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帽少女手托著劍柄,大步的向城外走去,他必須找一個隱秘之所療傷,這樣才能使自己不至於跌境,剛才是陸地神仙致命一擊,她本可以全力接住那一劍,因為不想破壞墨門的聖壇,她在關鍵時刻收回了自己的飛劍,才不至於整個聖壇四周半裡之內的房屋化為齏粉。
氣腑中翻江倒海,她狂噴一口鮮血,手也已經受傷,血流順著指尖往下流,她依然邁著腳步,可惜氣力不足,撲倒在地上,她還是倔強的往前爬著。
一個赤腳僧人推著獨輪車在街道上緩緩前行,見到了前面在爬行的帷帽少女,嘴裡面碎碎念著,“看不見我,看不見我,貧僧會隱身術,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赤腳僧人推著車子從帷帽少女身邊經過,剛要邁開步子開跑,卻被帷帽少女抓住了小腿。
他一臉哭相,“姑娘,貧僧也是吃不飽穿不暖,不過就是個破落戶,再說貧僧也不會醫術,你這已經是要死的人了,莫不是讓貧僧找一個風水寶地,待姑娘斷氣後就將姑娘埋葬,先說好啊,貧僧可是一顆銅板都沒有,棺材板肯定沒有。喂,喂,姑娘你倒是放手啊。”
帷帽少女此時已昏死過去,求生的欲望讓她抓住赤腳僧人小腿的手抓得更緊了。
嗖的一聲,一枚飛劍懸停於赤腳僧人眉心半寸處,哀鳴不已,好象在祈求僧人的幫助。
僧人媽呀一聲轉過身去想逃走。
嗖的一聲,又一枚飛劍懸停於他的身前。
“哎,你家姑娘受傷不輕,救人一命勝造八級浮屠,貧僧馬上就要出機關城去梁國參加一場法會。”
一枚飛劍嗖的一聲,劍尖已經觸及他的眉心。
“停,停,停,有話好好說,墨家的宗指你們該知道吧,讓貧僧想想,千機堂是墨家的德風高尚的堂口,肯定能收留姑娘替姑娘醫治。”
城南一處高大府邸的牌匾一下子崩碎,琉金的三個字“千機堂”跌落在地面,一名鬢發半白的老人破口大罵:“你這個禿驢,是害我們千機堂啊,矩子回來還不剝了我的皮,墨家誰敢跟公輸家族的人沾上因果。”
赤腳僧人罵罵咧咧,“那南門飛劍堂,在江湖上聲名遠播,無處不顯江湖遊俠兒的風彩。”
說音還未落,南門上一位老嫗用心湖傳聲,“這是哪個烏龜王八蛋,飛劍堂得罪你八輩祖宗了,滾!”
赤腳僧人拍著腦袋,“姑娘,你看真沒法救你了,不如拉你到城外,貧僧給你找一個山青水秀的地方,你早死早投胎,貧僧倒是會念往生的經文,到了梁國,貧國開壇超度,保證讓你來生投一個好胎,想投什麽胎,你就托夢給貧僧,貧僧保證說到做到。”
另一枚飛劍嗖的一聲,這次直抵他的背部。
“罷了罷了,墨家啊墨家,哦,對了,貧僧就在外鄉人裡想想辦法。”
赤腳僧人想起了今天施舍給他飯菜的巴山,看樣子還不錯,姑娘是死是活你就將就著點吧。
赤腳道人將車子推在帷帽少女身旁,躬下身子正要將少女抱在車上,飛劍又是嗖的一聲,橫在他和少女的中間。
“喂,沒這麽欺侮人的,你以為貧僧想碰她,貧僧戒律精嚴,碰了他會在佛祖面前跪三天三夜的。”
飛劍這才作罷,懸停在一旁。
赤腳僧人將少女扶在了車子上,推起少女就往先前那家旅社而來,嘴裡面啐啐念著,“佛陀保佑,道祖顯靈,先前那小子一定要在啊。”
巴山正在房間裡靜坐,
