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邊考慮呢,遠處一個侍女跑過來了,看這模樣,是朝著麒麟來的。
“哎呦,奴婢的大爺,您可在這裡呢,讓奴婢好找啊。”那丫頭一邊擦拭汗珠,一邊過來牽麒麟的手。
“娘娘找你呢,快跟著奴婢去複命。”
“皇娘娘找我做什麽啊?”麒麟跟著那侍女走,仰頭看向那侍女,那侍女道;“奴婢的小大爺,奴婢又不是包打聽,這些事情,連奴婢還納悶的很呢,究竟娘娘找您是做什麽,究竟有幾個意思。”
“那麽,我不去。”麒麟嘟唇,跑出去好遠
“小王爺,您不能不去啊,您不去皇娘娘會殺了奴婢的頭呢。”那侍女一邊說,一邊居然嚶嚶嚶的哭起來,看到這裡,麒麟心一軟,到了那侍女旁邊,拍一拍那侍女的肩膀。
“皇娘娘怎麽可能殺人嘛。”
“皇后娘娘脾氣不好起來,你才不會看到呢,和奴婢一起到帝京的女孩有五個呢,現下還有奴婢一個孤鬼了,都是爹生媽養的,難道人人都這般的短命不成嗎?奴婢是有個計較在心裡的,但不說罷了,好了小大爺,您也玩鬧的足夠了,和我到宮裡去吧。”
那侍女擔心的看向麒麟。
麒麟到那侍女旁邊。“你告訴我,究竟魏鐐將軍與皇娘娘是什麽關系啊?”這樣一個小孩兒居然會問這種曖昧而複雜的問題,這是讓她意料之外的,侍女冥思苦想了會兒,道:“就是娘娘和侍衛的關系啊?”
“那為什麽,你們都說他們的關系不乾不淨呢,這不乾不淨四個字是什麽關系呢?”麒麟看向那侍女,那侍女驚惶的一把將麒麟的嘴巴握住了,左顧右盼了片刻,這才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奴婢的小大爺,這話也是亂說的,你是真的要縣我於不義了。”
“那你告訴我究竟他們是什麽關系,你要麽不告訴我,我就……”麒麟陰測測的笑了,那笑容成熟而狡詐,笑的眼睛裡精光閃爍,那侍女看著麒麟,不禁感慨,這哪裡還是小孩子啊,這分明就是一個長著獠牙的凶殘猛獸啊。
“你要不說,我就說我聽到你們在議論紛紛,說他們的關系不正常。”
“怒不找誰惹誰了啊,今天跑這一趟。”那侍女苦著一張臉,良久才說道:“我告訴你,你切勿告訴其余人,好嗎?你小孩兒,要是將這事情告訴其余人,我的腦袋可就沒有了。”那侍女不放心的看向麒麟。
麒麟一本正經的點頭,“我怎麽可能告訴其余人啊,此事,我永遠都不會告訴其余人的,我定然會守口如瓶的。”看到麒麟這認真的模樣,那侍女湊近麒麟的耳邊,偷偷摸摸的將魏鐐與白淺的關系說了。
“我才不要相信呢,依照你的意思,那小皇子的血統就不純了,那小皇子是……是魏鐐的骨肉咯?”麒麟揚眉看向那侍女。
那侍女連連擺手——“奴婢的小大爺啊,您如何見微知著這般的厲害呢,什麽都讓您知道了,您也好歹藏在心裡才是啊。”
“我知道了,你放心就好,這秘密啊,我是不會告訴任何人的。”麒麟笑著說,那侍女點點頭,帶著麒麟到前殿去了。
“怎麽這許久才來呢,在路上聊什麽了?”白淺原本是隨便一提,孰料那侍女卻跪在地上,天一個“奴婢罪該萬死”地一個“奴婢罪該萬死”。
看到這裡,麒麟上前一步笑道:“我們聊的是帝京的妖魔鬼怪,她告訴我,帝京有很多不可思議的東西,譬如開關一百次的出窗戶就會有目目連啊什麽的。”
“什麽蓮?”白淺還以為是一朵花兒呢。
“回皇娘娘,是目目連呢,目目連就是一種妖怪,您說奇怪不奇怪,目目連就在您背後的窗子上呢。”麒麟煞有介事的指了指後面的窗口,白淺勃然變色,幸虧看到麒麟在這裡,不然果真要將這侍女給驅逐出境了。
“罷了罷了,他才是小孩兒呢,你以後莫要給他說這些驚恐人的話,仔細不要嚇唬到了她。”白淺又道:“還不起來出去嗎?且在這裡跪著做雕塑呢?”
