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間。
言帝封的身體逐漸的好了,傷口開始痊愈,現在他想要立即到帝京去,鏟除異己,將白淺以及魏鐐的事情告訴言暄楓,並且希望能拆穿那所謂摘星樓的秘密,否則言暄楓的情況一定會每況愈下的。
到了最後,只能是自取滅亡了。
他心急如焚,施申書每天都伺候在他的身邊,最近這幾天,也不見羽民國的消息,他等著,幾乎要等得不耐煩了。
“不成,本王必須要……”言帝封掙扎了一下,旁邊的半臉人立即過來攙扶言帝封,“王爺,您不可輕舉妄動,現在,他們的軍隊日日都在外面巡邏呢,我們兩人一暴露,一切都完了。”
“但是,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這樣被人陷害,而不聞不問,不去理睬啊。”言帝封嘟囔。
“末將還是奉勸您好生休息休息,我們要因地製宜,相機而動。”施申書說,經歷過最後一次的死裡逃生以後,施申書是和之前大不相同了,從一個有勇無謀之人,變成了一個善於思考問題的人。
“申書,凡事有利必有弊,你現如今的性子,卻是再好也沒有的,朕以為,現下可以和你談治國的事情了。”
“末將還差得遠呢。”施申書道。
但是今晚言帝封還是行動了,言帝封和施申書兩人乘著昏黑的夜色,進入了紫華城,兩人逐漸的靠近了言暄楓的寢殿。
外面的水閣裡,白淺一個人默然坐著,好似百無聊賴的模樣,寂寂深宮裡,不知道這許多年來埋葬了多少女子的歡聲笑語,白淺還在唉聲歎息呢,旁邊卻多出來一個男子,魏鐐。
“怎麽,現如今一切都如此順風順水呢,你卻這樣不開心?”
“如何就是順風順水了呢?明明燕巢幕上,這鬼把戲只要一拆穿,就出洋相了。”白淺輕輕的歎息,魏鐐安撫道:“你放心就好,決計不會被拆穿的,這秘密知道的人毒守口如瓶。”
“其余人,我就……”魏鐐做出來一個“一刀兩斷”的動作,看到魏鐐狠戾的眉峰骨突起來,白淺點頭。但卻遺憾的撇唇說道:“你道是沒有一個人知道,但如何帝王家卻知道了呢?”
“他?”魏鐐笑道:“他哪裡會知道呢?”
“昨日裡,她明明在暗示我了。”白淺歎口氣,魏鐐說道:“他也不會把你怎麽樣的,有我魏鐐在,任何人都不會把你怎麽樣的。”
“魏鐐,為何你不是帝王?”要是,魏鐐是帝王就好了,她哪裡還需要這樣擔驚受怕呢?要是魏鐐是偶帝王就好了,他們就是名副其實的神仙眷侶了,但連自己都讓自己這荒唐的念頭給弄得笑了,“也真是我胡思亂想了,你如何就能是帝王呢?”
“你想要我是,我就能是。”
“魏鐐,我不過說說罷了,並不想。”白淺歎息。
當晚,言帝封固執己見,進入了帝京,言暄楓今天犯困的早,因沒有吃紅丸,翻來覆去很是難過,馮公公看到這裡,也感覺吃驚,看言暄楓這痛苦不堪的模樣,他立即將紅丸拿出來。
“皇上,您自己個兒的身體要的禁,如何能這般的對抗呢?來,吃一枚吧。”馮公公是真心實意的擔心言暄楓,將水和藥丸子都準備好了。
“你實告訴朕,這紅丸究竟是什麽?”
“滋補的藥罷了,老奴對醫學是一竅不通的,但看到您吃了這紅丸以後,從垂頭喪氣到精神奕奕,想來,是了不起的東西了,奴才是不清楚究竟這紅丸是什麽的。”
“好大膽的公公啊,連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什麽,卻要給朕吃!”言暄楓震怒了,在躁鬱的情況之下,那一份獨到的脾性簡直嚇壞了馮公公,馮公公伏在地上,並不敢說一個字。
“她讓你給朕吃,你就給朕吃,你連是什麽都不清楚,就敢給朕送到嘴邊,果真有你的,馮公公。”
“老奴……老奴罪該萬死啊。”馮公公哭喪一張臉,跪在地上,看到這裡,言暄楓索性靈機一動,何不現下就讓醫官過來查看查看究竟這紅丸子是什麽呢?他反正也已經存疑很久了,當下呵責兩句,且站起身來到外面去了。
“皇上,皇上,您……您去哪裡,您有什麽事情,您吩咐奴才就好啊,外面夜深風露重的。”馮公公追趕了過來,誰也想不到言暄楓會出門來的,這一出門來,卻不小心撞破了白淺與魏鐐的好事。
兩人距離他們比較遠,倒是沒能看到究竟他們兩人在鬧什麽,這片刻,言暄楓冷哼一聲,站在走廊上,馮公公已經出來了,“去找太醫過來,快去。”
“是,是。”說真的,其實馮公公是想要看到言暄楓爆發的,他實在是不想要看到言暄楓成那種傀儡的模樣,那任人宰割屠戮的模樣,就好像沒有睜開眼睛的獅子一樣。
但現在不同了,現在的言暄楓,那霸氣與武威終於還是恢復了不少,他折返到屋子中,氣喘籲籲的等著,盡管,現在的言暄楓對那紅丸已經產生了依賴性,不吃紅丸都不能了,但現下,他卻強調自己,千萬莫要觸碰那東西。
過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外面的來了兩三個醫官,最近這一段時間,醫官總是到這裡來,對這路徑早已經輕車熟路了,雖然已經月上中天了,但太醫院的供奉們卻並不敢掉以輕心,他們為言暄楓隨時隨刻有可能的召見而誠惶誠恐。
這片刻,來了幾個醫官,幾個人沒有得到言暄楓的召見,自然是並不敢到內室去的,外面的馮公公進入屋子,讓外面的人暫且等著,馮公公到內室去了,言暄楓冷目看著走廊上的幾個醫官。
“就他們幾個嗎?如何不多多找幾個人過來呢?”言暄楓問,聲音是如此的冷漠,馮公公低頭朝著外面去了,宣召更多的醫官過來,孰料第二波的醫官來了, 言暄楓卻好像還是不滿意。
沒奈何馮公公只能將今日當差的醫官一個一個都找了過來,現下,他們站在廊簷下一個個都汗流浹背,並不敢說任何一個字,就那樣等著命運加諸在他們身上的一切。
沒有人竊竊私議,更沒有人知道,找他們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麽,此際,言暄楓氣定神閑的望著門口,擺擺手,“讓他們進來。”這一群醫官從外面走進來,眾人面色都不怎麽好。
大氣都不敢出,就那樣安安靜靜的待在原地,那種 沉默寡言的模樣,讓人一看,不禁心生恐懼。
言暄楓那銳利的目光好像毒箭一般的射向眾人,眾人並不敢說一個字,就那樣安靜的等著,終於,言暄楓醞釀好了一套說辭,右手輕輕撫觸跳動的額角,冷酷的道:“真是豈有此理,你們都來看看究竟這紅丸的成分是什麽,來吧。”
“李太醫,你是醫官中的佼佼者,你先看看吧。”言暄楓兀自站起身來,將一枚紅丸丟在桌上的磁盤裡,瓷盤是那樣的白,映襯的紅丸是那樣的紅,好像凝固在白瓷盤上一枚朱砂痣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