手裡面拿著梁國的山河形勢圖,這機關城並沒有多神密,呆上幾天還是到梁國邊境上去等著車隊,這梁國是個小國,穿過梁國最多用十余天時間,這樣就到達了趙國邊境成關,在成關秦清姑娘已在邊境上等著自己了。 對於同秦清姑娘的見面,心裡面十分期待。
嗖的一聲,一枚飛劍懸停在他身前。
窗戶的糊紙被捅破,巴山打開窗戶,見到那名赤腳托缽僧人在樓下大喊,“這位施主,救救這位姑娘,她只是受了輕傷,暫時昏迷。”
巴山趕緊走下了樓,見先前那位帷帽少女滿身血汙,想叫人來幫忙,店裡面的夥計又都是男子,正猶豫間,赤腳僧人說道:“你不是替小僧訂了一間房間,可以讓這位姑娘住,男兒大丈夫要不拘禮節,你是救人,她不會怪罪你的。”
巴山也覺說得有些道理,背起帷帽少女便上了樓,進了先前為赤腳僧人所訂的房間,將少女放置在塌上,讓僧人守著,他進了自己房間,拿了兩粒丹霞堡的上品丹藥,服侍著少女將丹藥服下。
沒過多久,少女的臉上開始有了一絲紅暈。
赤腳僧人看了巴山的丹藥後,臉色一驚,隨即恢復了平靜。
“這位小施主。”
巴山擺擺手,“叫我巴山吧。”
“巴施主,你這藥只能治標,不能治本。貧道開一個方子,城北有一個神醫堂,我開好以後,你們可以去抓藥,溫火熬好後給這姑娘喝上三天,保證藥到病除。”
這時青衣小童、囂魏牟、龍陽君、吳拓也進入了房間,一見到是個受傷的少女,除了吳拓,其余人溜得比免子還快,巴山有些不明就裡。
“吳拓,你去城北神醫堂按照方子抓藥,快去快回。”
吳拓一臉的苦色,“少爺,你還沒給抓藥的錢呢?”
巴山拿出一錠銀子交給吳拓,吳拓並不伸去接,哭喪著臉,“少爺,不夠。”
巴山又拿出一錠金子,吳拓還是不接, “少爺,要雪花錢,這藥方上的藥,何止價值千金,就是把俗世王朝一個小國賣了的錢都不夠。”
他有些牙疼,這和尚胡說八道,這還是小傷。是說那幾個混蛋溜得不見人影,原來怕花錢。實際上帷帽少女的傷很重,如果不及時醫治,命肯定能保住,但是會跌境成為凡夫俗子。
巴山一咬牙,“多少雪花錢?”
“至少一百五十枚雪花錢以上。”
巴山吃疼的從包裹裡數出了一百八十枚雪花錢交於吳拓,囑咐他快去快回。
一個時辰後,吳拓提著三副藥回到了房間,交給赤腳僧人檢查一番後,巴山讓吳拓守著旅社的夥計溫火熬藥,這麽貴重的藥,不守著熬,巴山也不放心。
又是一個時辰後,少女喝下了第一道藥。
不到兩刻鍾,少女終於醒來。
赤腳僧人惴惴不安,“姑娘,你醒了,你別誤會,貧僧只是扶著你上了車子,是這位公子背著你上的樓,是他取下的你的帷帽,不過你放心,是貧僧開的藥方,你只要喝下三副藥,保證藥到病除。”
得嘞,赤腳僧人隻給自己表功,將巴山全部出賣了。
帷帽少女一抱拳,“小師父,大恩不言謝,公輸雲珠日後必有厚報。”
赤腳僧人還算有點良心,“姑娘不必謝我,要謝就謝這位巴公子,是他花了一百八十枚雪花錢的藥錢救了你。”
巴山笑道:“只要姑娘的傷能治好,花些錢還是值得的。”
此時,巴山的心在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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