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樣的話,就……不足為奇了。”白淺輕輕的起身,從旁邊的桌上抓起一枚花菇,躡手躡腳的到前面去了。
這花菇是工藝品,造型就好像一個棒槌一般,放在桌上的一邊碩大,頭頂卻是細細的,握在手中可以當做兵器用白淺氣定神閑的到木柱旁邊去了。
只因為,輕紗遮蔽了那人的身體,那人的靴子卻暴露在了外面呢,白淺一把將紗簾給打開,原以為一定會看到後面有什麽人的,哪裡知道,這紗簾後面空空如也。
僅僅是一雙鞋罷了,大概還是言暄楓的鞋子。
白淺看到這裡,不免駭笑,笑自己疑神疑鬼,也明白了,在這裡並沒有什麽第三者。
“嚇唬到臣妾了,臣妾先是看到一雙靴子就感覺奇怪,就過去了。”白淺輕輕松松的笑著,輕輕松松的將花菇放在桌上,也輕輕松松的對言暄楓說。
“沒事的,朕這裡守備森嚴的很呢,外面的一行人時時刻刻都在看著呢,不會有什麽人進來的,你放心就好了。”言暄楓將白淺輕輕的擁抱住了,白淺笑著,甜蜜的說道:“皇上,今晚臣妾就不去了好嗎?”
“今晚,朕感覺身體不如何好,你……”
“臣妾就知道您會這樣說,所以啊,臣妾是給您開玩笑呢,哈哈哈。”白淺頓時變了一張臉。“臣妾就是過來看看你,看到你現下很好,臣妾也就能安安穩穩的去休息了。”
“那就好。”言暄楓舒口氣,剛剛白淺去紗簾後看言帝封了,其實言帝封已經走了,但究竟言帝封去了哪裡,一定還在室內的,躲避一時半刻還能,要是白淺不走,那對於言帝封來說,隱藏起來就是非常困難的事情了。
因此上,現下的他,需要趕走白淺,而白淺居然也很知情識趣,知道言暄楓不怎麽會挽留自己的,點點頭到外面去了。
到門口,馮公公也在呢,白淺問道:“剛剛,此間來人了?”那銳利的眼神,好像匕首一般的犀利的盯著馮公公的眼睛,被這樣的眼神看著,任何人任何陰謀詭計大概都會無所遁形的。
馮公公先是一怔,跟著點了點頭,看到馮公公點頭了,白淺急切的想要知道究竟是何人來了,“何人呢?”
“回娘娘,是太醫院的人。”
“嗯。”白淺聽到這兩人的口供是等同的,這才將一顆心放下了,點了點頭,看到白淺帶領人去了,馮公公倒抽一口冷氣,進入寢殿。
至於言暄楓,剛剛那一嚇,也非同小可,墨瞳裡有一抹驚瀾,“皇上,皇上,剛剛可真是危險的很呢,奴才還以為他是聞訊而來的呢。”
“這也正是給你我敲警鍾了,很能說明,這女子還是很厲害的,以後更需要謹言慎行,謹小慎微呢。”言暄楓擦拭一下額角上的汗水,起身。
“王爺呢?”
“這……”不要說馮公公了,就連言暄楓還想知道究竟言帝封去了哪裡呢,言帝封縱身一躍,抱著長劍,似乎是從天而降,兩人都笑了,馮公公指了指頭頂。
“原來,您卻在他們的頭頂呢,王爺果真是深藏不漏啊。”
“現在,卻要走了。”言帝封說完,轉過身立即離開,剛剛自己來的是很快,但白淺的行動也不慢,白淺一定還是發現了什麽蛛絲馬跡才過來的,不然,怎麽可能那樣快就找過來呢?
