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就莫要和小人拉拉雜雜的了,小人是想要帶著您去就診的,你偏偏是有這樣多的問題。”那大兵似乎要生氣了,淺桑看到這裡,不禁一笑——“秦越人,現如今我擔保他並不會將你怎麽樣的,我們就跟著他走這一趟有何不可呢?”
“哦,長桑君對這蔡公感興趣嗎?”
“聞所未聞。”淺桑道:“不過,話說回來,您這裡也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啊,別看他們都在等著您,但依照我看,似乎他們並沒有什麽病呢。”淺桑這樣說。
連冥媚都看出來了,他們能有什麽病呢?不外乎是過來想要看看秦越人罷了,不得不說,他的確是一個俊朗的美男子,連淺桑都看出來了。
秦越人也是無可奈何,這群大兵討厭的是,他們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之人,所以,目前看來,是必須要跟著他們去了,大兵看到秦越人給說動了,也都笑逐顏開的湊了過來。
“我的好大人,您要洪福齊天了,來啊,將大人的醫藥箱拿上。”那大兵殷勤的很,招呼扈從去準備了,但秦越人卻對著那一群如狼似虎之人擺擺手。
“你們千萬莫要帶走我這裡的任何東西,我去給那麽蔡公看病,不需要這些。”
“好大人呢,您這不是在打誑語嗎?”那大兵道:“您什麽東西都不帶著,這可究竟怎麽樣呢?依照我看,還是帶著您的東西吧。”
“不帶,不帶!”秦越人怒形於色,大兵看到這裡,知道不好違拗秦越人的意思,索性過來站在淺桑的身邊套近乎。
“公子,公子。”淺桑被第一聲叫,立即轉過身,被第二聲叫,轉的比剛剛還快,那人沒能叫出口第三聲呢,淺桑的目光閃躲了。
“你也莫要招呼我,既然,他不決定帶著東西,你也應該明白,是不需要帶走任何東西的。”
“哦,這樣啊。”那大兵搔搔頭皮,“那麽,就走了。”一面說,一邊畢恭畢敬的靠近秦越人,“大人,大人,您可好生給我們蔡公看看,我們蔡公對您感激不盡呢。”
秦越人最討厭被人套近乎,看到這大兵一臉油膩的模樣,還湊近自己套近乎,他滿心的不情不願,冷哼一聲,到了淺桑旁邊。
“長桑君,你也跟著我去?”
“閑來無事,和你出診去,也算是學習學習。”不知道為什麽,這個長桑君,讓秦越人感覺舒服,那秦越人點點頭,面上浮現了一抹笑,兩人出門來。
原來,那蔡公將馬車已經準備好了,大兵過來,卑躬屈膝的模樣,邀請他們上馬車,兩人上了馬車,在路上冥媚卻不時地看向秦越人。
原來,這的確是一個美麗的男子,原來,男子也可以用“美麗”來形容,不要說,他具有無與倫比的醫術,這樣的男子,在帝京裡,即便是什麽都不會,只怕也會得到女孩的青眼有加。
連她的心都不由自主的小鹿亂撞呢,他始終看著外面的風景,淺桑看著秦越人的側臉,“那個,有個姑娘喜歡上了你……”淺桑不知道究竟怎麽說,按理說,喜歡秦越人的姑娘多了去了。
所以,對淺桑這莫名的一句話,秦越人的反應就是……沒有反應,但秦越人卻疑惑的挑起來一邊眉梢,“哦”了一聲,這意味深長的“哦”,讓淺桑明白,事情可能有希望。
她一笑,再接再厲的說道:“我唱一首歌,你聽一聽,這一首歌,只怕你聽過呢。”還能怎麽樣呢,除了用美妙的歌聲來喚醒他那久違了的記憶。
