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嗚嗚嗚。”麒麟哭的比剛剛還要洶湧澎湃了,任何人想要奉勸兩句,似乎都不頂用。
“隨他去吧,有眼淚未嘗就是壞事情,本宮時常想要哭,卻不能呢。”是的,她也是時常想要酣暢淋漓的哭一場,但淚水卻好像在白淺那寶光四射的眼瞳裡枯竭了一般。
哭?對白淺來說,卻還是一種奢侈的體驗呢,她上一次哭,絕還是因為魏鐐的事情。
“娘娘,末將看到小麒麟到馬廄去了,只怕是要策馬離開這裡。”
“讓麒麟出去走走,他很快就會回來的,莫要讓小孩兒壓抑自己的天性,愛怎麽玩兒就怎麽玩兒,愛怎麽哭就怎麽哭。”他一邊說,一邊看向眼前的追風,追風點點頭,不予理睬。
是的,知道了這噩耗後,麒麟的確感覺生不如死,剛剛看到的頭顱,那的確是父親的,他不會看錯,他之前總以為這傳聞是假的,是有人在造謠中傷,是言暄楓的韜略,但是現在當自己親眼目地了夫君的頭顱後,一切的一切都讓他明白了。
這是板上釘釘的現實,連證據都如此的確鑿。
他雖然年幼,但是對這些血腥的爭鬥卻逐漸的明白了,很多事情,雖然心知肚明,但卻還是希望搞清楚跟深層次的秘密,現下,他知道了那樣多不寒而栗的秘辛,簡直不寒而栗。
兄弟鬩於牆,難道,皇叔果真對父君下得去手嗎?
這種事情,不想也就罷了,但凡是一想,一些煩躁的情緒就徹底的侵蝕了他的內心。
別看他是個小小人兒,但是腦海中活躍的思想卻是非常豐富的,這麽胡思亂想著,他就離開了帝京,馬兒卻徜徉在帝京之外了。
言帝封今日巡城去了,他登高望遠,看了很多美麗的風景,那些美麗的風景,讓言帝封產生了一覽眾山小的感覺,可就在言帝封上了闕樓,登臨覽勝的時間,看到了從紫華城飛馳出來的馬兒。
那馬兒是緋紅的,小巧玲瓏,但兀自不慢,馬兒四蹄翻飛,在乾燥的道路上,留下一連串急驟的馬蹄聲,的的的的馬蹄聲,響徹在言帝封的耳邊。
當言帝封發現,馬背上,居然是麒麟的時候,他的心驀地就變得柔軟了,從這裡看過去,麒麟的一舉一動,麒麟那小小人的整個兒動作,簡直和當年的自己一模一樣。
言帝封看到這裡,再也按捺不住心頭的快樂與激動,他從高空一躍而下,朝著麒麟去了,但是麒麟的棗紅馬是如此之快,快到無與倫比。
言帝封卻也只能騎在一匹馬上,朝著麒麟去了,很快的就並駕齊驅了,而麒麟呢,回頭卻看到一個男子在追趕自己,他控制好了馬兒的速度,側眸盯著那男子看。
“你跟著我做什麽?”
“麒麟,我是……”
“爹爹?”麒麟疑惑的鎖眉,一臉的愁雲慘霧,“不可能,爹爹已經死了,我親眼所見,你……究竟是何人?”麒麟感覺奇怪,爹爹明明已經死了,白淺讓自己看了沉香木盒子裡爹爹的屍體,但是現下,此人的聲音卻和爹爹是如此的近似於。
真是奇哉怪也。
“麒麟,此地不是說話的界面,你今日一人出京,後面可有扈從沒有呢?”言帝封最怕的就是這個,現下,要是麒麟背後有什麽人,將麒麟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裡,是窮可就不簡單了。
“我一人出來的,他們都不知道我去了哪裡。”
“好,到前面白楊樹下,是個休息的地方,你我到前面去聊吧。”言帝封一邊說,一邊策馬和麒麟一前一後到客棧去了,這客棧是簡陋的,一切在風中好像都搖搖欲墜,連掌櫃的似乎都醉醺醺似的。
言帝封拉開自己的半張面罩,環扣打開,啪啦一聲,小麒麟就看到了言帝封的一張臉,麒麟大喜過望,一把就抱住了言帝封,用力的搖撼“爹爹,爹爹,你……你沒死啊,饒是如此,他們還拿出來你的屍體呢?”
