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毀這裡,讓一切都消失,消失……”
冥媚一邊說,一邊握住了旁邊桌上的蠟燭,看都沒有看哥哥的屍體,將蠟燭丟在了哥哥的身上,一瞬間火焰就席卷了這裡,紅線惘然若失的看著面前的火焰。
而冥媚呢,嘴角卻有了一抹非常奇怪的弧度,是的,一切都結束了,是的,該忘記這裡的一切,從現在開始,之前那個軟弱的黃毛丫頭已經不在了,現在的冥媚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
在冥媚的世界裡,除了那個未曾謀面的王爺是朋友,其余的人,都有可能是自己的敵人,冥媚的心比匕首還要鋒利,還要冷。
到了第二天,冥媚接受了訓練,這訓練的確讓人吃不消,冥媚的兩邊腿上都是二十斤的沙袋,紅線手中握著皮鞭,好像抽打老牛一樣,抽打著冥媚,這還是大夏天呢,一般人在屋子中什麽都不做都汗流浹背。
而冥媚呢,卻帶著輜重不停的奔跑,好像瘋了一樣,冥媚知道,無論怎麽樣,師父都是想要更快的將自己鍛造出來,盡管這訓練讓你冥媚無數次的跌倒,但還是讓冥媚一次一次的爬起來。
冥媚知道,那些不能將自己打敗的,始終會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冥媚每天從死亡線上掙扎,很多次,她閉上眼睛都感覺自己要完蛋了。
甚至於想,就這樣死了算了,未嘗不是一個好的結果,但最終冥媚還是堅持了下來,一個月以後,冥媚長胖了,整個人的行動已經敏捷的好像雲豹一樣了,冥媚已經能離地而起了。
飛簷走壁的功夫就是這樣鍛煉出來的,到了第二個月,沙袋變了,從二十斤變成了左右各五十斤,一般人想要走路都舉步維艱,但冥媚咬著牙堅持,這中間,師父依次讓冥媚掌握了鉤鐮槍法以及暗器。
冥媚都用心的學了,用心的領略了,到了第三個月,是冥媚的井噴期,簡直突飛猛進,這兩個月以後,後面的一切,不需要師父了,因為學來學去都是應變能力之類的,冥媚的師父也就消失了。
理所應當的,此刻冥媚見到了雇主。
王爺!冥媚也終於知道了師父是如何離開這裡的,準確的說,師父是死於非命。那是一個暴風雨的夜裡,紅線到了王府中,冥媚現在也有機會到王府中了,別看冥媚天真無邪的很,但冥媚殺人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了。
連哥哥都能殺了的人,試想想,對殺人還能有什麽感覺呢?那一晚,冥媚偷偷摸摸的跟隨在了紅線的身後,紅線進入了一個大殿。
大殿中點著很多很多的蠟燭,明亮的簡直耀目了,冥媚唯恐被這兩位絕代高手給發現了自己的存在,她距離比較遠。
從打開的窗欞中,冥媚看到一個跪在蒲團上的男子,男子穿著正宮紅的曲裾,就那樣看著窗外的明月。
而紅線呢,已經到了屋子中,眼睛梭巡了一下,跪在了男子的背後,男子看著寂寥的明月,沒有回眸,女子看著男子的肩膀。
“王爺,我來辭行,那小丫頭已經*好了,可以給小丫頭安排任務了。”其實,她鮮少有機會能好生看看言帝封。
對言帝封,紅線是愛著的。此刻,言帝封點點頭,慢吞吞的回頭,眼睛裡面寫滿了惆悵,“你跟著我已經十年了,這十年裡,你做過很多的事情,本王對你感激不盡。”
言帝封看著紅線,紅線卻淒涼的笑了,沒有說任何一句話。言帝封繼續道:“這一次你要離開了,還幫助本王找到了一個這麽好的接班人,本王很感謝你,這杯酒,你喝了吧。”
紅線心跳加速,該來的終究還是會來,她上前一步,沉肅的表情,握住了酒樽,將那一杯清酒喝了,輕輕的歎口氣,想,自己一定會中毒的,一定會的。
等著毒發身亡,但奇怪的是,那一杯酒下肚已經很久了,她還好端端的呢,過了片刻,言帝封說道:“這十年裡,你的確幫助本王不少,本王也很相信你,奈何……”
他一邊說,一邊將兩把劍拿出來了,一把給了紅線,一把放在了自己的面前,很無奈很辛酸的續道:“奈何,本王向來是不做好事情的,你是本王的左膀右臂,你這一去,未來會發生什麽,就不是本王能預料到的了。”
“有人擒拿了你,本王的秘密也就大白於天下,這對本王未來不利,本門的規矩你知道的,現如今,和本王決鬥,勝出者離開這裡,要失敗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言帝封說完將長劍已經拿在了手中。
“王爺,我……能不能自刎謝罪?”紅線看著言帝封,言帝封一腳踢開了紅線的手臂,於是長劍落在了地上。
“在本王這裡,沒有自刎這一說,不戰鬥到最後一刻,都不能,本王知道你忠心耿耿,但現在,本王不是言帝封,而是你的敵寇,一個將你隨時都可能置於死地的人,你現在,揮劍和本王打鬥,不能逃避,開始吧。”
言帝封一邊說,一邊已經退後一步,握住了長劍,看到這裡,紅線知道事情已經無可轉圜,盡管不想要和言帝封刀劍相向,但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硬著頭皮和言帝封打鬥起來。
畢竟紅線不想要傷害言帝封,而言帝封呢,一招一招勢同水火一般,完全不是鬧著玩,紅線是沒有辦法了,只能接招,因為心思狂亂,言帝封的長劍已經進入了紅線的心口。
紅線手中的長劍落在了地上,玎玲的一聲,言帝封暗暗的用力,劍柄都要沒入心臟了,紅線忍受住了巨大的哀慟, “王爺,我……我為你當牛做馬已經十年了,這十年裡……我隻問你一句話……”
“你愛過……愛過,我……愛過我嗎?”她的聲音斷斷續續的,眼睛看看著言帝封,言帝封的眼睛冷漠,陰鷙的很,手中的長劍繼續用力,紅線感覺生命已經走掉了盡頭。
就在此刻,他的聲音飄蕩在了她的耳邊。
“紅線,你還在做meng,本王如何會愛人呢,紅線,難怪你會死,你感情用事了,不過你放心就好,本王會料理好你的後事,這愛上一個人的代價了,你要愛上一個人,你就心甘情願會為那個人死,紅線,你……你錯了。”
言帝封狠戾的將長劍拔出來,血液清流激湍一般,從紅線的胸口已經噴湧了出來,紅線倒在了地上,身體劇烈的抽搐了兩下,跟著就一動不動了。
站在外面的偷窺者現在簡直嚇壞了,他沒有想到,兩個如此親密無間的合作夥伴,會……會在最後這樣自相魚肉,她看到這裡,腦袋裡面嗡的一聲。
而此刻言帝封已經上前一步,將長劍上的血液輕輕的擦拭在了紅線的身上,紅線死不瞑目,言帝封蹲在了紅線的面前,手掌溫柔的落在了紅線的眼瞼上。
“睡得甜,睡得香,一覺睡到大天亮。”他好像念誦魔咒一樣,手掌輕輕的落在了女孩的面上,女孩再也不會醒過來了,幻meng終於還是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