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魔障將來會在言帝封的心裡形成一片枝繁葉茂的林木。
其實,這就是司虞仙子始終不肯道破的一些禪機與玄奧。
“父親喜歡咬文嚼字,非要用這等千奇百怪的字兒做名字,但話說回來,也不過胡叫叫罷了,家父飽讀詩書,說這兩個字寫出來,居然比世界上一切的字兒還要好看三分呢。”羅刹女自傲的說。
“令尊是……”
“幾乎忘記告訴您,家父是跟著王爺您難掙百戰的虎賁將軍,羅英豪。”聽到這裡,言帝封的腦子裡頓時“嗡”的一聲,炸開了鍋。
老天啊,果真是……無巧不成書!那羅英豪,是個忠心耿耿之人,淡漠因為一次戰鬥,卻……言帝封看向羅刹女,對方的眼瞳黑漆漆的,好像有很多的秘密,那眼神裡卻也好像有千言萬語一般。
“抱歉……”他咬牙切齒,想要道歉,但卻不知道從何說起,而看向旁邊的羅刹女,羅刹女居然笑了,似乎在強詞奪理——“其實也沒有什麽,說起來,戰鬥就會有勝敗與死亡,不是嗎?”旁邊的女孩有蘇仰慕的看著言帝封。
兩人似乎一拍即合。
“你幸而是女子,要是男子,本王現下就準備和你同飲三杯。” 言帝封道。
“雖然是女子,但也千杯不醉啊。”羅刹女道。
“女子那樣喝酒,就不怕原形畢露?”言帝封道。
“我就算是原形畢露,我也還是我。”女子一邊說,一邊志得意滿的笑,沾沾自喜的模樣。
“對了。”言帝封盯著地面的雕翎箭去看——“究竟怎麽回事啊,一大清早的,你卻中箭?”
“王爺果真想知道?只怕,此事說來就話長了。”女孩剛剛還笑嘻嘻的,但面上的笑容卻魔術一般的消失了,她的嘴角下垂,忽而面容就變得傷感了,眼睛讓淚水也是逐漸的濡濕了。
看到這裡,言帝封舒口氣,艱澀的聲音飄入女孩的耳朵——“你說吧,但請長話短說。”
“家尊前一段時間亡故了,您是知道的。今時今日,乃家君之三七。奴這是去掃墓。孰料,卻才跪在哪裡,尚且沒有舉哀呢,遠處就過來一群人,他們騎著高頭大馬,這樣的一群人,我何嘗就不怕呢?”
“我思忖,因見到這般場景,倒不如逃之夭夭。索性逃走,但是他能那群人很是厲害,我哪裡能逃跑呢,倒倒不如東躲西藏了!荒郊野嶺的,他們因看我如此貌美如花,此際了歹心,想要將我如何!”
