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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有人屠》第260章 凌禦風的威脅
  古菁或是知道凌禦風所說的愧疚,但她不想知道。她又怎能知道呢,她知道了,那以前那個為自己所熟悉的莫玄衣就是真的不見了。

  以前收錢殺人的時候,他們又何曾想過這些。甚至於現在,哪怕已經在這江湖中經歷了數月時間,也見到了許多與自己以前不甚相同的事情,但她仍是堅持著自己以往一貫的行事作風。某些已經習以為常的觀念,又怎能突然間就改變呢?

  可他真的好像是變了,從一個隻問結果的殺人,變成了一個不只在乎結果還在乎過程的真正江湖人。不管古菁願不願相信,也不管她再做怎樣的逃避,她也都知道,不管是不是因為認識某些人還是因為什麽,莫玄衣都已再不是以前那個莫玄衣。他說是真的,當得刺客門已然覆滅時,除了為報恩而盡可能的還它一個公道外,他不會再做些什麽。古菁清楚莫玄衣那種說一不二的性格,她隻不願信,因為,若連莫玄衣都再不留身邊,她又該去倚靠什麽人,又能倚靠什麽人?說到底,她也不過只是一個尚隻十八歲的小姑娘,且是一個始終都有人可以倚靠的小姑娘。所以當得莫玄衣忽然間就給了她相對永久的別離後,她也會無措。之所以不表現出來,不過是因她能很好的掩飾自己而已。可這種掩飾,現卻是再被凌禦風打破。那些她不願去想的東西,凌禦風卻是強逼她去想。所以一瞬間,她就生出了某種憎恨,對凌禦風的憎恨,就好像說是凌禦風將她慣常所熟悉的那個大師兄給搶走了般。所以她再看向凌禦風時,眼中已不再是凌禦風經常面對的那種冷漠,而是加上了一些讓人不寒而栗的東西。

  忽被那麽一雙眼睛給盯上,凌禦風心底莫名也冒起了陣陣寒意。但他並未因此而退縮,不管是為自己還是為那正在為他搏鬥且不善言語的莫玄衣,他都必須要去直面這雙讓人不寒而栗的眼睛。世界就該是這樣,當得某人為你付出時,你也得為他考慮。若隻一味接受別人的付出,則是用不了多久,不管再怎麽要好的朋友,都會漸變而陌生。,哪怕他們都是江湖中可稱瀟灑的人物。所以當得古菁問,凌禦風也無比認真地回答。

  “那你能告訴我,他是怎麽變成這樣的嗎?”

  “在問我他為什麽變成這樣前,你是否也該問問自己,他以前都是什麽模樣的?”

  “他欲做俠客,從一個刺客變俠客,所以你覺這可能嗎?他能變?以前做過的種種,就能那麽輕易消泯在這無垠的穹宇之下?”

  “知道古時的刺客,都代表著什麽嗎?”首發 https:// https://

  “我不管它代表著什麽,我只知道,現在的刺客,實際也不過個賊,一個專偷別人性命的賊。而這樣的賊,往往會比其他各種形式的賊更讓人憎恨厭惡。”

  “可他就像再做古時的那種刺客,為他們以為的正義和恩情。”

  “所以你就告訴我,又是誰去喚醒了他的所謂正義與恩情?”

  “你覺是我?”凌禦風指指自己。

  “天下所有人都說,大梁公子凌禦風有種奇特的能力,不管是誰,只要跟在他身邊,就都會漸變而成他的模樣。所以這種不可思異的神奇,是否也發生在了他身上?”

  “不!”凌禦風搖頭。“江湖之所以會這麽傳,不是因為凌禦風改變了誰,而是因為陪在凌禦風身邊的那些,本就都是那樣的人。或者準確來說,他不僅沒有改變到別人,反是讓人改變了。”

  “還有人能改變凌禦風?”

