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耳……耳朵……”看淺桑的意思,是要自己附耳低言了,子羽點點頭,輕輕吸口氣,將耳朵放在了淺桑的面前。
“我生病了……”她的聲音那樣低微,他卻因為離得近,聽明白了,“我……托付……你……無論如何……”
她的嘴唇發青,面上的血色一點一點的也消失了,“無論……都不要……把麒麟……給白淺……”
“好,我知道了。”他點點頭,此刻,她昏厥了過去。
“娘親說什麽?”
“出去玩兒吧,我準備找醫官給你娘親看身體了,去吧。”子羽看向麒麟,麒麟歎口氣,百無聊賴的起身,走之前又問道:“您說,娘究竟會不會去沙漠嗎?”
“會,每個人都會,黃泉路上無老少。但不是現在,你娘親天賦異稟,不是尋常人,所以,你不要惴惴不安的你,至少現在你娘親不會。”他擺擺手,現在麒麟也知道,子羽在想方設法延長娘親的性命。
他更不能從中作梗或者幫倒忙或者搗亂了,思及此,他只能點點頭,慢吞吞的走開了,看到麒麟到外面去了屋子裡只有兩個人,他的手再也不聽話,他的手是那樣想要侵犯她。
但伸出去以後,卻還是縮了回來。
“你放心就好,你不會有事情的,你會好起來的。”子羽說完,輕輕撫摸了一下他的面頰,將她衣領上敞開的第一枚紐扣扣住了,免得那無邊春色會撩撥到自己,讓他情難自已。
當下,子羽決定了兩件事情。
“來啊,我太醫院將供奉們找過來,將此事告訴皇上,看看皇上會安排什麽人過來。”他這是第一個決定,從外面走進來的人點點頭,帶著色命令一溜煙去了。
“準備筆墨紙硯,我有用。”這是他的第二個決定。
除了子羽自己,沒有人知道子羽在她的病床前揮毫寫了什麽東西。子羽寫完了,到窗口去,就著天空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從九霄裡,從雲端上,忽而射下一隻蒼鷹模樣的動物。
那不是蒼鷹,是海東青。
子羽笑著撫摸了一下海東青的羽毛。“要是,人人都和你一樣愛惜羽毛就好了,只可惜啊……”子羽話間,將自己剛剛寫的的一封信放在了海東青的竹筒裡。
另外的一張紙,同樣也是一封信,放在了白鴿的信筒裡。白鴿飛走了,進入了九重宮闕。
“皇上,您也不要著急,現下,朝政上的事情有臣妾呢,臣妾做事情膽大心細,您是知道的,在白慎國,臣妾能處理的井井有條,在我們這言靈國,臣妾也一定會收放自如的,您放心就好,既然身體不好,然人且先看看您的病。”
“白淺,你是個可人意兒的寧馨兒呢。”他一邊說,一邊輕輕撫摸白淺的鬢發,白淺也喜歡這種繾綣的氛圍,任憑言暄楓輕輕撫摸自己的雲鬢,白淺柔柔的說道:“只要和您在一起,臣妾希望做您一輩子的寧馨兒。”
“白淺,朕遇到你,朕心甚慰,朝廷上的事情,朕相信你會處理的井井有條,朕安排你,朕心裡有譜,你為朕做事情,你心裡有數,朕就高枕無憂了。”言暄楓現在是果真利令智昏了。
“皇上,吃一枚藥丸子吧,您好的快一點兒。”看到言暄楓的瞳孔逐漸在散光,她當即從從袖口中拿出來一枚紅丸,給言暄楓服用了。
盡管,連言暄楓自己都察覺到了,自己自從服用了紅丸以後,身體狀況就每況愈下,現如今,她除了服用紅丸,並不能有第二種辦法,解脫這種危險。
服用了紅丸後,言暄楓很快就讓那種*的感覺包裹住了,現在言暄楓哪裡是睡在夜裡啊,簡直是睡在魔鬼的呼吸裡。
言暄楓吃了紅丸,逐漸昏厥,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白淺百無聊賴的盯著言暄楓的看,卻道歉起來——“難道,我就想要傷害你嗎?我現如今也實在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我就算是傷害任何人都不想要傷害你的,但抱歉了,言暄楓,我只能如此。”
白淺一手殺戮,一手救贖。
“你又不是貓兒,怎麽時常口中都在念經呢?”外面男子的聲音平靜的傳遞了過來,白淺回眸,因看到魏鐐,嘴角蕩漾的笑靨比剛剛還要燦爛了。
“我就知道是你,讀吧,他又是給我們截取了什麽,又是讓我們做什麽呢?”白淺淡淡的說。
“淺桑病了。”
“病了就病了,她這是自掘墳墓,我要果真有能力將言帝封給怎麽樣,能等到今天嗎?”白淺嗔怨道:“也是,我現下倒是想起來,你究竟調查的怎麽樣呢?現下,言帝封的情況呢?行蹤呢?那一晚究竟發生了什麽呢?讓人感覺奇怪。”
白淺一邊說,一邊嗅一嗅那紅丸。
“不可。”魏鐐的手一把扼住白淺的柔荑,將那紅丸丟在了熏香爐裡,“你不要命了嗎?”
“你說,這紅丸究竟什麽味道呢?”
“死人的味道。”魏鐐又道:“現下,他帶過來的消息很可觀,不是我們找不到他嗎?現在我們完全可以利用其余的力量去找到他,這其余的力量在這裡呢。”魏鐐陰測測的笑著,將白鴿的那張紙給了白淺。
白淺瀏覽完畢,歎口氣——“我以為有什麽了不起的,原來也是桌子下面放風箏出手就不高,自古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也多多留心保護保護自己才是正經事情。”
“自然還有我們的孩子。”魏鐐笑著撫摸一下白淺的肚腩,白淺嗔道:“別動手動腳的,讓人看到多不好啊。”
“他們嗎?”魏鐐舉眸看看旁邊一行人,這一行人呆若木雞,盡管是盯著他們看,但卻也是過目就忘。
要是,這群人果真有什麽了不起的本事,他們的奸情也早已經大白於天下了,兩人在室內動手動腳的。
“他們僅僅是奴才罷了。”魏鐐笑著。
“奴才也是人。 ”白淺雖然口上這樣說,但面上的神情卻在反斥自己的話,魏鐐更親昵的抱著白淺,兩人耳鬢廝磨,完全沒有分開的意願。
膩歪了會兒,白淺將魏鐐手中的龍紋玉掌梳拿走,拍在旁邊的桌上,氣咻咻的說道:“魏鐐,你別鬧,現下你還不快到外面去查一查半臉人的事情,卻非要在本宮這裡蹬鼻子上臉。”
看到白淺面上有了肅殺之色,魏鐐連忙起身,躬身行禮,退避三舍。
看到魏鐐去了,白淺握著面前的水銀鏡盯著鏡子裡的自己看,之前,她在帝京留守,其實為的僅僅是鎖住言暄楓的心,但現在,卻不知道究竟為什麽,好像言暄楓的心距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雖然,她是逐漸能操控言暄楓的一言一行了,但說起來,想要徹徹底底的控制言暄楓的一言一行,卻是沒有可能的。
她輕輕的握著紅丸,看向門口,魏鐐掀開珠簾翠幕離開了,魏鐐英俊,年紀輕輕,並且是武夫中的佼佼者,雖然智慧上欠缺了點兒,但對自己千依百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