“卻哪裡知道,這不是路人,也不是商人,這……”羅刹的臉上,浮現出來一抹恐懼,那神色讓人一看,不禁惶悚,不禁顫栗。
那分明是獵物面對獵人是膽戰心驚得模樣。
那種楚楚可憐的惶恐之狀,讓人一看治下,猶如那恐懼的感能傳染到觀者身上一般。
“這群人,究竟是何人?”言帝封動了惻隱之心,輕輕的看向這個女孩。
那被詢問的女孩,因聽了言帝封的肺腑之言,頓時,眼淚就撲簌簌的滾落了下來。
“他們是……朝廷的人。”
“朝廷的人?”那麽,這故事中間的情節,無外乎一些你追我趕的戲劇罷了,起承轉合都不需要,言帝封已能總結陳詞。
“呵,朝廷!”線下的朝廷要多糜爛就有多糜爛,之前的朝廷龐大之氣象,現在的朝廷呢,就只會用這些老弱婦孺來開刀。女孩凝望著言帝封,那眼睛黑漆漆的,如此扣人心弦。
羅刹女揩拭掉了面頰上的淚水,道:“朝廷早已經讓人失望透頂,難道帝京的百姓對朝廷還有什麽期望不成,指望朝廷能起死回生嗎?那是絕對沒有可能的。”女孩膽寒的回憶——“小女子中箭,幾乎奄奄一息,好容易才逃離那群人的祿山之爪。”
“他們,你果真……看清楚了?”聽故事到這裡,言帝封的心頭卻隱隱約約產生了惴惴不安的感覺,“是一群年輕武人為代表的軍隊,我卻知道他們是何人。”
她期期艾艾的說。
話題到這裡,一切卻都戛然而止。言帝封大義凜然的道:“我會保護帝京的百姓。”她幾乎是要投袂而起的模樣了。言帝封一邊說,一邊給了羅刹女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兵士們,只怕也是身不由己,這不外乎是一份職業,一份助紂為虐的職業罷了,他們斷乎沒有傷害你的心,但卻不得不去傷害你。孤言盡於此,其實也希望你能明白這個道理。”
“我何嘗不知道,在食物鏈裡,在大自然中,這僅僅是一套生存法則罷了。”
“可不是!”
忽而,羅刹女從感傷變的堅強,感慨系之道:“有朝一日,我……要能站在神壇的製高點上,定要將言靈國翻雲覆雨。”她的聲音好像早春之雷一般,隱隱約約炸響在言帝封的身旁。
“姑娘說說也罷了,可莫要果真如此,到了那一天,只怕本王會是姑娘你的第一個敵人。”言帝封的眼睛裡卻沒有絲毫的幽默光芒。
“王爺說的哪裡話,我何德何能呢?我也不過玩笑罷了。他們看不起老弱婦女,最是瞧不起女子”她慘笑一聲。
“世人果真只見皮相卻不見骨相,他們分辨美麗和醜陋,僅僅是看一張臉,其余的都忽略不計的。你卻不同,你……你傲岸有風度,言帝封,你……”羅刹女的手伸出去,想要撫摸言帝封的模樣,但最終卻還是停頓在了半空中。
“姑娘,本王送你回去吧,我在帝京,是沙平威而不是言帝封,希望姑娘將這秘密嚴防死守,本王感激不盡。”言帝封道。二人還聊了一些其余的話,看到她受傷嚴重的模樣,言帝封唯恐女孩會一蹶不振,索性將之送回去,此女對言帝封卻是千恩萬謝。
其實,羅刹女只看到了侍衛們,只知道這要求呢侍衛們很是厲害,她何嘗就看到侍衛們是言暄楓帶領的呢?最近的言暄楓, 身體逐漸痊愈,對言暄楓來說,再也沒有比這狩獵跟具有意義的事情了。
他熱情洋溢的組織起來,對圍獵的事情很感興趣,今日,言暄楓算是大開殺戒了,射中了 很多的戰利品,眼看夜幕降臨,暮色自遠而至,但是言暄楓卻沒有絲毫困倦的模樣。
而是真到了酒酣胸膽尚開張的境界,唯恐言暄楓回去的晚了,白淺會折磨他們,以至於他們戰戰兢兢,驚懼不已。
“皇上,該……回去了啊!”馮公公跪在言暄楓的馬前,連忙叩頭,言暄楓其實還沒有玩兒好呢,“如何要回去呢?今日,朕在木蘭圍場大開殺戒,卻要敗興而回,哎。”言暄楓一邊懊喪的說,一邊握著馬鞭,一馬鞭抽打在了馬兒的背上。
“皇上,回去吧。”馮公公引頸看著遠去的言暄楓,殘陽如血,言暄楓的身影消失在了殘陽裡,逐漸的馬匹的影子消失了,馮公公追也不要使,不追也不是,只能在原地唉聲歎息。
言暄楓也清楚,自己不得不回去,盡管,他一路上在走馬觀花。但最終還是撥轉馬頭,朝著帝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