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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燕零丁》第6章 無賴生事
  燕觀雲本是會寧郡溪田縣人氏。

  十九年前。自兄長燕平沙歸隱後,便淡出江湖。在鄉中每日築屋讀書、鋤禾飼禽。並娶有一妻,育有一子。其子七歲,名曰長飛。忽一日,燕觀雲收到一封書信。拿在手裡看時,見上面寫著:燕兄無恙,嶺南謹拜。當下,燕觀雲心裡就起了波紋。

  嶺南並非一個人的名字。這個人沒說他的名字,但是燕觀雲已經猜到了他是誰。這人便是嶺南郡第一劍客柳聞一。柳家在嶺南之地頗有勢力。柳聞一的伯父正是當朝太傅柳蘭之。柳聞一自幼習劍,天資聰絕,嶺南擅使劍者,無人能出其右。數年前二人曾在河間相會,杯酒論劍,相談甚歡。論及劍道,皆心有戚戚。柳聞一當時劍法上尚有疏缺,於是便與燕觀雲約定,如若一日其劍藝臻於完善,便邀燕觀雲赴嶺南把酒而會,一決高下。燕觀雲當日豪氣乾雲,一口允諾。如今收到柳聞一的信,燕觀雲便知道履約的時刻到了。

  劍客的本性,重然諾,輕離別,行事果決,不為外物羈絆。燕觀雲此刻骨子裡依舊是個劍客。於是不加多想,即刻收拾行裝,準備南下。但是忽一抬頭,卻看到七歲的長飛在院中以木劍擊打樹樁玩耍,廚前妻子身懷六甲正在不辭操勞烹飪飯食。頃刻間,恨不得一步跨出門去的他,不由得猶豫了。他已不是從前那個他,不能再說走就走了。他有了必須時刻牽掛的人。但是,無論如何,他也不能違背當日的約定。諾言對於他,簡直比項上人頭還珍貴。他絞盡腦汁、挖空心思,想要找到一個可以兩全的辦法。

  “要是兄長還在溪田就好了,必可妥為照料。”

  燕觀雲暗暗歎氣。可是燕平沙根本就不在溪田縣。而且在本縣之內,他也別無其他信得過的親朋。輾轉尋思了半日,忽然想起在居蘭縣陳家莊有個至交好友。這好友姓陳,單名一個凜字,與他有八拜之交。其家頗富裕,祖上亦曾為官。陳家莊上有一半佃戶都種著他家的田地。陳凜少年時,也頗豪壯,遊歷天下時與燕觀雲相識,一見如故,相見恨晚,便有了金蘭之義。燕觀雲思前想後,惟有將家眷托付在陳家莊上,才算得妥當。

  於是用飯之時就將此事和妻子說了。妻子也並未執拗,隻是放下面前的碗筷,看了丈夫許久,才說道:

  “當日奴家嫁與相公之時,便是愛相公義薄雲天,為人真誠,做事有終有始。相公既和柳先生有了這樣的約定,便可放心前去,家中之事自有我照料,長飛雖幼,也頗為懂事,相公不必以家中為念。”

  燕觀雲見妻子說出這樣話來,頗為感動,說道:

  “娘子之言,令觀雲汗顏。待我了了嶺南之約,歸來便掛劍東牆,不再問江湖中事。如今為夫既要南下,必先妥善安置你母子。長飛年幼,你又懷有身孕,居行多為不便。居蘭縣陳家莊距此頗近。莊主陳凜,與我甚是契好,當日更是與我義結金蘭,以兄弟相稱。目下,我三人可攜帶細軟,投奔陳凜莊上。待你母子無虞之後,我方隻身往嶺南而去。”

  “如此,亦甚好。”

  當夜無話。第二日天光一亮,就收拾行囊車輛往陳家莊而去。日暮時分,便到了陳凜莊裡。陳凜亦是重義之人,見結拜兄弟有事將家眷相托,自毫無推辭,急忙命莊客收拾了一個乾淨院落與長飛母子居住。燕觀雲見陳凜絲毫不忘往日之情,心中甚是慰然。盤桓了兩日,便下嶺南與柳聞一相會去了。

