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戲言,朕怎麽會說笑呢,朕未來,依賴你的地方多,朕也知道,你處理事情是積年,多幫幫朕,朕需要你。”他一把用力的握住了白淺的手腕,感慨系之的說。
“臣妾永遠站在您的身邊,只要是能幫助您的地方,自然是不遺余力,這個您放心就好了,臣妾責無旁貸嘛。”白淺笑嘻嘻的看向言暄楓,言暄楓頷首——“朕這就去安排,你拭目以待。
這一覺睡得很好,言帝封起來,已經日上三竿了,等到醒過來,看到茂陌生華麗的藻井,這才想起來,自己昨晚喝醉了,今天留宿在帝京,就在言帝封起身的的同時,外面走進來一個花枝招展的姑娘。
這姑娘春風風人的笑著,輕輕的福一福,那優美的強調,好像黃鶯一樣。“王爺,您醒了,奴婢伺候您更衣。”一面說,一面上前,言帝封一看,屋子裡,幾個高矮胖瘦簡直一模一樣的女孩子出現在自己面前。
這一群女孩子,有的整理新衣裳,有的整理床鋪,有的去打水了,忙碌的不亦樂乎,但各司其職,卻井然有序,一會兒,那個女孩伺候言帝封,將言暄楓為言帝封準備的衣裳穿在了言帝封的身上。
接著,另外的女孩過來給言帝封盤發,這一切的待遇都是言帝封沒有想到的,雖然比較拘謹,但言帝封還是都領受了。
等到一切都完畢,已經是午前了,早朝早已經結束了,現下,言帝封想要在園子裡走走,卻被通知,皇上讓言帝封到養心殿去一趟,言帝封在太監的帶領下,朝著養心殿去了。
春天是真正降臨了,一路走過去,鶯歌燕舞,黃鸝清碎的鳴叫聲,時隱時現在枝頭,那薄薄的綠色,已經從柳樹的芽胞裡一點一點的炸裂出,唇的韻腳那樣讓人心曠神怡。
言帝封到養心殿外候著。
這太監入內,言暄楓在批複奏疏,事情不是很多,但卻不能假手於人,聽太監說言帝封來了,如此一來,他將朱砂筆擱置在旁邊的筆架上,微微沉思了一下目光掃視一圈外面,回到木幾上。
“讓臣弟進來吧。”
養心殿,是中央集權的樞紐,一般人是沒有機會進來的,想要到養心殿,除非得特殊的榮寵,此刻,言帝封整理整理醫官,跟隨太監進入養心殿。
“王弟已經醒了嗎?過來坐。”他說,冬暖閣裡,陽光非常充足,窗欞是用西川的宣旨糊著的,陽光透過萬福萬壽的花紋,就那樣輕盈的落在言暄楓的身上,言言暄楓抖動衣袖,指了指對面。
言帝封告罪,落座。
實際上,人盡皆知,他們兄弟之情並不和睦,單獨的會面,次數簡直少之又少。他落座,等著他的開場白。
“朕要你回來,也是一片好意,你當明白。”他一面說,一面微微眯縫眼睛,眸光收縮,朦朧的光芒過濾掉了光線裡跳動的塵埃,這種閑閑的模樣,看在眼裡,卻自有一種帝王將相之氣概。
“臣弟知道。”言帝封曼聲說,一面說,一面打量面前的言暄楓。原來,已經這麽多年沒有好好的和言暄楓聊一聊了嗎?在言帝封的記憶力,言暄楓還僅僅是一個鮮衣怒馬的少年郎呢。
但現在呢,歲月並沒有款待面前人,反之,歲月好像還苛待了他一般的,他的眼神他的目光變得比之前還要犀利不少,他的一張臉在歲月的洗禮之下,也成了目下的這種模樣。
那種憔悴的,傷感而疲倦的氣質,將言暄楓給包裹住了,讓言暄楓看上去好像一個患病很久的人。
但是,就在那睜開眼睛的一霎時,那種從目光裡爆射出來的寒芒與電光,卻能直殺人心。他的動作變得簡潔了不少,也不知道從什麽時間開始,大概是依據了“紫氣東來”的典故吧,言暄楓的衣裳逐漸變成了紫色。
大面積的紫色,一般人是完全不能駕馭的,但是穿在言暄楓的身上,那種深沉的紫色去那樣美麗,好像流動的色塊一般的。
“朕這一次要你回來,其實想要和你重修舊好,朕對你已經仁至義盡了,王弟。”他幽幽的歎口氣,睜開眼睛,看向言帝封。
其實,他們兄弟不睦,已經許多年了,他也鮮少去看王弟,現下,低眸一看,發現王弟的目光變得比之前堅毅了不少,其實,風霜雨雪都不及戰場上的洗禮,南征北戰以後,王弟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
現在的言帝封,成了一個非常剛強的人,他的面上掛著一抹不算忠誠也不算邪佞的笑容,就那樣恰到好處的看著自己。
他娓娓道來。“你應該知道……兩虎相鬥,必有一傷,朕以為,你今日既然能回來,十有八九心裡也還是有朕的,朕索性就八字打開說了吧。”言暄楓說道:“朕想要說的,很簡單。”
“你的兵權給朕吧,朕重新支配人給你。”這對於言帝封來說,不啻從天而降的焦雷,現在的言帝封,僅有的也不過是兵權罷了。
將兵權給了言暄楓,言暄楓自然是想要如何作弄自己就如何作弄自己,這對於言帝封來說,簡直是噩夢。
“您……說什麽?”言帝封偏著腦袋,似乎沒有聽清楚,故而聲音提高了不少。
“朕說,你的兵權也應該歸還給朕了,朕給你王權,你意下如何呢?”他還是直來直往的模樣,言帝封聞言,心裡的憤怒好像火焰一般的燃燒起來,他簡直想要暴跳如雷,將這裡的一切都打一個稀巴爛。
但到此為止,言暄楓畢竟忍住了,“我需要考慮考慮。”
“朕給你時間去考慮,不過……”他輕輕歎口氣,聲音顯得很惆悵——“不要讓朕等的太久了。”這簡直是用皇權在壓榨自己,言帝封心臟抽搐了一下, 點點頭準備離開。
這不知道是言暄楓本人的意思,還是白淺授意給言暄楓的,但聽到這裡,他的心情急驟不好了,他固然不會造反,但兵權還是自己的,那些出生入死的人,在言帝封的心裡,始終都是難兄難弟。
現在,兵權要回收了,是言暄楓要架空自己了嗎?當自己做了傀儡以後呢,後面的事情會怎麽樣呢?言暄楓想到這裡,不寒而栗,後面一系列的連鎖反應簡直連想都不敢想了。
恐懼化作了一枚*,將言帝封的內心已經炸了一個四分五裂。他感覺頭暈目眩, 今天的會見好像噩夢一樣的,從養心殿出來,他的腦海中一片空白,他沒有立即返回,而是準備到旁邊的一個花園去。
一來,看看風景,二來散散心,讓遊玩的興致將剛剛那種不痛快一掃而空,到花園裡,卻聽到一個女孩爽朗的笑聲,那笑聲好像銀鈴一般的悅耳,言帝封回避不及,看到了白淺。
白淺看到言帝封,微微福一福,那雙狡黠的美麗鳳眸,滴溜溜的轉動一下,“啊,王叔,您在這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