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單純的疼,言帝封懷疑,刺傷他的劍頭一定是淬毒了的。但這究竟是什麽毒,卻是言帝封不能一時半會弄明白的。
“王爺。”
那半臉人動情的跪在了言帝封面前,給言帝封行禮,咽喉中嘟囔出一個字眼——“我是……施申書……施申書啊。”
“什麽書?”
“施申書!”盡管,那半臉人已經非常努力的在解釋了,但言帝封還是不能很明白的聽清楚究竟這半臉人說的那幾個字是什麽意思。
“施申書!”半臉人不停的重複自己的名字,但奈何無論他多麽費心多麽努力的去重複,都不能讓言帝封弄明白究竟眼前人是何許人,“施申書!?”言帝封因為激動,一骨碌起身。
施申書連連點頭,將頭湊近言帝封,言帝封看到那樣一張臉,“你……如何證明,你是是施申書呢?”施申書已經死了,但施申書火葬的第二天,自己回來了,雖然沒能送別施申書。
但是,屍體是他親眼看到了的,那狼藉的場景,那屍橫遍野的模樣,那些曾經跟著他出生入死了多年的兄弟,一個一個都身首異處了,那樣殘暴的殺戮,那樣徹底的殺伐,讓一百零八個優秀的健兒,成了灰燼裡想要分辨都分辨不出來的一群黑色焦炭。
言帝封自從回到言靈國,曾經不是一次兩次想要為這一群人復仇,但現如今是怎麽情況呢,他空空有復仇火焰,但卻不知道究竟說什麽好。
只因為,他們全軍覆沒了,只因為這一群人死亡的那樣徹底,以至於這無妄之災完畢後,任何蛛絲馬跡都沒有,這一切的一切,讓他產生了不少的懷疑。
矛盾的焦點其實就是白淺,但奈何沒有證據。
現如今這半臉人多次的出現,現如今終於道明了自己的身份,原來這恐懼的半臉人居然是施申書啊。
“這個……您看看。”半臉人將自己的紐扣打開,用力一撕扯,他的胸口上暴露出來一個十字交叉的痕跡,那痕跡入木三分。
“三年前,在一次戰鬥中,末將讓人俘虜了……”施申書喃呢。
“是,是。”言帝封的說道:“你讓人俘虜了,別人說,你不出賣本王就要啥你滅口,但你自始至終都沒有出賣本王,你……施申書,你是好樣兒的,本王那一次差點兒就來遲了,差點兒。”
“你是施申書,你……如何成了這等模樣啊?”
“子羽和白淺……子羽和白淺勾結起來,他們兩人狼狽為奸,迷惑了言暄楓,給一餐飯吃了……吃了紅丸,那紅丸是……是從鴉片裡提取出來的,言暄楓利令智昏了,現下的朝廷是……是白淺……是白淺在……在…一手遮天啊。”
他說的上氣不接下氣,但是極力的想要讓她聽明白,那些話好像稀裡糊塗的,言帝封產生了一種前所有為有的恐懼,面前的言帝封,握著一根木棍,在地面上開始書寫起來。
一筆一劃,那樣清晰,“子羽、白淺!”
“牝雞司晨,皇兄如此糊塗啊。”
“王爺,去年大家針鋒相對,明明是可以將白淺置於死地的,但您卻放走了白淺,真正糊塗的並不是皇上,而是您啊,您埋下來的禍根啊。”一聽這火焰山的磚頭是z9ji一腳踢下來的,他忽而腦子裡嗡的一聲炸開了鍋。
“王爺,先……吃……東西,末將知道您吃不下去,但末將還是奉勸您吃東西,因為您不吃東西,是沒有力量好的,您不好起來……帝京就要改天換日了。”其實,施申書說的的確是如此。
相比較於言帝封,淺桑更沒有胃口,她渾渾噩噩的回來,第一天晚上就發高燒,到了第二天終於好了點兒,但是卻水米不進,這樣堅持到了第三天,高燒變成了低燒這麽一來,情況就不對勁了。
淺桑非但不吃東西,還開始嘔吐起來。
“娘親!您您……您……您究竟怎麽了啊?”小麒麟忽而看到娘一連三天都是如此這般,不禁恐懼的靠近了床邊,六神無主的盯著白淺看。
“娘,娘,您究竟是什麽情況啊?”盡管,麒麟聲嘶力竭的和淺桑說話,但走不掉為什麽,好像淺桑完全不能聽到一樣,她就那樣沉默了,麒麟摸一摸淺桑的額頭,複又摸一摸自己的額頭。
這才感覺到了驚恐,投目看向旁邊的子羽。
“子羽叔叔,您說……我娘親會不會有血光之災啊,娘親中邪了不成,究竟什麽情況嗎?你們究竟在帝京去看到了什麽啊,我要去,你們都不要我去,現下好,回來以後,你成了呆木頭,娘親成了植物人,究竟是什麽情況嗎?”
麒麟想要問出來個所以然。
子羽摸一摸麒麟的頭——“和侍衛在外面去玩兒,這裡沒有你的事情了,去吧,去吧。”子羽輕輕對麒麟說。
“不成,不成啊,我娘親彌留之際要見我怎麽辦呢?”麒麟深謀遠慮,又道:“死亡究竟是什麽,您知道嗎?子羽叔叔?”子羽被問的心煩意亂的,不回答吧,這小破孩原本就是一個打破沙鍋問到底的人。
你回答吧,他的問題一定更多,一想到這裡,子羽只能哭笑不得的回答,“死亡就是一個人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那地方可真是遙遠啊,在那個遙遠的地方,除了沙漠,沒有其余的東西。”
“沒有生命?”
“傻瓜生命已經死亡了,哪裡還有生命?”
“沒有水?人要是渴了怎麽辦呢?”麒麟的問題好像天上的星星數也數不清,子羽說道:“自然是沒有水,那連一丁點兒的水都沒有。”
“好吧。”麒麟似懂非懂的盯著娘親看,忽而就放聲大哭起來,剛剛他不知道究竟死亡的“真諦”是什麽,現在經過子羽不停的解釋, 將死亡目下算是弄了一個一清二楚的,不禁恐慌起來。
娘親這是要到沙漠裡去了,再也不會回來了,那沙漠卻那樣遙遠,娘親是要與自己天人永隔了,越發想,越發是感覺事情非比尋常。
聽到麒麟那抽抽搭搭的哭聲,淺桑逐漸的清醒了過來,於目光朦朧中,費力的盯著麒麟與子羽看,麒麟看到娘親的眼睛終於睜開了,竊喜道:“哎呦,娘親,您嚇壞我了,真的是好恐怖啊,您太讓人不可思議了……”
又是指了指旁邊的子羽——“子羽叔叔說你要去沙漠。”
“麒麟!”子羽威嚴的盯著麒麟看,麒麟接觸到子羽的眼刀,明白只要自己安靜下來了,麒麟頓時安靜了,屋子裡除了淺桑那清淺的好像潮水一般的呼吸,一根針落在地上都清晰可辨。
“子羽,我……托付你……一件事情……”
“你我是至交好友,你說吧,我能做到的,我盡量做到,我要是做不到的事情,我想辦法做到。”他希望這不是她的臨終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