“麒麟,從今天開始,你記住了,爹爹告訴你一句至理名言。”言帝封眼底有非常認真的光芒,麒麟的淚水去猝不及防的滾落下來,言帝封盯著麒麟看,少頃,說道:“眼睛看到的東西,未必就是真實可信的,耳朵聽到的東西,未必就是曾經發生過的。”
“有一種善良,白天的時候,這人會對什麽人都千好萬好,但是到了晚上,此人原形畢露,是什麽事情都能做出來的,善良經過包裝後,就是偽善,這是比任何的東西都恐怖的,我希望你明白。”
“孩兒明白,父親見教的是。”麒麟連連點頭。
“帝京裡,壞人多,好人少。”言帝封說。
“孩兒也明白。”
“傻子命長,聰明人命短。今日,你出門來看到我,是天可憐見,要你我父子見一見,以全孝道,你回去後,務必莫要表現出來了,免得遭遇危險,可明白?”言帝封耳提面命。
“孩兒明白。”麒麟連連點頭。
“喝一杯,父王送你回去。”他是思念麒麟,但是也希望能縮短與麒麟之間會面的機會,畢竟,兩人如膠似漆在一起,這未必就是好的現狀,第一,他需要培養麒麟獨立的能力,對他們不瞻望,不依靠。
這第二,今日的事情,千萬不能走漏風聲,不然,對麒麟是禍不是福。既然一切都明白,何不早早的送麒麟回去呢?”但是麒麟是那樣思念父君與娘親,一個勁的問究竟淺桑去哪裡了。
“你娘親去羽民國了,也是被逼無奈。”
“娘親回來,我們就永遠不分開,好嗎?”麒麟楚楚可憐的盯著言帝封看,言帝封連連點頭,“好了……”言帝封戀戀不舍的撫摸麒麟的腦袋,“父王現下就送你回去,關於父王的秘密,你連說夢話都不能說出來半個字,可明白?”
“孩兒心知肚明,和煦父王再三再四的強調呢?”麒麟因知道父親還健在,並且還好好的,早已經將不開心的情緒都丟在爪哇國去了,還有什麽好說的呢?麒麟是快樂的,快樂到無以複加。
“好了,莫要得意忘形了,我們的事情呢,我們會去安排,至於你呢,在帝京裡千萬莫要興風作浪,可明白?”畢竟,麒麟太早慧了,言帝封怕,怕麒麟會不自量力去對付白淺。
畢竟,白淺看起來那樣不堪一擊,但白淺培養起來的力量,就好像盤根錯節的大樹一般,在地面上未必能看出來外什麽非比尋常的端倪, 但是在地面之下,卻是四通八達,林林總總。
“這個,兒臣也明白。”
“莫要做之不不自量力的事情,我們很快就會團聚的,現如今,就送你回去,走了。”
“但是,好不容易匆匆會面 如何……就要……”麒麟的淚水再一次落下,言帝封半蹲在麒麟的身邊,麒麟的辛酸,言帝封都是明白的,麒麟所思所想,言帝封也全然都明白。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沒有選擇的選擇,還有,麒麟,男兒有淚不輕彈,不許哭。將淚水咽下去。”言帝封這一聲,是比較威嚴的,麒麟只能點點頭,“好吧,好吧。”跟著言帝封起身,準備離開。
言帝封送麒麟上了棗紅馬,麒麟頻頻回頭,不情不願的憋著嘴巴,“父王,您……您這是將孩兒給掃地出門了嗎?”看到爹爹這般急切的要送自己離開,他惶恐不寧的回頭。
言帝封臨別贈言,該說的都說了,現下,言帝封並不敢奢望麒麟會按照他的意思,全然接受,並且去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