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淩不清楚她會用什麽辦法讓冥媚說出真話,不擔心是假的,可是這種擔心或許對現在的她來說是多余的。三寸人間思及此,立刻起身,道:“好,但是有一句話,我一定要說,若是軍師有需要我的地方,盡管開口,我司淩在所不辭。”
她欣慰道:“謝謝!”話畢,從窗戶一躍而出,朝著轎子所停放的位置而去。
厲淵從王府順利脫身趕到茶樓的時候,正好看到她離去的身影,穩穩的站在司淩的身側,道:“我們接下來該怎麽做?”
司淩面仍有隱藏不住的擔憂,沉聲道:“靜觀其變。”
她回去的時候太過匆忙,頭的金簪墜落,落於地面,彎腰去撿的時候,抬眸間看到冥錦同鳶耳一同朝著轎子而去。
她心道不好,抓起簪子左右看了看,隨後躍身至右手邊的房簷,躲過了冥錦的視線之後,立刻躍身至轎子後面,此時聽到了冥錦與鳶耳說話的聲音,她的背立刻貼著轎身,微微側出身子朝著兩人所在之處看去。只見兩人一邊說話,一邊朝著這兒走來。
情急之下,她立刻朝著轎子前面倒去。
“哎喲!”
聽到這一聲,鳶耳和冥錦立刻跑了過來。
“主子,您怎麽了?”鳶耳將她扶起,她立刻同她使了一個眼色,並壓低聲音道:“扶我進轎子裡。”
鳶耳了然,立刻扶著她進入轎內。
冥錦本來還在疑惑於本應該在轎內的淺桑卻在轎外,可因她忽而跌倒一事,倒是無暇細想她為何會在轎外了。
立刻前想要詢問,見鳶耳探出頭來,看著冥錦,道:“冥侍衛,王妃摔了一跤,這會兒還不能動,麻煩冥侍衛護送我們回王府。”
冥錦點頭道:“好。”
在他的示意之下,轎夫們將轎子抬起,朝著言王府而去。
轎子內,鳶耳關切的看著她,道:“主子,沒事吧?”
她動了動身子,坐直身子後將右手的手腕抬起放在眼前看了看,看到手腕內側有輕微的擦傷,遂放心,同鳶耳道:“沒事!”
“沒事好。”想了想,又道:“方才到底是怎麽回事?主子你怎麽會摔倒在轎子旁邊呢?”
她冷靜道:“我是故意的。”一邊說著,一邊從懷掏出言帝封給她的治療外傷的膏藥,用指腹取出一些,均勻的塗抹在手腕處:“嘶”
“主子!很疼麽?”鳶耳忙從她手接過剩余的膏藥,關切的問道。
她搖了搖頭,眸光從手腕的擦傷處收回看向鳶耳,道:“沒事,待會兒不疼了。”隨後又道:“這個膏藥你給我吧,我還收著。”
鳶耳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手的膏藥,隨後立刻交給她。見她伸手接了過來,後又妥帖的放進懷,心想,莫非是因為這是王爺送的,所以才如此的珍貴。
“主子,莫非您沒能在我和冥錦回來之前趕回轎子內,所以才會演了那麽一出戲。”
她笑道:“你當真是聰明了許多。”將纖細的手腕收進袖子內,眸光落在前面的轎簾,緩緩而道:“我回來的時候,簪子掉在地,撿簪子時發現你們已經回來了,而且離轎子不遠。為了不讓冥錦發現我在你們之後,我從房頂面躍過,躲過了他的視線,躍至轎子後面,可是已經來不及進入轎子內,隻好假裝摔倒,讓你扶我進去,冥錦顧忌我摔倒,自然也不會去追問我為何會在轎子後。”
“鳶耳明白了。”
“回王府之後,想必冥錦會同言帝封稟報我摔傷的事情,
到時候言帝封一定會去琴心閣看我。”頓了頓聲,看著她道:“在這期間,你待在房間裡不要出來。” “為什麽?”鳶耳不解的問道。
她面色凝重道:“今日我借著散心的目的去見司淩,在冥錦的監視下,你先是肚子疼,而我又摔倒,冥錦同言帝封如實回稟的時候,我怕他會有懷疑之心,你若在,稍有不慎會被他套路,露出馬腳,故而不要出現。”
鳶耳下意識的眨了眨眼,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憂心道:“可留您一個人去面對王爺,會不會有什麽危險?”