淺桑啟唇模仿百花羞的聲音,對著秦越人唱道:“今夕何夕兮,得與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淺桑自認為唱的低徊婉轉,很有點兒韻味。
旁邊的冥媚也聽的如癡如醉的,似乎,對方的臉上有了為止動容的神色,此刻,淺桑的心懷也觸動了。
“這是一個女子,在踏青途中,遇到了一個俊朗的男子,對那男子寤寐思服,輾轉反側以至於給那男子寫出來的一首動人的情歌,你聽過嗎?這音樂是非常好聽的,如此登峰造極。”
“故事本應該是竹馬配青梅,好生在一起就好了,人家女子已通知以木瓜,這該死的男子,卻對那個女子視而不見,現如今,那女孩兒還有那麽一口氣了,她是那樣希望見到自己的意中人啊。”
冥媚被淺桑的故事感動了,隨聲附和,“是啊,只可惜那意中人似乎不怎麽想要見一見這女孩兒,其實,這本身就是一個兩全其美的故事,但偏偏,卻成了這樣勞燕分飛的結局。”
“這!”顯然秦越人感覺他們言過其實了,“長桑君,這位是……”
“哦。”淺桑點點頭,丟鍋給冥媚背,“這位長舌婦啊,是傾慕在下的人,在下感覺這位長舌婦討厭到了極點,但有什麽辦法呢?畢竟人家那樣愛慕在下,在下卻也只能任憑她這樣了。”
“原來如此啊。”他點了點頭,不再說一句話了。
冥媚懵逼——“我成了長舌婦了?”
淺桑頻頻給冥媚眨巴眼睛,為了你的白澤,你就忍耐忍耐,有何不可呢?”冥媚也算是明白了,卻只能點點頭。看到冥媚點頭,淺桑卻也笑了。
馬車走的不是很忙,幾乎是風馳電掣的,沒有一小會,他們已經到了蔡公住處,原來,蔡公不算是什麽大官,而是一個鄉紳罷了,之所以如此派頭大,原是因為,這蔡公是比較有能耐的人。
在五年前,蔡公還是一個有名望的官兒呢,但是現如今呢,他致仕後就不怎麽在政治邊緣活動了。
這也並不能說明蔡公什麽事情都不能做,而是蔡公依然故我,是一個非常厲害的人,淺桑他們見到蔡公的時間,這蔡公已經在床上基本不能動了。
從人躡手躡腳的進入屋子,因看到雲榻旁邊伺候的女子哭的花容失色,這侍衛此刻也明白,只怕蔡公衣領不久於人世。
“怎麽樣?”
“今日一天,水米未進,只怕……快……”這女子其余的話咽回去,讓眼淚給代替了。
“我請來了秦越人給蔡公看,你且回避回避。”男子如此說,那女孩點點頭,抽抽搭搭的哭著從後門去了,跟著秦越人進入了屋子,他的動作也很輕柔。
“喂,你們兩位只怕就不需要到裡面去了,他到裡面去,是看病, 你們呢?”
“我們是……”冥媚格格格的笑了。“我們是看熱鬧。”反正,冥媚原本就是那種唯恐天下不亂的性格,看到他們說要進來看熱鬧,那家丁幾乎沒有當場就變臉。
“她開玩笑的時間多,所謂眾擎易舉,我做個自我介紹,我叫做長桑君,其實,話說回來,我也是一個學醫的,今日聽說這裡有疑難雜症就夥同過來了,你們也不好將我們拒之門外啊。”
“哦,這樣啊,不早說,你為什麽不早說呢?”那五大三粗的家丁讓開一條到道兒,讓淺桑他們進入,淺桑大搖大擺的模樣,和一般的男子基本上沒有什麽區別。
至於冥媚,冥媚就那樣跟著淺桑,兩人到了屋子裡,這裡比外面還要安靜了,一根針落在地上也能聽到,雲榻上,是一個奄奄一息的男子,那男子面朝裡,因那男子一張臉寡淡而蠟黃,所以並不能看到那男子究竟是什麽模樣。
那男子的頭髮乾枯了,好像一個進入了風燭殘年的人,他的生命在一點一點的流逝,他的命運,首先是自己不能擺布的,所以,將後面的命運都給了秦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