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門從來沒有教我什麽是戒驕戒躁。”冥錦板著面孔,輕哼一聲,不滿的軒眉。
“哈哈,想不到你這樣有氣性。”屏風後,居然是如此熟悉的笑聲,那笑聲是……三個人面面相覷,都目瞪口呆。“啊,原來……”冥錦激動的站起身來,興奮的指著屏風。
“原來你是,你是…是子玫啊?你好生會見我們就好了,非要裝神弄鬼嗎?真是不好玩。”冥錦一邊說,一邊指了指屏風。
“膽敢對小郡主如此無禮說話,真是造反了,殿前武士,還不快拿下。”
“哼!”冥錦從鼻孔裡冷哼一聲,不屑的冷笑,輕蔑的說道“殿前武士就了不起嗎?我在亂軍中取上將首級也探囊取物一般,想要用殿前武士來恐嚇我?那個,子玫,你讓人將屏風拿走啊。”
“你倒是快的很,剛剛還在我們背後呢,現下就到屏風後面去了,我問你,屏風後面很好玩嗎?”冥錦得寸進尺的模樣。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從來只有帝王問你們士子,哪裡你們士子反問帝王的道理,那是從來都沒有的,真是豈有此理啊。”老太監看上去暴跳如雷的模樣。
“撤走屏風,孤要與他們會面。”屏風後,女聲居然也是喜悅的,看到命令下了,幾個太監饒是無動於衷,女聲微微慍怒——“孤說了,將這勞什子給撤走啊。”
“哦,是。”太監躊躇了一下,還是上前來,三下五除二將屏風撤走了,冥錦喜悅的鼓掌——“是啊,坦誠相見多好啊,本身就應該這樣。”一邊說,一邊眺望究竟屏風後面是什麽模樣。
原來,子玫穿了一件明黃色的衣裳,那明黃色上又是薑黃的刺繡,龍與海水紋好像密不可分的圖騰一般,至於子玫,那單薄的身體陷入了明黃色的金交椅中,看上去好像侏儒,好像小孩兒一樣。
大概子玫從他們幾個或吃驚或迷惘的眼神裡品讀出來了什麽,不禁起身,伸手用袖口捂住了菱唇,淡淡道“我也知道,我與這金交椅不十分匹配。”
“那你還坐在裡面?”
“大膽,你膽敢對小郡主這般講話,你有幾個項上人頭?”那太監朗聲斥責,冥錦是真的氣壞了。“姑奶奶真的忍無可忍了,從來都是姑奶奶不挑事就天下太平,什麽時間輪到你這樣叫囂了,真是豈有此理。”冥錦側眸,拍案而起。
至於子玫,看到情況如此不可開交,立即揮揮手,示意那一群太監退下,“這裡不需要你們了,我和他們聊一聊,你總要在旁邊煽風點火,所謂何來?”
“郡主,您可要小心點兒,言靈國的人心眼兒多了去了。”
“啊呀!師姐,我們要不要發飆啊。”冥錦氣壞了,一把握住八仙桌,只聽到啪啦一聲,那八仙桌白木紋的襯裡已經暴露了出來,看到這裡,那太監吐吐舌頭,悄然無聲的退下了。
看得出來,冥錦和冥媚是練家子。
“言靈國鍾靈毓秀地大物博,連女孩子都如此力大無窮,有你心甘情願為我羽民國服務,我羽民國必定會扶搖直上。”
“子玫,你讓他們走開,這群人唯恐天下不亂,總喜歡挑撥離間,你發現了沒有?”
“自然是要他們走開的。”子玫點頭,斥道“還不快走的遠遠的,越遠越好?”這幾個太監陸陸續續也去了,看到屋子裡徹徹底底的安靜了下來,冥錦一笑,“這才像個話兒,對了,你單獨留下我們做什麽呢?”
“要事相商啊,要你們做我羽民國的諫議大夫,你們意下如何呢?”
“諫議大夫是個啥?”冥錦摸一摸鼻子,思索的模樣——“我是孤陋寡聞的很了,溫子玉,你知道嗎?”冥錦回目看溫子玉,只見溫子玉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眼前的子玫。
子玫也面紅耳赤——“公子,如何這樣看本郡主呢?”
“一拳打碎你的桃花眼啊!”冥錦氣壞了,握著拳頭用力的揮舞,看上去一派凶神惡煞的模樣,溫子玉將目光收回來,“想不到你做男兒裝的模樣,居然如此卓犖不凡。”
“是公子謬讚了,在這裡,我時常都是男兒裝。”子玫吃吃的笑著,上前一步,指了指外面……“和他們那一群老古董在一起,簡直無聊透頂,你們現如今到這裡來,我倒是很想要推崇你們的新政。”
“我們其實是……亂說的。”冥錦露出八顆牙齒的微笑,嚇絲絲的坦白。
“亂說都如此慷慨激昂,這要一本正經起來,言論勢必排山倒海,諸位乃志士仁人,值得本郡主學習,還沒有請教諸位的名字呢?”
“此刻才請教名字,未免晚了點兒?”
“師姐叫玫瑰,我叫牡丹。”冥錦指了指冥媚,複又指了指自己。他們這一次的的行動是需要小心謹慎的,步步為營還唯恐被人識破了呢,自然是不能將真名實姓拿出來了。
“這名字,實在是……是……”子玫一時半會居然斟酌不到一個恰切的詞語了,還好旁邊的溫子玉截口道“實在是不倫不類不三不四不上不下不尷不尬,對嗎?”
“啊,這……”子玫開心的笑了。“你多麽會引逗人開心,對了,兩次見你,你究竟叫什麽名字?”
“我叫重樓。”
“本郡主很好奇,為什麽你言靈國的人,名字都如此奇奇怪怪的呢?”
“我們起名字,不拘什麽,只要叫出來朗朗上口就好,就如此這般啊,都是就地取材的名字,怎麽?你莫非懷疑我們給你的是假名字不成?其實哪裡是什麽假名字啊?只因為我們父母不學無術,所以起的名字千奇百怪不堪入耳嘛。”
冥錦畫蛇添足的解釋,不過因為這解釋的話語是如此的合情合理,倒是說服了子玫。
子玫一笑——“好,好,名字倒也是國色天香,什麽牡丹什麽玫瑰的,還有重樓,也是中草藥了。 ”
“可不是。”冥錦自鳴得意的模樣,那胡亂杜撰的名字,讓溫子玉簡直無力吐槽,那哪裡是名字啊?簡直是笑話嘛,但笑話自己卻不知道自己在鬧笑話。
“對了,”溫子玉一邊往前走,一邊問子玫——“羽皇呢,為何今日我們沒有見到羽皇呢?將來呢,我們都是諫議大夫嗎?”
“你們幾位進中書省就好了,至於羽皇,目前就不見了吧。”聽子玫這樣說,溫子玉感覺好生奇怪,好端端的,他們不遠千裡過來,其目的就是為了見一見羽皇啊。
但……
“不見羽皇嗎?這似乎……”溫子玉卻不知道究竟如何斟酌措辭,子玫淡淡然一笑,“不是不見,而是……目前皇兄沒有在這裡,等他回來了,我自然會安排你們見面的,現下,就請幾位暫且在這裡委屈委屈了。”
“他不在帝京嗎?”溫子玉抓住了線索,銳利的視線落在子玫的臉上。
子玫連連點頭,“好像你們對皇帝的興趣很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