“哦,是。”那侍女一溜煙的離開了,離開之前還給麒麟丟給一個感激不盡的眼神,麒麟笑眯眯的,到白淺的身邊,給白淺捶肩膀,白淺面上浮現了一抹淡淡的耐人尋味的微笑,輕輕說道:“你一早上去哪裡了,皇娘娘為你準備了你喜歡吃的蟹釀橙, 到處找你你都不在。”
“回皇娘娘,麒麟剛剛到後殿去玩耍了,在玉清宮發現居然有孩子,就和孩童玩耍,孰料麒麟完全不能和他們玩在一起,他們好生無聊啊,麒麟就回來了。”
“哦。”白淺輕輕點頭,“有幾個人和你一樣的小大人呢,好了不說這個了,吃吧。”白淺將蟹釀橙送給麒麟,將杓子擦拭的乾乾淨淨的,給了麒麟。
麒麟仔細的觀察白淺,發現白淺就那樣閑閑的跪在面前的席子上,手中握著一枚龍紋玉掌梳,輕輕的梳理雲鬢,那雲鬢花顏的模樣,比淺桑也不遑多讓。
在帝京裡,他也聽說過很多關於白淺與淺桑之間不和睦的關系,但經過很久的觀察,麒麟並沒發現這兩人之間有什麽矛盾,甚至於連是好的矛盾的概念都沒有。
這不免讓麒麟感覺駭異。
正在麒麟吃東西呢,魏鐐從外面走進來,伸手在麒麟頭頂撫摸了一下,麒麟起身笑道:“魏鐐叔叔。”魏鐐點點頭,清澈的眼波看向麒麟。
“我要有你這般胃口,就好了。”
“您的胃口也不小呢,魏鐐叔叔。”只因為這話是小孩兒說的,魏鐐幾乎沒有聽出來一語雙關的概念,僅僅是一笑,揉一揉麒麟的頭——“你這小鬼。”魏鐐要說話,但白淺掃視了一眼旁邊的麒麟,魏鐐心知肚明。
旁邊的侍女更加是心知肚明, “小王爺,我們在外面去吃吧。”
“哦,也好。”麒麟先走,那侍女將蟹釀橙的盤子端起來,到外面去了。
“螃蟹寒,橙子酸,每天都吃,活不過五歲就夭折了,你也是皇后娘娘,他可是皇帝的小侄兒呢,你這是在害命。”
“魏鐐,你今日如此貧嘴賤舌嗎?”白淺顯然不悅,魏鐐收起挑釁的嘴臉,歎息道:“這孩子,畢竟是無辜的,我覺得,我們不應該……”
“魏鐐!”白淺拍案而起,怒目而視,魏鐐接觸到白淺這眼神,立即明白進退了,說道:“我今日過來不是討論這個的,我想要聊的是其余的事情,我已經都安排好了。”
“保證萬無一失嗎?”
“並不敢如此保證,連你也知道,這子羽不很簡單,現如今,先安撫他們,跟著再說吧。”魏鐐這樣說,白淺似乎滿意了,輕輕點頭,將梳子給了魏鐐,魏鐐一邊給白淺梳理雲鬢,一邊說道:“能不能大局穩定以後,離開這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