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淺桑心情並不好,一邊往前走,一邊嗟歎,她什麽都不能看到,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是回去換一件乾淨衣裳,不要讓任何人誤會了自己。
“齊姑娘……”半夜三更,有人呼喚自己,淺桑一怔,那聲音距離自己不遠不近,不,不,不,現在他必須要離開這裡,不予理會。
雖然眼睛看不到了,但她明白,言暄楓剛剛一定是失血過多,而現在,她捏住了拳頭,能感覺到手掌心裡黏黏糊糊的,是什麽?一定是言暄楓的血液了,言暄楓已經死亡了。
她現在需要擺脫嫌疑。
“齊姑娘!”那聲音還在叫自己,越是如此,她越是需要立即離開這裡,躲避,躲避,躲避。她對於這裡的地形地貌以及路徑,基本十有八九已經掌握了,立即朝旁邊去了。
這裡有一片蒹葭,她站在蒹葭後面,躲避後面的人,後面的人明明看到淺桑還在面前的,這麽一眨眼的功夫,忽而不見了?
白澤立即往前走,一邊走,一邊叫淺桑的名字,被呼喊,她忍著,是不開口,不說話,整個人安安靜靜的,躲避起來。
那腳步聲一點一點的靠近了,呼喚的聲音也是急切了不少,好像唯恐她會遇到什麽危險似的。
其實,說起來白澤與冥媚還是夠朋友的,他們到現在為止,也沒有問自己究竟叫什麽名字,僅僅是用一個代號來招呼罷了。
“齊姑娘,齊姑娘,你在哪裡,你出來啊,當心危險。”他一邊呼喚,一邊四處尋找,但都沒能找到她在哪裡。
他找了一圈,又找了一圈,不得不放棄了,其實,白澤明白,是淺桑在躲避自己,但好端端的,今晚卻為什麽要躲避自己呢?她不明白。
但也只能回去了,剛剛從廊簷這邊出來,一個驚慌失措的女孩子撞近了自己的懷抱,他一個踉蹌,幾乎沒有跌倒,好不容易站穩了,看到面前那冒冒失失的女孩居然是白淺。
這才將憤怒的咒罵給忍住了,要是陌生人,他現在一定不會饒恕她的。
“做什麽呢,看看你這模樣,女孩兒家,這樣嗎?”白澤一邊說,一邊氣鼓鼓的瞪圓了眼睛,呵責妹妹。
白淺點點頭,委屈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白澤剛剛聲色俱厲,大概是嚇到了自己的妹妹,一想到這裡,白澤又是難過起來。
“你這是做什麽呢?哭什麽呢,我說你兩句不能了嗎?”白澤還以為,白淺此刻紅了眼眶是因為自己,不免自責。
打量著站在面前的女子,白淺有淚無聲的抽噎,看去痛苦極了,他,敏銳的目光很快發現了白淺身的血漬,這罷了,還立即發現了白淺那緊張的神情,那因為恐懼而顫抖的身體。
一切的一切,都好怪啊。
“你……”他一把將白淺愛憐的抱住了,“有沒有受傷呢?”長大以後,這種親昵是日漸衰減了,白淺被哥哥抱住了,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溫馨,她閉了眼睛,不說一句話,只是深呼吸。
“你沒有受傷吧。”畢竟,兩人都成年了,白澤適當的拉開一點兒距離,看向白淺,待到肯定了白淺沒有任何受傷以後,這才輕撫一下胸口,道一聲“謝天謝地。”
“哥哥,我沒事,我沒事。”白淺喃呢,但白淺卻始終沒有將剛剛那一幕說出來的意思,白澤與白淺是一母同胞,從小到大可以說形影不離,對於白淺的一舉一動,都能看出來一個大概其。
所以,現在看到白淺這模樣,不但沒有難受,還產生了一種憐惜之情,並且白澤明白,現在的白淺一句話都不想要說了,面帶著一抹淡淡的沉痛與悲涼。
很久很久,兩人還是沒有說一個字。
“好了,哥哥,不要大驚卸掉怪的了,我沒事,我好著呢。”她說自己好著呢,但分明一點兒都不好,從那躲躲閃閃的神情裡,從那恐慌的神態,從那隨時都打算逃離的氛圍。
她已經能看出來,這女孩口的“好。”其實連一丁點兒都不好呢,白澤看向面前的女孩,看了很久很久。
“哥哥,送我回去吧。”白淺要求,已經很少有這種語氣了,聽到這裡,白澤自然是沒有拒絕的概念,點點頭,帶領白淺朝白淺居住的屋子去了。
一路兩人都沒有說一個字,即將進入屋子,有宮人與太監路過他們,白澤覺得不妥,站在了白淺的面前,為白淺將那可疑的血漬給遮擋住了,“奴婢見過皇,建國哥公主。”來人行禮問好。
“嗯。”白澤不耐煩的從鼻孔哼一聲,來人立即去了。
送白淺進入屋子,白澤還是怪,究竟白淺做了什麽啊?究竟白淺發生了什麽啊,導致白淺成了這模樣呢?帶著恐慌的白淺回去了,他沒有調查,沒有責備,一路都溫情脈脈的。
白淺回到了屋子,沉默了,面浮現了一抹心有余悸,剛剛的一切,好像噩夢一樣,現在回想起來,她噬臍莫及。是的,是的,言暄楓是不喜歡自己,對自己沒有感覺!
但這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啊,後來轉念一想,只要是一個人不喜歡你,即便是你將之殺了,不喜歡還是不要喜歡。
只是,讓白淺不明白的是,明明自己已經做的足夠好了,但為什麽言暄楓是沒能看自己一下呢?言暄楓啊言暄楓,你這又是何苦來哉呢?白淺深深吸口氣,目光看向遠處。
遠處是一片黑漆漆的天幕,屋子裡沒有燈盞,是白淺故意不點燈, 現在,胡思亂想,她摸索著穿了一件乾淨的衣裳,將這髒兮兮的衣裳給丟掉了。
但願,明天是全新的一天,但願一切都會過去,至於未來會發生什麽,牽一發而動全身?大風起於青萍之末?白淺是不情願去理會了,現下,白淺隻想要好好的休息休息。
剛剛的一切,白淺認為,那僅僅是幻覺,是幻覺啊。閉眼睛,白淺強調自己忘記剛剛的一幕,強調自己,閉目養神,好生休息,以便於面對未來的一切疾風驟雨。
白淺睡著了,但是夢境卻是白天事情的延續,言暄楓在垂死掙扎,言暄楓到死亡之前都不能相信自己遭遇了什麽。
在言暄楓的眼裡,白淺是刁蠻任性了點兒,是在很多事情較衝動,沒有什麽全面的邏輯。
但說來說去,人都是有缺點的,作為一個國家的公主,這樣一個高高在的金枝玉葉,說起來,完全是有理由有資格去發怒,去發泄的。
但讓言暄楓意料之外的是,白淺會那樣極端,會選擇殺自己,他晶晶和這個陌生的女孩隨便聊了兩句啊,而且還是兩句無關痛癢的話。
不能不說,他完全不喜歡白淺,對於白淺,言暄楓還是有愛慕的,但那愛慕僅僅是曇花一現罷了,白淺想要弄死自己,這是意料之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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