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想要在外面去嗎?”他看向淺桑,只見淺桑握著木質的碗盞在研究,聚精會神的模樣。
“嗯?可以嗎?”她眼睛裡讚賞的光芒還沒有熄滅呢,迎視他的目光。
“有何不可呢?只要女官你想去,無遠弗屆。”他震動的說,淺桑點點頭。“你能不能帶著我到都城走走,我想要去的地方還是比較多的,但千裡之行始於足下,由遠及近吧。”她說。
究竟不知道這木鳥如何就能飛躍千山萬水,且拭目以待。只見,言帝封握著旁邊板壁上熊熊燃燒的火把,將火把湊近木鳥的下頜,那下頜裡面有一個燈盞,燈盞燃燒起來,過了片刻,木鳥平穩的升空。
淺桑欽佩言帝封的研究,想要做這樣一隻木鳥,一定是非常困難的,她雖然不懂但卻深深地折服了,木鳥飛起來了,原本,他還以為,她會恐慌的,但想不到的是,她居然平靜的笑著。
目光呆滯的看向外面,一點一點的升空了,維持在一個很好的高度上,接著,導引了方向,鳥兒朝著帝京去了。此刻,夜幕降臨,帝京華燈初上了,這還是淺桑第一次從高空俯瞰下去,這一刻的視覺衝擊力是無與倫比的。
帝京的美麗,那樣震撼人,尤其是華燈初上的夜裡,她簡直看的如癡如醉,連目光都不想移動了。
“真美麗。”帝京,好像浩瀚的星河一樣,斑斕的色彩呈現在黑漆漆的畫布上,那種美麗,讓人一看就過目不忘。
“還好。”顯然,他已經司空見慣了。
“可以小酌一杯。”他說,說著話,將酒壺等已經拿出來了,就連酒具都是粗加工的木頭做出來的,現在,淺桑也終於知道了,他是一個注重細節的人。
要是用瓷器,會摔碎的,但木料就不會。
“女官,將進酒。”
“好。”她呷一口,感覺肺腑裡升騰出一片暖意融融,兩人都笑了,她的目光裡燃燒起來向往的光芒,此刻的言帝封,多麽想要伸手摸一摸那被火光照亮的紅潤的面頰啊,但他還是遏製住了。
不,不,衝動是魔鬼。
他需要隱藏起來自己,面對一個那樣喜歡的人,卻只能靜悄悄的看著,這對任何一個男人都是煎熬。
“你從小就生活在帝京?”淺桑問,
畢竟,對帝京絲毫沒有興趣的,沒有吸引力的,一定也是從來都生活在帝京的,不然,焉能不看外面的風景呢?
“是。”
“哦。”淺桑陷入了沉默,現在,大概是因為在外面,她忽而感覺,他們之間的距離已經一點一點的消逝了,她不是高高在上揮斥方遒的女官了,他呢,也不是灰頭土臉默默無聞的侍衛了。
兩人遊玩了一番,淺桑要求回去,他點點頭,立即帶著淺桑折返,回到帝京,冷空氣已經下來了,有了霜降。
“女官,屬下送您回去。”一邊說,以後變舉起來紅燈籠,她畢竟不忍心推諉,更不好拒絕,只能點點頭,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其實,他有千言萬語,卻不能的說出來。
就那樣憋悶的走著。
“對了……”她的目光落在他的後背上,“謝謝”,那熠熠生輝的眸子,看向他的眼睛,他一笑,“沒事的,帝京生活原本就枯燥乏味。”
“我是苦中作樂。”淺桑說。
其實,淺桑也的確是苦中作樂,現在,各種事情都堆積如山,且需要自己一個人去處理,這樣一來,忙碌可想而知。她的痛苦來自於源源不斷的工作,想要找一個人去分擔。
但中央集權的事情,哪裡是局外人能參與的呢?帝京的秘密,悉數都在這裡,思前想後,無論如何,事情還需要自己一個人去處理。她是比較惆悵的,回到屋子,倒頭就睡。
最近幾天,白淺似乎安分了不少,整天也是閉門不出,兩人見面的時間與契機少了,摩擦自然而然就減少了。
過了霜降以後,氣溫驟降,早晚溫差非常之大,加上勞碌,她的身體吃不消,很快就受了風寒。她還在批閱奏疏呢,就輕咳起來,連忙要茶,這邊,馮公公立即奉茶。
但喝了以後,還是咳嗽的非常厲害。
言帝封去準備薑湯了,薑湯是發表的,除了這個,也準備了潤肺的川貝枇杷膏。
“大人,這個是屬下給您準備的,吃了再做事情吧。”他說,面帶微笑,將之送過來,淺桑點點頭,喝了薑湯與枇杷膏,好容易,事情忙碌完畢了。
他送她回到鳳儀宮,一路上她都病怏怏的,看到她這萎靡不振的模樣,他真的想要奉勸一句,明日裡就不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了,千萬要……
可就在這時間,竹葉晃動了一下,沙沙沙。跟著一個妙齡少女握著長劍已經站在兩人的面前了,少女嫣然一笑,“我是過來送你命的呢,淺桑,旁邊的人,識相的還請你離開。”
“我嗎?”言帝封冷笑,一怒拔劍——“你算是什麽東西,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罷了,誰要你做賞金獵人,居然敢在帝京胡作非為,真是豈有此理,來來來,吃我一劍。”
其實,言帝封也知道,面前女子不容小覷,畢竟,能安然無恙的混入帝京,這已經是非常了不起了。在帝京,大內的侍衛比比皆是,一個不小心,通常這身份不明之人,就會死於非命。
但這小妹妹,卻並沒有,甚至於還在面前舉重若輕的笑著,淺桑病了,懶得理會這個,立即鼓掌召喚馮公公,馮公公後發先至。一群人將這女子已經團團包圍起來,孰料,這被包圍的女子,簡直連絲毫的恐懼都沒有。
只是一味的笑著。
“哎呀,好像我會寡不敵眾呢,你們一群大男人真是不害臊,還要以多欺少,真是的。”女孩格格格的笑著,笑聲中,淺桑看到女孩的身影好像驚鴻掣電一般的,閃閃爍爍,明明滅滅。
等到那鬼魅一般的影子,靠近自己的時間,包圍圈外虎視眈眈的幾個人,已經應聲倒地了。
女孩格格格的笑著。“雖然你們想要寡不敵眾,但若為強所治,不在形巨細,你們啊,畢竟還是失算了呢, 格格格。”女孩的笑聲好像出谷黃鶯似的,銀鈴一般的悅耳。
那那長劍呢,已經先一步放在了淺桑的咽喉之下。
“不要輕舉妄動,將那麽的武器放下來,不然,你們娘娘的小命可說沒有就沒有了。”女孩恫嚇一聲,夜色中,女孩的眼睛黑漆漆的,好像從深海中剛剛打撈出來的珊瑚一般。
“退下。”言帝封吩咐一聲,讓身旁的侍衛們都離開,侍衛們不得已,只能離開,唯獨言帝封一人保護在淺桑的面前。
“你也退下。”
“我……”言帝封後退兩步,機智的問道:“你究竟想要什麽,何人要你來這裡的?”
“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我已經來了,更重要的是,你不聽我的話,我覺得,我隨時都有可能會將她碎屍萬段。”她手上的長劍一點一點的湊近淺桑那象牙寶的脖頸,有淋漓的血花已經綻放在淺桑的脖頸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