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國難當頭啊!”鴻臚寺官員聳然動容,盯著冥媚看了很久,娓娓道來:“現如今,一切的力量都在您的身上呢,您是英雄,這英雄好漢不都是能屈能伸的嗎?下官希望您就忍一忍,一切都過去了,您會發現,其實娘娘未必就那樣難說話的。”
“果真?”冥媚不怎麽相信,但看到鴻臚寺官員這模樣,不禁還是問。
“果真,果真啊,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挾之以災誘之以利,一切就好了呢。”那鴻臚寺官員說,其實,冥媚也知道,這人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但冥媚還是點點頭,讚許的說道:“我會去做的。”
“將這裡,能利用的一切力量都利用起來,太上皇那裡,難道就不能用得上嗎?”
“你這話,我記住了,我們再走走。”冥媚很慶幸,因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很善解人意,並且很想要為國家做點兒什麽的官員做自己的向導官,這簡直太好了,冥媚一邊往前走,一邊看向遠處的風景。
言靈國,帝京。
白淺氣煞,只因為魏鐐的事情。而言暄楓呢,對為了卻出人意料的好,他對魏鐐簡直噓寒問暖,無微不至,白淺看到言暄楓對魏鐐這樣好,自然是耿耿於懷。
白淺知道,事情早晚還是會敗露的,現下,將魏鐐留在帝京,給魏鐐和言暄楓碰面的機會,這就是等同於用一把不怎麽鋒利的匕首在臠割自己了,而從言暄楓對小皇子表現出來的態度看,似乎言暄楓已經洞察到了什麽。
但是讓白淺感覺奇怪的是,要是說,言暄楓已經知道魏鐐和自己的秘密那麽為什麽言暄楓卻完全沒有理睬自己的概念呢?但是話說回來,要是言暄楓果真知道了一切,還會那樣好的去照顧魏鐐嗎?
畢竟,魏鐐是給他戴了綠帽子的啊!她想到這裡,不禁感覺到事情的奇怪,但是卻不知道說什麽好,今日,魏鐐剛剛吃了藥,就看到白淺率領一群浩浩蕩蕩人來了。
這群人分別站在左右兩邊,其實,這群人並非是天聾地啞的,但是這群人卻那樣的聰明,他們看到了不應該看到的東西,不說,聽到了不應該聽到的東西,也就真正是左耳進右耳出了。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魏鐐想不到,白淺會來看自己,一看到白淺來了,不禁笑著就要起身,但是現在的魏鐐,身體實在是太不好了。
他是不要命的,將自己的血液全部都輸送到了白淺的身上啊,現如今,白淺盛氣凌人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而自己呢,卻好像一條狗一樣,需要去瞻仰白淺。
白淺已經很多天沒有到這裡來了,魏鐐從白淺忽而對自己那急轉直下的態度,似乎能看出來,自己的一切已經走到了盡頭,魏鐐不知道究竟說什麽好。
看到魏鐐在掙扎,白淺上前一步,站在魏鐐的面前。
“我送你出宮去!”白淺說,用的是白淺專用的那種,冷漠的,沒有絲毫感*彩的口吻,不是“我送你出宮去好不好”而是陳述句——“我送你出宮去。”
“我……為何要……要出宮去呢?”魏鐐感覺到了恐懼,白淺這句話究竟是什麽意思呢?送自己離開這裡,永遠都不來,或者說,將自己給秘密的殺害了?
“你在這裡終究是個禍患,我現如今就送你離開這裡,你每常看到小皇子都那樣激動,你是怕他不會知道,這小皇子身上流的是你的血不成!”白淺激動了,冷冷的盯著面前的魏鐐看,魏鐐不知道說什麽好。
“我……我不出宮去!”魏鐐盯著白淺看,他是對白淺感覺到了一種恐懼,一種陌生,明明,之前的白淺是那樣一個善解人意的,那樣美麗的女孩,明明白淺,曾經是自己千百次都征服過了的。
但是現在的白淺呢,她的心情很糟糕。
“現在,你必須要出宮去。”白淺不由分說,給了旁邊幾個人眼神那幾個人上前一步,用力的將魏鐐從輪椅中提起來,魏鐐的身體好像彎曲的蛇類一樣,盡管魏鐐掙扎,但是有什麽作用呢?
“你們這一群……這一群醃臢之人,你們的手,休要用你們的手偶來觸碰我,休要如此,我……我不離開,我……我不出宮去啊。”
“魏鐐!”白淺一把將魏鐐的下巴扼住了。“別天真了,別逼迫我殺了你,我……我是愛過你的,我愛過你啊。”白淺的聲音在顫抖。“現如今,你離開這裡,你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這裡吧,你離開這裡,你等同於是成全了我啊,魏鐐!”
“白淺,你變了。”
“我是變了,我跟著你以後,我有了七情六欲,我有了情感啊,我是變了魏鐐,我希望你能離開這裡,永遠的離開這裡,離開這裡不要回來了。”白淺一邊說,一邊歎口氣。
“我……”
“離開這裡,魏鐐,你沒有選擇,你繼續留在帝京,你早晚會害死我的,現如今,我已經是名副其實的皇后娘娘了,現如今,那小皇子是言暄楓的心頭寶,你就離開這裡,你就離開這裡吧。”
“白淺,你……你果真希望我離開這裡嗎?”
“魏鐐,你幫我最後一把,你送我上九重天,這是我最後對你的懇求,你從一開始幫助我就應該明白的,你的宿命就是如此,這是你不能改變的,也是我不能改變的,魏鐐……我們都不能改變,從命運的齒輪咬合的那麽一刻鍾開始,我們這些東西就不能改變。”
“你知道嗎?”
“白淺!”魏鐐死死的盯著白淺,眼睛裡是如許濃鬱的哀傷。“我……我還會站起來的,我還會為你所用的,我真的會,你等著我站起來的那一天啊。”
“魏鐐,不是我不等,只是,一個人能有多少個十年啊,我等不到了啊,我等不到了啊。”白淺一邊說,一邊看向魏鐐。
“來啊,還不快送魏將軍離開帝京嗎?”白淺狠狠的命令,幾個人就要拖著魏鐐上馬車,但是魏鐐卻掙扎的比剛剛還要劇烈了。“不,不,不,我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不要離開啊……”
“我不要離開你,我不要離開帝京,我也不要離開……不要離開這裡的每個人啊,不,不,我不能離開小皇子啊。”
“魏鐐,你瘋了嗎?”白淺立即遞給旁邊的人眼色,“還等什麽呢,還不快將魏鐐將軍給送上馬車嗎?”
乾元殿裡。
馮公公笑嘻嘻的進來了,言暄楓現在看上去一派悠閑的模樣,而也不僅僅看上去是一派悠閑,言暄楓現在現在看上去是在怡情養性的模樣,桌上攤開的是筆墨紙硯。
現下,言暄楓剛剛濡墨。“這是王獻之的中秋帖,都說這是米芾的,朕卻不以為然,朕以為王獻之在書法的造詣上,比王羲之還要厲害不少呢。”他一邊說,一邊將鎮尺給了旁邊的馮公公。
馮公公立即伺候言暄楓書寫,這一刻,明顯的,從馮公公那雀躍的面上能看出來,他是有什麽話要說的,並且,他的神情是如此的迫不及待。
“中秋不至——”言暄楓一邊念誦,一邊書,到底臨摹的很是惟妙惟肖,言暄楓完全不著急,一筆一劃都寫好後,離開一點點距離,來觀賞究竟有什麽不同,看過了後志得意滿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