她道:“你放心,我已經想到應對之法,不會有危險的。”
“好!”鳶耳道:“如果王爺做出傷害您的事情,請您一定要立刻大聲叫奴過去,奴是死,也會保護您的。”
她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髮,憐愛道:“你說這番話的時候,實在傻的厲害。”面的憐愛之意深了些,接著又道:“放心好了,單單憑借懷疑,找不到證據的情況之下,他不會對我做什麽的。”
鳶耳眸光的擔憂未散,點了點頭。
回到言王府的時候,天色暗了下來,夜晚開始降臨,籠罩著大地。
鳶耳回房之後,她沒有待在房間內,而是披著披風來到了院子裡,站在臘梅樹下。
過了年之後,天氣漸漸變暖,臘梅也開始凋落,風一吹,一樹的火紅的花瓣從樹飄下來,她有意識的伸手接著,看著落在手心裡的花瓣,心底湧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這臘梅花瓣的顏色倒是如同吊燈扶桑一般
憶起吊燈扶桑,不免想起了仙奕谷,司虞仙子有時候她在想,如若當年沒有成立神音派,沒有做那麽多惡事,是否現在不用待在言王府過如此煎熬的生活。
答案早已浮出水面。
世間事,不論大小,皆逃脫不了因果。
故而她現在學會了,在做每一件事情之前,都會很認真的考慮清楚做這件事情所需要承擔的後果。
“夜風這樣冷,你怎麽待在這兒,而不去屋內暖和著。”
熟悉的聲音伴隨著從後擁著她的懷抱一起而來,她的身子下意識的緊繃了一下,而後放松下來,臉微微側目,用余光看了一眼身後的人,收回眸光看向被風吹動,落花滿天的臘梅,緩緩開口:“臣妾知曉臘梅要凋落了,心不忍,故而前來看看。”話的可惜與心疼溢出來:“可是,縱使臣妾滿心的關切,也阻擋不了它凋落。”
他走至她身前,眸光在她的眉目之間流連,後而抬手覆在她的眉心位置,輕輕的吻她的額頭。她下意識的閉眼睛。
“花雖美,總要離去,何必執著。”
聽聞此聲,她緩緩張開眼睛,只見他拉緊了她的手,同她指著滿樹凋零的臘梅花,一字一句道:“它雖然凋零了,可是在凋零的時候,還能給人以美的享受,故而,即便是犧牲,也犧牲的有價值。”
她覺得他的話有道理。
收回眸光,他看著她,後而將她攬進懷,眸光看向她房門口的方向,道:“夜風更甚,我們進屋去吧。”
她面色無波,卻縮在他懷,點了點頭。
紗帳之後,兩人盤腿而坐,互相對視。
片刻之後, 他道:“聽冥錦說你今日摔倒了?”
她點了點頭,隨後將擦傷的那隻手伸出,拉了拉衣服,將手腕裸露出來放在他面前,淺淺開口:“鳶耳肚子疼,冥錦帶著她去醫館,我在轎子內等候他們,一個人坐在轎子內頗為無聊,便下了轎子,圍著轎子走了幾圈。誰知打算轎的時候,踩到了石塊,一個沒注意,摔倒了。”見他握住了她的手,眸光隨著他的視線落在手腕處,斂著眉眼,又道:“索性無礙。”
他道:“可是塗了本王給的藥膏?”
“是,被趕來的鳶耳和冥錦救了,鳶耳扶我進轎子之後,我立刻塗了藥膏,現在已經開始結痂了,想必明日便能好。”
他將她的手攥在手心裡,抬眸看著她,道:“過來。”
她微怔:“恩?”
“來本王身邊。”
她有一絲不自然,但是還是很快的隱去了,斂著眉眼,微微挪動著身子,在離他還有些距離時,身子忽而向前傾倒,一下子撞進了他的懷裡。
彼時她方知曉,是他拉了她一把。
耳朵貼著他“怦怦跳”的胸膛,臉立刻便紅了。
他盯著懷的她看了許久,後而一口咬她的耳朵。
“呃”
抬手勾起她的下巴,好將她面的神情看得清楚,眸光氤氳,星星點點的落在她身,緩緩而道:“很疼麽?”
她眉頭輕皺,不大看他的眼睛,只是點了點頭,道了句:“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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