正以金城換武威,咱們也不吃虧。”
這時只見成公英說道:“主公,依末將看,我們還是盡量減少休息,一鼓作氣直接趕到姑臧,末將總是覺得這個魏延不簡單,他恐怕不一定會進攻金城,萬一他率軍直接前往姑臧,乘機詐取姑臧城,那麽我們可就白辛苦一場,而且還要搭上這麽多年損失。”
卻見韓遂說道:“魏延小兒素來喜歡以家眷要挾守軍,從而迅速導致對方瓦解,之前郭汜就是一個例子,而且我們現在戰敗,眼看著金城郡唾手可得,而想要佔領姑臧卻並非那麽容易,因為那裡有我女巡閻行鎮守,別的不說,以他的勇武和城內那數千將士,守個三五天還是沒有問題的,一旦我軍趕到,城內城外腹背夾擊,他可是有全軍覆沒的風險,兩相比較,一個輕而易舉,一個冒著巨大風險,他應該怎麽選擇?所以在我看來,魏延小兒肯定會選擇進攻金城,再說了,我軍新敗,士氣還沒有恢復,即便是讓他們全力以赴趕往姑臧,恐怕也難以做到。”
“這……”成公英聽了這話頓時也沉默了片刻,因為韓遂說的也是實情,以軍中將士目前的狀態,讓他們急行軍趕路確實有些不顯示,於是成公英隨後歎道:“但願我之前都是瞎杞人憂天,不過不管如何,我們的行軍速度還是盡量快一些的好。”
“這是自然,如果我們足夠快的話,魏延或許還沒有來得及佔領金城呢。”韓遂對此倒是沒有反對,於是他下令讓將士們休整一天,等明天一早立刻返回姑臧。
好在韓遂並沒有直接告訴這些將士他們要返回姑臧,要不然的話這些將士一定會情緒波動,說不準半夜都會有人逃亡,畢竟他們的家眷還在金城,他們也很擔心家眷們的安全啊。
然而韓遂卻不知道,正是這一夜的耽誤,使得他永遠喪失了控制武威的機會,因為魏延在得勝之後根本沒做停留,立刻率軍繞道趕往姑臧,雖然他也知道這是佔據金城的絕佳機會,可是魏延卻更知道,佔領姑臧,控制武威才是他此行的最大目標,只要牢牢控制武威,金城早晚會是己方的。
魏延麾下的將士因為剛剛取得一場大勝,士氣正在高昂時期,再加上他麾下將士有裴青為他們準備的乾糧臘肉,攜帶方便,又能迅速補充體力,所以才能夠立刻出發而不感到疲累。
因為是全速前進,更因為在伏擊之時戰馬都獲得了充足的休息,所以魏延的大軍行軍很快,只是一天的時間就抵達姑臧城下。
這時候正是入暮時分,因為魏延他們穿戴的都是從韓遂那些被殺的將士身上撿來的甲胄,打得也是韓遂部將的旗號,再加上是在晚上,看的不甚清楚,駐守姑臧城的閻姓還以為是自己人,他也只是詢問了一下城下主將的姓名和目的,卻被魏延輕松糊弄過去了,畢竟這支隊伍也有少數人向魏延投降,魏延自然能夠輕松得知韓遂部將的姓名,至於目的,其實也很簡單,魏延隻說韓遂擔心姑臧城防守薄弱,心中不安,所以又調撥他們入城協同防守。
閻行根本沒有絲毫的疑慮就下令打開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