  本來無事。

誰料陳凜的父親卻有個不務正業、甚是無賴的義子。此人本名袁魯,其家本是縣城裡的一個商戶,其父與陳老太公交好。有一年做生意賠了本錢,不久就病故了。家裡又沒有別的親友,陳老太公見了覺得可憐,心下念及與其父交好之情,便收他做了個義子。誰知這袁魯卻不是個道德忠誠之人,長到二十多歲一無所長,隻是好賭。賭輸了,便在酒肆裡買醉。醉了,又尋思些偷雞摸狗之事。不時偷偷在陳家宅裡翻箱倒櫃,尋覓賭資。陳老太公年紀高大,不甚去管。他一時倒也過得頗為自得瀟灑。後來陳凜遊歷歸來,見家裡平白添了這麽個弟弟,本也不做計較。漸漸地卻發現袁魯手腳不乾淨,又在賭場裡和不三不四的人結交,心下就很是惱怒。隻是礙於老太公面皮,不好發作。袁魯也察言觀色,對陳凜頗為忌憚,於是也便略為收斂了幾分。後來老太公病逝,陳凜見袁魯賊性不改,就借故把他趕出了家門。自此陳凜就成了袁魯不共戴天的仇人,在賭場上賭輸了錢,紅了眼,便叫囂整個陳家莊都是他的,老子有的是錢,老太公在床底下給他留了一百個金元寶,隻是陳凜這個王八蛋不讓他進陳家大門。  這賭場之上,三教九流,什麽人都有。袁魯說者無心,卻聽者有意。這話正好被一個在賭場裡扮眼線的賊人,名叫張牛山的聽真切了。自此張牛山便有意無意與袁魯接觸,不時請他喝酒,賭得口袋空了還借錢給他。袁魯本就是個無賴,見有人白施恩惠給他,哪有不受之理。一來二去,兩人就成了摯友。

  一日,兩人在酒肆裡喝得半醉。張牛山故意拿話來挑袁魯,道:

  “賢弟,不是為兄說你,你什麽都好,就是好吹牛。”

  “哥哥,我怎麽好吹牛了?長這麽大,不曾吹過半頭牛。”袁魯不服氣。

  “你前些日在賭場裡當著那麽多人的面說你家財萬貫,有一百個金元寶。如今每日酒錢都是哥哥我出的,你不曾買來半塊肉與哥哥下酒。眾人都說你吹牛,我本不信。今日你我賭場上都輸了個底朝天,明日向哪裡來尋賭資翻身?”

  “這個……”袁魯略一沉思,忽的在桌上重重地拍了一巴掌,借著酒勁道,“你且等一夜,明天我讓你開眼!”說著橫七豎八地就出門去了。

  到了街上, 袁魯心裡尋思道:“我本是陳老太公的義子,陳家財產理應有我一半!如今我流落在外,陳凜卻把他父親的家資一人獨吞了。真是氣死我也!今夜我且去他莊上,不好吃好喝地伺候著,我與他陳家決不罷休!”

  袁魯趁著月色,恨恨不平地來到了陳家莊上。在門口的老槐樹下站了半個時辰,卻不敢上前敲門。這時候他酒也醒得差不多了。想著:“往日來這裡廝鬧,沒有一次不是被莊客亂棍打到街上的,卻連莊主陳凜的影子都沒有見上。如今在張牛山面前因酒醉誇下了海口,卻也不能空手回去遭他奚落。”

  想到這裡,袁魯靈機一動。繞到一邊,順著牆腳的柳樹,翻身爬進了了陳宅馬房。陳家內院布局他很是熟悉,沒費多大勁就摸到了主宅書房。見書房裡有幾件銀器,便輕輕踩扁了塞在了懷裡,又順手拿了幾樣小玉器,才心滿意足地準備離開。誰知他一時大意,卻走到了長飛母子客居的院落。見窗戶上投著燈影,似是個女人模樣。袁魯便悄悄走過去舔開窗戶紙瞅了一瞅。原來是個貌美女子正在燈下做著女工。心下就尋思道:“好個陳凜!我與你家太公也算是父子一場,到頭來一磚半瓦沒分與我,卻將偌大個院子用來養女人!”

  袁魯在心裡忿忿不平地罵了幾句,本待要走,忽然間卻生了邪心。想著:“他陳凜有妻有妾,卻還要養女人。我袁魯孤家寡人,肚饑無處覓食,夜寒無人暖被,活得也太冤屈了些!不如今日就睡了他這女人,也不算白來他陳家莊一場。”

  欲知後事,且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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