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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燕零丁》第4章 漆夜匕首
  窗外銀月初升,帳前紅燭未滅。

  韋甸芳頓了頓,接著說道:

  “我看那蠟白男子一副疲累不堪的模樣,想他定是肚中饑餓了。低頭一看,一塊酥糕正握在手裡。便上前遞給他道:‘你吃!這樣的酥糕別的人吃不到!’他接在了手裡,卻並沒有送入口中,而是放在了一旁的石頭上。我正納悶這人怎麽連這樣好吃的酥糕都不肯吃,他卻依舊伸出手,指了指溪岸邊的那株開著白花的野草。”

  “想來這白花之草,是種可止血救命的良藥。”謝泊漁說道。

  “夫君所料分毫不差。”

  韋甸芳接著道:

  “我走過去沒費多大氣力,就將那怪模怪樣的白花野草連根拔了下來,遞在他手裡,說道:‘這樣的草可填不飽肚子,牛和羊才需要吃這樣的東西!’蠟白男子依舊沒有說話,笑了笑,將株草頂上的小小白花摘下含在了口裡。我很好奇,說道:‘你果然要和牛羊一樣吃掉這根草麽?’但是接下來,我看到的不是一隻要吃草的牛或者羊,而是一隻鹿。”

  “鹿?”謝泊漁奇道:“又哪裡來的鹿?”

  “夫君且莫心急,我講到鹿,自然就有鹿了。”

  韋甸芳笑了笑,接著道:

  “那男子忽然一手將破碎的鴉青長袍從肩頭撕了開來。除了依舊蠟白的肌膚,我看到的是一隻絳紅的鹿。一隻絳紅絳紅的梅花鹿。”

  “原來是紋身。”謝泊漁笑道,“不過這種色彩卻是少見。”

  “或許是紋身,或者又是胎記也未可知。你那六歲的黃毛夫人,當時可分不清這是什麽,隻是覺得可愛好奇。”

  韋甸芳繼續道:

  “其實這也並不是一隻完整的鹿。隻有脖頸、鹿頭和鹿角而已。脖頸和頭色屬絳紅,角卻是烏黑的。這鹿好看就好看在那對角上。那角像是刺又像是花一樣盤旋在他脖頸之下,並伸到了右側肩頭。”

  “想來或許是某種圖騰標志,”謝泊漁若有所思地道,“這果然是個神秘之人。隻不知他究竟是何身份。”

  韋甸芳笑了笑,繼續道:

  “這一點你那六歲的夫人實在是不能分辨。且讓妾身先將能夠分辨的講下來。只見那蠟白男子,將手中的野草捏在手中使勁一搓,松開手掌,便成了一攤草泥。他接著抬起頭衝我又笑了笑,扭過下巴示意我替他將草泥塗於背上。我也立刻會意,知道這根草是要喂給他背上的梅花鹿吃的。於是欣然替他做了這件事,塗草泥於鹿首之上。說來也奇,不消片刻,他身上的條條傷痕便止住了血,整個人也忽然有了許多神采。就在這時,蠟白男子將衣衫略一整理,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水綠色的小瓷瓶。我看著他問道:‘這個也要喂給你的鹿麽?’他笑著搖了搖頭,遞給了我,並示意我喝下去。我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了。他是要表示他的謝意。這就如同小兒之間你予我糖,我贈你糕是一個道理。於是我拔下瓶蓋,就仰頭喝了下去。我本以為會是甜膩膩的糖水,然而事實上我根本沒有嘗出任何的味道,就暈倒在了地上。”

  “生人之物不可食!”謝泊漁頗為擔心,急問,“後來如何了?”

  “後來,後來我醒轉過來已在家母懷中。原來那巨狼的血順著溪水流到了下遊。人們看了奇怪,谷地上又不見了我,於是就呼喊眾人往上流來尋覓。等尋著我時,見我臥於溪岸之上。石邊並無什麽蠟白男子,也沒什麽黑色弓箭,更沒有什麽水綠瓷瓶。

而石頭上的那片酥糕卻不見了。隻有巨狼的屍體依舊匍匐在溪邊,隻是頭上的箭支已被拔去。父親問我發生了什麽事,我講出來,他們卻不肯信。等將我抱起來後,卻發現我衣袖之中藏了一把漂亮的匕首。”  “想來是那蠟白男子贈與你的。”謝泊漁說道。

  “那匕首甚是奇特。父親拿在手裡看了半日,也不知是何物所鑄。非鐵也非銀,卻明若寒月,鋒利無比。旁邊有好事的人拿過去在巨石上輕輕一劃,就劃出了一道深痕。更有人拔出一把家傳的寶劍來鋒刃相對,卻被這匕首輕輕截為兩半,如同吹毛割肉。”

  “夫人所說的這把匕首,鞘為蒼黑色,上有半明水紋。手握處,一側有鹿首圖案,一側有‘漆夜’二字。”謝泊漁恍然大悟, 如數家珍,“如今這把匕首佩在星極身上。”

  “正是。”韋甸芳笑道,“家父曾言:寶刀在側,趨避吉凶。更何況後來發現攜著這把漆夜匕首,能使蚊蟲不叮,蛇鼠退散。於是家父就命我將這把意外得來的匕首,當寶貝一般佩在身邊了。及至後來到了會寧,也未曾離身。生了星極之後,便將此物與了他。佩在身上,勝過靈蛇之珠、荊山之玉。”

  “這漆夜匕首原來有這樣的出處,”謝泊漁搖了搖頭道,“在我面前晃了這麽多年,原以為是夫人的家傳之物,從未多問,卻未曾料到是如此來歷。”

  “今日說這個往事,原是想說說那水綠瓷瓶的事,”韋甸芳笑道,“不想卻解了夫君對於漆夜匕首的疑惑。”

  “說起這水綠瓷瓶,”謝泊漁笑道,“想必便是夫人紅顏不消的根源?”

  “確是如此。”韋甸芳點了點頭,說道,“除此之外,妾身便沒有任何的奇特之事可作聯系了。”

  “夫人所述之事,雖然奇詭,也未必不是實有之事。”謝泊漁輕撫著韋甸芳的手道,“普天之下,種雜族眾,總有些奇特之人事,藏於草野,偶爾彰顯。凡此種種,說來皆是緣分使然。”謝泊漁說到這裡,略停頓了下,接著道,“夫人不見燕兄兄長的舊事麽?”

  “如何能忘?”韋甸芳輕輕一笑,道,“燕兄家裡的往事亦非平常。”

  自此,謝泊漁便不再為此事而覺困惑,隻將夫人韋甸芳的青春容顏視為了一種福贈。

  這一場夜話,距今已有三年。

  欲知後事,且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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