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淺桑聽到這裡,簡直不寒而栗,絲絲縷縷的涼意。伴隨著恐懼感,從腳板心一點一點的攀升,到了天靈蓋,惋惜顫栗了一下,恐懼的感覺,讓人驚駭莫名,老天啊,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這種東西,是她能接受的嗎?畢竟,太上皇還是用最為偏激的方式,準備安排自己未來的坦途了,光明?如果說,一個人的光明或者說,一個人的快樂,是剝奪了別人的光明與快樂,才成就出來的。
那麽,這一切的一切,他簡直寧肯就不要了。
她的心暓亂無比,拒絕的將托盤推開了。“快拿走。”
“這眼睛是囚犯的,囚犯的眼睛拿下來,這眼睛是有生命力的,錯過了最好的移植階段,其余時間,想要移植勝算就很低了,成功率也是會降低一個等次,你考慮考慮吧。”其實,就言帝封此刻的心理活動,倒是偏心的想要讓淺桑用了這眼睛的。
畢竟,光明才是第一。
但看她的模樣,好像是拒絕的,那拒絕的態度是他如此的果決。
“給你時間考慮,我在這裡靜候佳音。”他一邊說,一邊將那眼球放在了面前,其實,被一雙死魚眼看著,畢竟會產生一種非常不好的第六感。
至於跪在旁邊的太監,現在已經有點兒不耐煩了,淺桑想要好起來,必須要配合他們,不然焉能好起來呢?他是太上皇要過來的,自然也是責任重大,他一笑,上前一步,跪在她的面前。
“好姑娘,這眼睛有了,您就能看到東西了,現在啊,天時地利人和都具備了,只要您一句話的事情,您就點點頭吧,這樣一來,奴才也好回去交代差事,這二來,那人已經死了,現在就算是您不用這眼睛,也是浪費資源。”
“我不用。”淺桑拒絕的很果斷。
“這可是太上皇給您送來的,他能對您這樣好,說明您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您可一切事情都三思而後行啊,莫要斷了自己的後路。”太監沒有威脅,但這口吻,分明是在提醒他。
莫要自作主張,希望他能明白這一切。
更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這樣九台不識抬舉了,淺桑說道:“將這眼睛埋了吧。”其實,她也有一種衝動,既然眼睛從別人的眼眶裡已經摘下來了,那麽不用,那人也已經死了。
用,對這太監來說,是個交代,對自己來說,也是福音,更兼,現在醫官就在旁邊呢,但淺桑轉念一想,這不真實太上皇的意思嗎?他想要讓淺桑好像拖欠債務一樣,拖欠他的人情。
有了這個,他以後在她面前就能為所欲為了,難道不是嗎?一想到這裡,她就只能拒絕了,這是不懷好意的慷慨,他的大度裡有斤斤計較與小肚雞腸。
淺桑的心情並不好,但也逐漸調整出來一個好心態,不要說這眼球有可能不會讓自己複明,即便是能讓自己複明,就這眼球來說,也是需要割舍的,因為這是太上皇送過來的啊。
惋惜分明的拒絕,讓這太監倒也是不知道究竟說什麽好了,太監立即將求助的眼神看向了旁邊的醫官,言帝封難道就不清楚他的意思嗎?其實,他們裁製心有靈犀呢。
言帝封只能揮揮手,割愛。“好了,拿走吧,病人不全心全意的配合,我也是無計可施,再講,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莫要讓帝王家繼續做了,好嗎?”他說。
“這……”太監苦哈哈,原本是個兩全其美的福音呢,現在倒是好,弄成了一個噩耗了,太監一想到這裡,心情就格外的不好了,但還能怎麽樣呢?太監的心情很沉重,只能舉起來那托盤,一溜風一般的去了。
等到太監去了,他這才看向淺桑的背影,訥訥道:“就在剛剛,你錯過了一個相當好的機會,這機會,真的不錯。”
“我知道。”淺桑心知肚明。
“不願意接受這慷慨?”
“一切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包括這慷慨。”淺桑說,話題到這裡,他已經全部都明白了,道:“不如離開這裡,帝京看上去一切都好,其實一切都不好。”他是被帝京生活給徹徹底底摧毀過信念的人,說起來,更具有發言權。
“我知道。”淺桑點點頭。
“嗯。”他也是點點頭,不過還是善意提醒。“你拒絕了太上皇的好意,很有可能他會惱羞成怒的,到了那時間,你就要注意保護自己了,至於太后娘娘也是一個肚妒婦,白淺呢,各種手段層出不群,你這是膏火自煎。”
他說。
“我知道。”一切的後果,她都明白。
“好,我先出去了,我雖然僅僅是一個醫官,但也知道人離鄉賤舉目無親是什麽感覺,你只要需要我,想要我幫幫你,開口就好了,我能幫助你的地方,量力而為,我不能幫助你的地方,只要你有訴求,我竭盡全力。”
“好,你算是我的朋友了?”
“現在,我想……”言帝封笑了,因為言帝封在哦這一段時間裡,更發現,她的可貴,她是那種千磨萬擊還堅勁的人,好像風雨中的鬱鬱青竹,“我想,我們已經不僅僅會點頭之交了。”
“嗯。”淺桑點點頭。“我送送你吧。”她一邊說,一邊走到門口去了,她走起來路,簡直毫無障礙,盡管是個眼睛看不到的女孩,但是她憑借驚人的毅力以及超群絕倫的記憶力,將這一切居然都記住了。
看到這裡,他心疼不已。
“醫者?”淺桑提醒一句,伸手在面前試探了一下,他苦笑一聲,朝門口去了。 “你的夫君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何以見得?”
“你不畏*,堅貞不屈,在這種困境裡,也是保全自己的乾淨,你是一個好女孩。”他說,由衷的讚美,淺桑卻一笑,皮皮的說道:“我就以為這是殊榮,是讚美了?”
“本身……就是讚美。”他說。
這個人說起來也挺可愛的。
她的病,沒能立即好起來,根據他的意思,暫時只能控制,讓病情不再擴張,至於治療,還需要等待其余契合的時間。
不過,有什麽關系呢?雖然目盲,但心卻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光明,真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了,想一想也沒有什麽不好。
倒是冥媚,自從到了白慎國的帝京,時常都愁雲慘霧怏怏不樂的,他是最怕看待冥媚這模樣了,不,她其實壓根就沒有看到過一次。
但冥媚長籲短歎的聲音,卻始終都盤桓在耳邊,這種生活,對冥媚來說,太痛苦了,冥媚的心情每況愈下,接二連三的打擊,讓冥媚一度懷疑,究竟他有沒有愛過自己,要果真愛過,事情為什麽又是這樣呢?
要沒有愛過呢,之前分明好的蜜裡調油,其實,冥媚忽略了很多因素,其中最為重要的就是目前的事情,她剛剛從外地趕回來,需要處理的事情有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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