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帝京那一片燈紅酒綠的街巷,逐漸朝著紫華城來了,盡管,言暄楓連絲毫的開心都沒有,但嘴角卻還是掛著一個歡歡喜喜的笑。
而且,越是靠近帝京,越是笑的燦爛繽紛。看到帝京緋紅的燈籠,讓言暄楓有了一種賓至如歸的感覺,回到乾坤殿,夜色已經徹徹底底的將的帝京給吞並了。
言暄楓剛剛回去,白淺就來了,幾乎是前腳後澆,這準確的時間點,讓言暄楓心有余悸,馮公公賜座,將一把黃花梨木椅子拉出來,給白淺,白淺輕笑一聲,面上浮現了一抹由衷的笑。。
“今日,皇上去狩獵,可滿載而歸了?”白淺的笑,柔媚,扣人心弦,聲音有那麽一點點兒慵懶與邋遢,但卻足夠美麗。
“還好。”言暄楓淡笑,“斟茶吧。”
白淺看到旁邊侍女上前,要斟茶的意思,她站起身來,給那侍女一個隱退的動作親手執壺,握著茶盞一笑。
“臣妾來吧,他們猴子戴手套,毛手毛腳的。”
“也好。”言暄楓點頭。
“臣妾問是今日究竟如何,皇上說還好!什麽叫還好啊,“還好”卻究竟是有多好呢?”白淺咬文嚼字一般的問,看到白淺這賢妻良母的模樣,言暄楓也心猿意馬,暗忖,要是白淺能一輩子都如此,就好了。
言暄楓卻明白,撕開那一張面具,面具之下,可是一張猙獰恐怖的臉,言暄楓沉吟了一下,“飲茶吧。”白淺巧笑倩兮,不等待言暄楓回答。
而是握著茶盞,將之一飲而盡。
清凌凌的目光,春泉一般的看向言暄楓,言暄楓輕輕的一笑,道:“反正不算是寶山空回了,無外乎獵獲了些微獐子啊,小兔之類的。”言暄楓道,跟著就如數家長一般的了,說了自己今日狩獵的數量。
“皇上果真還一如既往的厲害,不過奉勸君上——以後還是高抬貴手,狩獵太血腥了,不是什麽值得推崇備至的的事情。”白淺柔柔的目光,春水一般的看向言暄楓。
聞聲,言暄楓他點點頭。
“天地生萬物,自是用來給人們祭五髒廟的,朕乃一國之君,又道是寸土之濱莫非王土,難道朕在朕自己的場地上,殺戮一下都不成?”言暄楓一本正經的詢問白淺。
“皇上要讓臣妾說,您所言甚是呢,還是讓臣妾說,您這是在強詞奪理呢?”白淺還在笑,但聲音卻異乎尋常的耐人尋味——“天地生萬物,哪裡就是為什麽解饞的呢?畢竟萬物和諧共存,帝京才能欣欣向榮,這才是真諦啊。”白淺道。
“朕今日射中了一隻狐狸。”言暄楓道。
“皇上且請告訴臣妾,您莫非跟狐狸有仇呢?”白淺凝望面前的男子,言暄楓良久還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白淺輕輕歎口氣,似乎是不得到問題的答案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了。
“狐,”聞聲,言暄楓卻不知道究竟白淺為什麽會這樣問,他的目光忽而晦暗了一下凝望面前的白淺,倒是感覺白淺好像有狐狸一般的妖魅似的,“朕如何能不仇恨狐狸呢,狐狸最是妖魅人心之物。”
“只怕您是厭倦狐狸,就算是您和狐狸之間有什麽不共戴天的仇,你也不要算在他們的頭上,這是張冠李戴。二來,狐算計人,是很厲害的,萬物有靈,皇上,一朵扶桑花能具有靈魂,難道一直千年道行的狐狸卻不能嗎?”
