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四個字,問到了高成的臉上,高成禁不住瑟瑟發抖。
“奴才一時之間……沒……沒能……搞清楚狀況,就……就說了出來,原是……原是奴才的不是了。”高成瑟瑟發抖,那恐懼感在一點一點的增加,好像一座大山,壓在了自己的後背上,沉甸甸的。
“來啊,給本宮往死了打。”她下令,旁邊立即出現幾個膀大腰圓之人,將高成給簇擁在內,吆五喝六,橫拖倒拽,一會兒將高成推翻在院落裡。
跟著,七手八腳將高成打了一個遍體鱗傷,高成雪雪呼痛,哀哀欲絕,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白淺終於邁著輕盈的貓步,悄然無聲的到院落裡來了。
輕輕半蹲在高成的面前,用那黑色珊瑚一樣明亮的眼瞳打量著面前的高成——“現下,也不知道高公公還敢不敢造謠中傷本宮了,本宮的事情,高公公以後也應該明白,最好啊,莫要無事生非,公公應該明白,什麽叫做禍從口出。”
“是,是。”高成只能臣服與她,聽命於她並不敢有絲毫的違拗。
在言靈國,白淺逐漸已經成了大主宰,至於言暄楓為什麽會這樣相信白淺,真是一個奇怪的現象。
高成被教訓的慘痛,從地上爬起來,嚇唬到了,決定以後對白淺的事情睜一隻眼睛閉一隻眼睛,至於白淺,回身冷酷的一笑,輕蔑的說道:“來啊,將高公公給伺候出去。”
一行人上前一步,叉著高成,轟然一聲,將高成這大太監總管給丟出去了,高成大頭朝下頭重腳輕的滾落在地上,很久很久才從地上起身。
言暄楓上朝完畢,諸般的事情需要處理,到了春天。春汛與饑民似乎在與日俱增,這是讓言暄楓比較頭痛的事情,很多饑民流離失所,他們蜂擁到了帝京,以期得到天子腳下的福音。
但帝京就好像吃人不吐骨頭的怪獸一般,只要他們來,就能將之全部都吞並了,人們在帝京,帝京一片烏煙瘴氣。
言暄楓準備賑災,但一時半會卻找不到合適人選,因此上,為此事比較繁難。
倒是在養心殿正在思考這事情呢,外面走進來一位面聖的人,此人駐守在芙蓉關外,現下到帝京來,真個是奇怪的很。
“起來吧,朕已如此忙碌不堪,你卻到帝京來,所謂何來?”
“皇上,有人說……看到……”這人不放心的看看周邊,因看到旁邊有幾個人,不放心。
“你們,都退下。”言暄楓揮舞一下寬袍大袖,旁邊的一行人散開,到外面去聽命了。
“這……”此人發現,屋子裡還杵著一個太監,居然還是不怎麽放心。
“說吧……”倒是言暄楓,自自在在的道:“他是自己人,有什麽說出來。”
“是。”這人才放心了。“末將是駐守芙蓉關的上將軍成將軍,末將得到一個訊息,說有人遇到過淺桑,跟著,末將讓人追根溯源,您……猜怎麽著?”
淺桑已經失蹤很久了,之前,他是那樣的思念她。那種刻骨的相思與思念,好像鋼刀落在骨頭上一樣,痛疼不禁。但是,畢竟一切都過去了,現下,好像對一個人的思念,伴隨著時間會變得單薄一些。
但驀地聽到有人匯報,居然再一次發現了淺桑出現過的痕跡,他一怔,點點頭——“你說吧,究竟掌握了什麽?”
“是。”成將軍點點頭,將自己知道的和盤托出,言暄楓聽了,沉吟道:“原來,她居然已經去了羽民國。”
“是,羽民國是那樣一個小國家,至於娘娘為什麽回去羽民國,到現在,我們也不知道原因,但是,現在末將卻可以差遣人到羽民國去看一看。”
“甚好,你舉薦一人,能做這件事情的。”言暄楓興味盎然的看向成將軍,聲音貌似比較激動。說來也是,他思念她,已經那麽許久了,還是不見任何的消息,這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心痛的。
他在掩飾,讓自己顯得滿不在乎,讓淺桑離開的傷疤變成纖芥之疾,人人都發現,言暄楓對於淺桑的熱情追求已經過去了,但只有言暄楓自己知道,他在等。
等這樣一個契機與線索,等有人告訴自己,淺桑去了哪裡,然後,他就要……
現下,那消息終於還是等到了,對於眼前的人,言暄楓是感激不盡的,面上卻不浮現激動的神采。
“末將以為,找淺桑還需要王爺呢,不過眼下王爺還在羌方,一時半會恐怕是難以回來了,至於其余人,末將苦思冥想卻想不到誰更合適,羽民國雖然也不大,但畢竟我們是言靈國的人,出門去重要謹小慎微。”
“朕知道了,朕再想一想,究竟有沒有合適人選。”
“是。”成將軍點頭。
“你,可以退下了。”
“是。”成將軍悄然無聲的去了,他是那樣的激動,以至於成將軍剛剛走,他的右手就顫動了一下,將朱砂全部都打翻在旁邊的聖旨上了,高成立即過來幫助收拾,他索性站起身來。
他的目光變得呆滯了,機械的邁步,站在窗欞旁邊,看向外面,外面一片明媚的春光,陽光好像黃鳥一樣,落在枝頭上,一切都欣欣向榮喜氣洋洋。
要是她在身邊就好了。他發現,她離開以後,自己好像總是提不起精神,有一種喪氣的頹靡,現下,她的消息,真個是平地一聲雷一般,莫測的進入了他的世界。。
“高成!”他激動的看向正在收拾桌面的高成,“你說,此事究竟何人去做,才相得益彰呢?”
“此事,依照奴才看,王爺的去的話,更好。”
“朕卻準備親力親為。”他非常激動,以至於額角的青筋在跳動,高成給驚駭到了,灰蒙蒙的眼睛,變得清澈明亮了不少,訝然道;“皇上,您日理萬機,哪裡就能去羽民國呢?”
“朕會的,但不是現在,不是現在啊。”那驚喜,久久不能散開,他一把鉗住了高成的肩膀,眉宇之間都是爽朗之氣。
高成頗覺無言以對, 只能任憑言暄楓搖晃自己。
養心殿的雜務處理的七七八八,高成偷溜到白淺這邊,白淺坐在日色裡,好似在發呆,那張年輕的面頰上,跳動著美麗的陽光,浮現著一種健康的緋紅,高成到這裡,卻並不敢弄出來半點兒聲音了。
這一幕,好像剛剛描繪出來的工筆畫一般,白淺是那樣美麗,黑發好像墨色的剖不一般,身上不見很多千奇百怪的裝飾品,除了五顏六色的瓔珞,是視覺中心最美的最直觀的一種顏色。
其余的地方,不見絲毫奇怪。
高成的腳步聲,讓這女子微微懊喪的回頭,好像,他的到來,驚醒了自己沉睡的美夢一般,女子墨色的瞳眸,輕盈的乜斜一眼高成。
高成立即跪在地上。
“高公公,有什麽要說的呢?”她的直覺是,高成到這裡來,一定是有話要說,高成跪在地上,立即砰砰砰的叩頭,諂媚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