因此,他準備立即就逃離。
白淺剛剛回身,忽而想到了什麽。
“娘娘!”旁邊的侍女,舉著大紅燈籠,站在白淺的身邊,因看到白淺這木訥的站在原地的模樣,不禁輕輕提醒一聲,白淺回身,默然一笑,“回去。”
“回……回去?”那侍女不知道究竟回去哪裡,但白淺呢,已經以最快的速度到寢殿去了,這是馮公公與言暄楓都想不到的,前後不過一盞茶的之間,白淺卻往往來來了。
“娘娘,您……”
“本宮的朱釵剛剛不小心滑落了,本宮過來找一找。”白淺武斷的說,並且摸一摸自己的鬢角,言暄楓看的時間,發現女子的朱釵果真不見了,那朱釵消失了,女子看上去有那麽一點兒憔悴,凌亂的幾捋發絲,就那樣飄蕩在女子的額角上。
“找一找吧。”白淺對旁邊的幾個丫頭吩咐,這幾個丫頭極快的給言暄楓行禮,在周邊尋找起來,哪裡是找什麽朱釵啊,任何人一看,都知道他們興師動眾過來,是在找人,找剛剛那神出鬼沒的人。
而白淺呢,沒有忘記抬起頭來看看頭頂,但頭頂什麽都沒有,言帝封早已經走了難道果真是自己在疑神疑鬼不成。
“娘娘,找到了。”那大丫頭回過頭來,將紅色的朱釵給了白淺,白淺點點頭,輕輕的將朱釵別在了發絲裡,柔媚的靠近言暄楓,道:“抱歉了,沒有驚嚇到皇上您吧,我們是去而複返。”
“朕怎麽可能會讓你驚嚇到呢,那是絕對沒有的。”言暄楓道。
“那麽,臣妾就告退了。”白淺點點頭,去了,言暄楓看到白淺去了,目送白淺的背影消失在了走廊,這才攥著拳頭——“王弟果真還是比朕聰明,他剛剛應該就想到了白淺還會回來的,這才去了。”
“可不是。”連馮公公都為言帝封捏了一把冷汗,從現如今的觀察來分析,言暄楓的確厲害的很,其厲害的程度,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現在,馮公公對言帝封多了一份肅然起敬。
言帝封從龍潭虎穴的帝京離開,其實也是不費吹灰之力,畢竟,多年前的言帝封,是真正在戰場上行軍作戰的,那南征北戰的經歷,卻不是任何人都想象的,那南征北戰,也鍛煉了言帝封飛簷走壁的本領,以及言帝封那鋼鐵一般的意志力。
現在,言帝封看起來好像沒有留心周邊的一切,但他其實,已臻化境,也就是說,他在逃走的時間,是眼觀六路而耳聽八方的,稍微有那麽一丁點兒的不對勁,都會第一時間去規避的。
言帝封離開帝京,外面的夜色已經濃如酒了。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更夫打更的聲音, 從遠處的長街之上,寂寥的傳過來,讓這夜顯得比之前還要寧謐了,言暄楓看到自己的影子拖在地面上,他一邊往前走,一邊勾起來一邊唇角。
現在,他的目的地還是那破舊的古廟,在那破舊的古廟裡,是任何人都不會注意到他的一舉一動,現在的言帝封,是真正一動不如一靜了。
他到古廟中,將筆墨紙硯拿出來,開始寫信,他需要將自己和言暄楓的安排,分別告訴冥錦、施申書以及冥媚等,等廟宇上的白鴿飛走了,言帝封這才安安心心的休息。
帝京的天亮了,有很多人沒有起來,還在做“升官發財死老婆”的美夢,但普羅大眾已經起來了,至於百年,自從言暄楓的身體每況愈下“一病不起”後,白淺的事情就更多了。
真正是累到嘔心瀝血。
之前,在內務上還有魏鐐處理呢,我在外政上呢,雖然說未必言暄楓就能全盤處理,但說起來,兩人的工作量是一人一半的,未必就讓自己感覺累得慌,但是現在呢,一切的事情都壓在了自己的後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