“朕的皇后,帝京想要長治久安,必須要將異邦給徹底的驅逐出境,他們是不應該在帝京的。”他言暄楓和白淺是“話不投機半句多”了,當即,言暄楓做出來一個“橫掃千軍”的動作。
從言暄楓這動作裡,已經能看出來,對狐狸的討厭。
好像單單憑借言暄楓這麽一個動作,就能將面前遮天蔽日的雲霧給清理乾淨似的。
“皇上——”白淺娓娓道來——“您的理論本森是成立的,但臣妾未必就支持你,有很多時候,很多物體在運行中,其實是相輔相成的,塞翁失馬的故事您何嘗不是耳熟能詳?”
“臣妾卻覺得,只要上天讓這個東西存在,就有其存在的合理性余必要性,您意下如何呢?”白淺問,很苦口婆心的模樣。但是真正是言者諄諄聽者藐藐了,言暄楓卻沒能讓白淺給觸動。
“人,才是獨一無二的大主宰。”言暄楓這樣說,是要終止這話題的意思了。
“皇上,你倒是如此先入為主,臣妾和您說不通,對了!今天,你狩獵看到一隻怎麽樣的狐狸了?”白淺問。
聞言,言暄楓陷入短暫的凝思,良久,這才微微蹙眉,“你想要知道什麽?”
“臣妾就是為您多考校考校。”
“你如何什麽都知道,你莫非果真能算卦不成?再不然,朕的耳報神太厲害了,將朕的一舉一動都告訴了你,朕越發是沒有安全感了,朕這帝王做的如此不成器嗎?”言暄楓站起身來,煩躁的握著拳頭。
“區區不才白淺!”白淺因看到言暄楓這激動的惱恨的模樣,知道言暄楓是厭倦被跟蹤的,索性用開玩笑的口吻來化解這一刻難言的尷尬——“白淺呢,能知道上五百年,下五百年,還能知中五百年。”
白淺忍著笑,看向言暄楓。
“朕今天,是的確是遇到狐,也獵殺了紅色的白色的狐,最主要的還是有會有一隻紫色的狐狸,朕從所未見,狐狸會成紫色的。”言暄楓自認為見到了驚世駭俗的一幕。
“之前狐狸害皇上您了?”白淺隱隱約約感覺不安,不免反詰一句,看向言暄楓。
“不曾。”
言暄楓倒也是回答的理直氣壯。此際,白淺因笑道:“臣妾尚且以為,您是貴人多忘事呢,臣妾以為,狐狸們害了您,因此您才如此憤慨,不想狐狸完全無害您之心。”
“但朕以為……”言暄楓不滿的道:“這城狐社鼠,原就是害人的,他們原本就是害群之馬。”言暄楓一邊說,一邊鐵青了面色。
“你莫要說了,讓朕感覺你恍惚也是狐狸。”言暄楓一拳頭激動的落在香樟木的桌面上,桌上的東西戲劇性的跳動著
“皇上,好端端的說狐狸呢,卻怎麽就到了臣妾身上?看起來,您對狐狸多多少少還是有偏見的,臣妾倒是希望您能轉變一下思想,你可知,冤冤相報何時了是什麽意思。”白淺問。
“哈, 你這是給朕將因果循環了,你什麽時間卻也參禪了呢?”言暄楓看向白淺,感覺到奇怪。又道,“不過你的因果論,朕自然是知道的。”言暄楓點頭。
過了會兒,言暄楓看到門口是馮公公,大概馮公公有什麽事情,且在門口徘徊呢看到言暄楓這模樣,白淺也不想要激怒了言暄楓,因了這馮公公的到來,自動的終止了和言暄楓的談話。
“皇上,臣妾困了,就先告辭了。”
“嗯。”言暄楓沒有起身,氣色不怎麽好的模樣,白淺欲言又止,因看到言暄楓這模樣,隻好自顧自回去休息了。
白淺剛剛到庭院裡,鳳儀宮中的燈籠就一盞一盞亮起來,再也沒有這一刻,讓白淺感覺寂寥的了,白淺忽而感覺,帝京的燈籠是如此之多,但是說起來看,卻連一隻燈籠都不屬於自己。
她現在是這鳳儀宮的娘娘,但是這鳳儀宮卻真正是自己的嗎?白淺感覺到縹緲,在這言靈國的帝京,與白慎國帝京,給自己的感覺是截然不同的,不,不,甚至於是截然相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