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半信半疑的口吻,有點兒天真,言帝封看向那張臉,這聲音與那張臉是絲毫不搭調的,看到淺桑那張臉,他自責的更厲害了,沒有人會心甘情願看到自己的妻子陳這種模樣的,沒有。
但是她呢,卻……
一想到之前的種種磨難,言帝封的心抽疼不已,不,不,現在不能去考慮那樣多的事情了,他聽了脈息,發現淺桑和孩子都很好,這對於言帝封而言,已經是一個非常好的安慰了。
“真好。”
“好就好。”淺桑還要說什麽,外面說早餐已經預備好了,她是知道的,他一大清早就在外面等著了,所以不可能是吃了東西來的,站起身來,邀請他到外面去吃東西。
他呢,也沒有什麽推諉的意思,大大方方的跟著她到外面去了,分賓主做好了,侍女已經一溜煙都退下了,其實,自從眼睛看不到以後,她就決定,忽略掉自己的殘障,不和任何一個人為難。
他很喜歡她在困境中自食其力的模樣,那是散發著光輝的,他很喜歡靠近她,因為她是那種有人格魅力的人。
明明,他是言帝封,她是淺桑,明明他們是不能分開的情侶,但在這裡呢?兩個人卻都要步步為營,都要謹小慎微,她變了,從淺桑搖身一變成了齊姑娘。
那麽,他也跟著變了,從言帝封,變成了一個醫官。
“你的病會好的,莫要著急。”他說,簡直沒話找話一般的,一邊說,一邊輕輕笑了。
“我知道。”她點頭,吃起來水煎包,好像沒有聽到言帝封吃東西,他這才一笑,“吃啊,怎麽,招待不周?再不然就是,這裡的東西沒有他們給你的可口了,我卻覺得,很好呢,一粥一飯當思來處不易嘛。”
淺桑笑呵呵的模樣。
“不,”他歎口氣,鎖眉看著面前的食物,他一路都在奔波,忙碌的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和人一起吃東西了,現在,那一份忙碌與疲倦好像潮汐似的消失了。
“我已經很久沒有和任何人一起吃東西了。”最後一次?現在回想起來,自己最後一次和人吃早飯,還是很久很久之前呢。那一次,是他們離別之前的一個小聚會,然而後來的離別卻是他們始料未及的。
一轉眼,距離那一天,已經過去四個月,這四個月中,他是費盡了千辛萬苦才來這裡啊,為了見到他,他不惜將自己的身份與一切都改變了,現在的他,是一個更名改姓之人,是一個連自己都需要偽裝,讓自己對自己產生陌生的人。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靠近淺桑。
這秘密,好像錢塘江的潮水似的,一波一波的洶湧起來,有多少次的衝動中,她都想要將這事情一吐為快啊,但這些衝動,已經全部都消失了,不能,不能在現在告訴她。
畢竟,一切的一切可都沒有成熟呢,她需要忍著,忍著。兩人就保持這種若即若離的關系,這種醫患關系是最為安全可靠的,至少,讓他在這裡,能更好的保護淺桑。
“那麽就吃東西吧,不過是果腹罷了,我覺得已經非常非常好了。”從兩個非常裡,已經能彰顯出來,其實,她對生活的物質需求是很普通的,對於很多事情,要求也不是很高。
看到她還是和之前一樣吃東西,安安靜靜的。
她是那種乖巧的人,吃起來東西,真個是食不言寢不語,明明,就目前那一張毀滅的面頰看,她或者是恐懼的,但今時今日,不知道為什麽,他卻覺得,她是怎樣一個完美無缺的人。
等到吃過了東西,她優雅的拉過一張錦帕,在嘴角輕輕擦拭一下,這才飲茶,他呢,始終都在看他的一舉一動,大概,連她自己都感覺到了。
“你想要說,我和一個正常人沒有什麽區別對嗎?”她問。
“是。”他道:“你比他們還要……還要好看。”最後兩個字聲如蚊蚋,簡直要消失了一樣,但她還是聽到了,“謝謝。”她笑眯眯的說,喝了一口清茶以後,又道:“好了,你可以給我繼續看了。”
“嗯。”言帝封點點頭。
撤離了這些殘羹冷炙,他的手握住了她的脈息,經過再一次的檢查以後,發現她的身體狀況還是很好的,接著就是去看眼睛和皮膚了,因為腹中胎兒的關系,並不敢過分去用藥的。
所以,調理起來會非常困難,不過他有自信力,他相信,早晚會將她的身體調整好的。
現在,將自己的看法與見解說了,淺桑呢,聽取來自於言帝封的意見,他的每個字,每句話其實都是比較溫和穩定,並且是在一定的程度上的。
兩人閑聊了會兒,忽而,言帝封問道:“孩子的父親呢,你如何就流離失所到這裡了?”其實,這話題已經很深入,很私人了,一般情況,是冥媚這一類人才問的,但想不到,她居然……
“孩子的父親,在很久之前就和我失聯了,我在言靈國遇到很多危險,為了躲避這些危險,我只能這樣。”
“所以,齊姑娘是隱姓埋名了?”他說,很篤定的口吻。唯恐嚇到了淺桑,又道:“放心就好,在下也是言靈國人,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了解姑娘,不過是更好的對症下藥罷了,除此之外,別無所求。”
說的好像很慷慨似的,但是,這句話卻讓淺桑從此以後對這人提高警惕,這人是很神秘的,神秘……
“不算是,不過有很多問題,我是拒絕回答的。”淺桑說,言帝封聽到這裡,點點頭。“我理解。”
“理解萬歲。 ”淺桑笑。
“好了,時間不早了,藥是不敢亂用的,藥膳卻可以用,畢竟是藥三分毒,你還有三個月左右的樣子,孩子就出生了,到你你坐月子的時間,藥就能用了。”他說。
“好。”淺桑點點頭。
他剛剛到門口,外面一個太監,急三火四的來了,剛好兩人就撞在一起,兩人嘀嘀咕咕的聊什麽,那密切的互動與交流,讓遠處的淺桑都聽到了,但因為距離比較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只能聽到這太監說的一部分話,其余的含含糊糊的,畢竟距離比較遠,聽上去就縹緲的很。
“所以,讓奴才送了過來,知道您還沒有走呢,熱乎著呢。”這太監笑眯眯的,諂媚的將托盤舉起來,言帝封低眸一看,托盤裡是濕漉漉的冒著熱氣的東西,很惡心,那東西好像小球一樣,顏色繽紛而怪異,帶著一種奇怪的光斑。
上面還有絲絲縷縷的血液流竄。
有一種血腥味,迷漫在空氣裡。
“嗯。”他點點頭,將那托盤握住了,折返到了屋子中,她聽到他的腳步聲,道:“你又來了,前度劉郎?”問。
“太上皇那邊送過來好東西,我能治療好你的眼睛,他將囚犯的眼睛挖出來了,這一雙眼睛,只需要鑲嵌在你的眼眶裡,將你壞死的眼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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