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啊皇上!”馮公公只能三呼萬歲,多余的話卻並不敢說了,言暄楓站起身來,看了看外面,外面的走廊上一群人,他揮揮手,讓那一群人都離開了,等那一群人全部都離開了,言暄楓這才氣喘籲籲的問道:“白淺在叛變,對嗎?”
“這……”馮公公點點頭,卻站起身來,將籠子裡的鸚鵡給捏死了,這才剛暢所欲言。
“原來,連朕身邊的扁毛畜生,都是他的眼線,朕低估了她的實力。”
“皇上,事情在不斷的惡化,朝廷的忠良多少都發生了不可思議的屠戮,連老奴多少次都幾乎命喪黃泉了,王爺上一次到帝京來,卻遭遇了危險,現下還生死未卜呢,她先是削弱了王爺的力量。這才準備攻佔我言靈國啊,王爺的軍隊,施申書大將軍的軍隊,就是死在了她的暗算裡啊。”
馮公公跪在地上,淚光閃閃的說。
“果然是她。”言暄楓攥著拳頭,冷冷的挑眉——“那麽下一步呢,他的目的是溫子玉呢?”他也知道,溫子玉與施申書是言帝封的左膀右臂,這兩人缺一不少。
而這兩人都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殺了施申書的目的有兩個,一個是直接性的, 一個是間接性的。
直接性的結果是,除掉了一個勁敵,而間接性的結果是,因為殺了施申書,可以家夥給言暄楓,那麽,言暄楓與言帝封之間的關系逐漸就能得到瓦解,當王爺與皇上之間的關系不攻自破以後,距離毀滅言靈國這千乘之國也是輕而易舉的了。
一想到這裡,他卻不寒而栗。
“朕卻昏睡了這麽久嗎?”言暄楓摸一摸額角不停跳動的青筋。
“皇上,色之頭上一把刀,酒色財氣原本就是刮骨鋼刀啊,您卻佔了一個全,不過亡羊補牢猶未為晚呢,現如今,您也莫要輕舉妄動,一旦他們發現您準備行動,倒是對您不利於了,奴才以為,您將計就計就好。”
“朕總聽說宦官是弄臣,所以多年來,朕從來不靠近宦官但朕想不到在憂患意識上,在國計民生事情上,倒是你獨具隻眼了,朕不知道究竟說什麽好,朕只能說,是朕之前愚昧了。”
言暄楓歎口氣。
“不,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所謂疾風知勁草,烈火見真金,現如今的洪流裡,有很多的事情,奴才也是剛剛才洞見症結啊。”
“你看的好,朕知道日後應該如何做,朕今時今日卻要感謝你。”言暄楓看向馮公公,馮公公涕淚橫流,激動的卻不知道說什麽好。
王府。
淺桑感覺心口疼的症狀逐漸的減緩了,她的病自然是沒有全好,但距離痊愈已經快了,這一段時間裡,子羽寸步不離的伺候在自己周邊,其無微不至的狀態,讓她感覺無所適從。
之前,醫官說要用人的肉來做藥引子,這是多麽變態與瘋狂啊,但子羽卻認真的聽取了醫官們的醫囑,並且完全沒有懼怕的配合她的治療,現在,她的病情得到了立竿見影的控制與療效。
對子羽,他們之間的友情是更上一層樓了。
現下,子羽看到淺桑逐漸的清醒過來,激動之情溢於言表,“你醒過來了,真好,真好啊現下想要做什麽呢?”
“不知今夕何夕。”淺桑翕動嘴唇,“言帝封呢,是讓白淺給害死了嗎?”
“不,所謂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要是果真死於非命,屍體是會在的。”唯恐淺桑提不起全新的生命力,他這樣說,給淺桑鼓勵與安慰。
“他們會毀屍滅跡的。”淺桑失落的說,眼睛濕漉漉的。
“我們不要喪失掉生命力好嗎?”子羽上前去,將淺桑攙扶起來,抱著淺桑那荏弱的身體,“帝京需要我們,言暄楓需要我們,百姓們需要我們,難道你眼睜睜看到白淺為虎作倀,卻什麽都不做嗎?我們不能看著他湖作為非啊。”
“之前,我何嘗不是認為帝京固若金湯呢,但現在,帝京是什麽模樣,我已經全然明白了,帝京是風雨飄搖中的孤舟罷了,我現在懷疑我真的能不能力挽狂瀾,你看看我,我已經成這等模樣了啊。”
她一邊說,一邊咳喘起來,旁邊的子羽卻輕輕拍一拍淺桑的後背,曖昧的說道:“即便是沒有了有了言帝封,還有我呢,我對你不離不棄,你放心就好。”
“子羽,你我如何不能做至交好友呢?”
“你我原是至交好友,”子羽的眼瞳黑漆漆的,好像波光瀲灩的湖水一般,“如何不能進一步發展呢?”
“現如今,你和我說這個,你難道也居心叵測嗎?”淺桑動怒了,但卻看到她眼神裡那稍縱即逝的傷痛,那星芒一般消失的痛覺啊,她一下就清晰的捕捉到了。她自然是知道自己言重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不過現在不想要談感情上的是是非非罷了。”
“你能幫助我將羽民國整理起來,我難道就不能幫助你將言靈國從廢墟中變成參天大樹嗎?”子羽動容道:“我們還需要一起努力去改變這些呢。”
病中的淺桑聽到這句話,似覺得到鼓舞,面上蕩漾了一抹健康的紅潮,輕輕的籲氣,“有你這句話,我感覺多麽快樂。”
“好了,休息休息,總會好的。”他輕輕安慰,在病中,她需要的是一種鼓舞的力量,這種沛然的力量讓她逐漸的扛過去一切。
淺桑緩慢的閉上眼睛——“現下,你將麒麟找回來吧,你要能將麒麟找回來,我的病,更好的快。”
“放心就好,且休息休息,你安排的事情,我總會做的。”子羽輕輕的笑著。淺桑微微閉上眼睛。
羽民國。
冥錦睡得稀裡糊塗的,隻感覺頭重腳輕,她做了很多夢,是夢魘,夢中有很多恐怖的嘴臉連番登台,夢境逐漸破碎,恐怖的黑暗在一點一點的吞噬冥錦,冥錦明明是想要清醒過來的,大家你卻並不能。
越發想要清醒, 越發不能,她隱隱約約能聽到周邊的話語聲,是溫子玉的聲音,溫子玉和人在說話,是溫子玉在低聲下氣的與人商量著什麽事情,仔細一聽,她不覺驚悚。
原來,子玫要求溫子玉留下來,溫子玉啊溫子玉,你焉能莫名其妙就留下來呢,你快走,你快走啊。
“我要是走,定會帶上她,還請郡主莫要傷害她,我自然對郡主千依百順。”溫子玉道,冥錦聽到這裡,不見歡喜,但歡喜中卻也有一種傷感,早知道喝了那“醉生夢死”想要醒過來都不可能,她就不喝了。
但現在呢,她卻那樣難過,想要清醒過來,卻並不能。
溫子玉湊近冥錦,發現了冥錦眼角的熒光,“她哭了?”
“她能聽到你我之間的問答,自然是哭了,這何足為奇呢?”子玫笑著靠近冥錦,摸一摸冥錦的額頭。
“別碰她!”溫子玉悍然一聲暴喝,冥錦始終含笑,到底沒有不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