  “當然!”凌禦風點頭。“或許你不熟悉凌禦風,但若熟悉他的人,比如已經去了遠方的李平和最喜多管閑事的沈楊,因為相處時間夠長,所以他們都知道,以前凌禦風並不是個喜歡多管閑事的人,不過因為和他們相處時間久了,見到他們做的事情多了,所以才又變成了他們的模樣。再像楊念如,不管凌禦風再怎樣,世間最重情義者,也都始終是他楊念如。當你覺他莫玄衣被我改變的時候,你又怎能知道他莫玄衣也改變了我許多。”

  “一個成名已久的江湖大俠,一個隻為一心殺人的賊人刺客,我卻是不知他能改變你什麽。”

  “相處這麽久,你可知他莫玄衣並不擅飲酒?”

  古菁沉默,若非當日南京城中見過,她確不知這許多。甚至在她眼中,莫玄衣從不就是個會飲酒的人。因為酒不僅能夠消磨人的意志,還能讓人筋松骨軟,注意力不集中。所以飲酒一事,向來都是刺客門所禁止的東西。但她也知一個常在江湖中行走的人,若不飲酒,則也不甚可能,所以當日雖見莫玄衣飲酒,她也並未表露過太過。現聽凌禦風再提,她才意識到在酒液的背後,或許還有一些她所不知的東西。

  “你相信嗎,”不待古菁再答言,凌禦風便繼續道,“一個本是來殺你的人,卻是能在刺殺無果後和你並肩坐在了一塊,不僅坐在了一塊,甚還顧自拿起了你放在桌上的清酒。若我所猜沒錯,那應是他的第一次喝酒,因我始終記得酒液入喉時他的表情,那是初次飲酒且發現了新鮮事物的表情。那天他喝了多少?”凌禦風像是陷入了回憶。“好像是三杯,雖比楊念如強些,卻也稱不上能喝。因在三杯下肚後,他就徹底不省人事了。那麽一個訓練有素的刺客,堂堂刺客門的魚腸劍首,竟是就那麽直挺挺地躺在了別人家中,你覺這事可能嗎?”

  凌禦風笑,古菁卻是無論如何都笑不出來,因她也不相信,不相信凌禦風所說是莫玄衣曾經歷的事情。可他凌禦風還在說,無休無止地說。也不知是為什麽,古菁雖是不相信,卻也沒有因此阻攔他。

  “縱是現在看,我也不甚相信說莫玄衣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可他就是做了,像個極幼稚的孩子,不僅喝了主人家的酒,還在酒醒了不言一語就飄然而去。不但沒有對主人贈酒的感激,甚還繼續了他一開始的打算,欲再將贈酒的主人刺死劍下。他失敗了,每次都失敗,也不知是他真都不過凌禦風還是因他本就不想刺死凌禦風,反正無數次的刺殺後,凌禦風繼續活了下來。而與那無數次刺殺相對者,就是無數頓的酒。他還是原來模樣,不言一語,隻悶頭喝酒。再是三杯下肚,便又醉倒在了凌禦風的房子中。周來複始,作為主人的凌禦風都不曾厭惡時,他卻開口了。

  “他問凌禦風,‘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澆愁愁更愁。既不能澆愁,人們又為何要去鍾情於這杯中之物呢?’

  “凌禦風未答,因他也是不知為何天下大多數人都會鍾情於那杯中之物,哪怕曾經他也和那大多數人一樣。

  “凌禦風未答,莫玄衣卻是繼續問道,‘他們都說你是天下最最聰明的,那你可能看出我所欲澆者,又是什麽愁?’”

  凌禦風頓頓,方又繼續道:“和李平沈楊他們比,莫玄衣和我認識的時間並沒有很長,攏共算起來,也只不過三年時間而已。但就隻三年,卻也足讓我們成為那種最最要好的朋友了。或都用不著三年,也就一夜時間,當他願意對我說他心中愁悶後,我們便就成了那種最最要好的朋友。也就是從那天起,本也不甚喜歡逗弄別人的凌禦風,也是一轉就成了略讓人有些討厭的模樣,但那模樣,卻也隻對他莫玄衣一人。因為我知道,知道這許多年裡的莫玄衣都在掙扎反抗些什麽,又都知他到底背負著怎樣的壓力在繼續前行,所以能讓他煩心點,也不是什麽壞事。所以你該知道的,作為刺客門中真正關心他也是他唯一真正關心的人,你應該知道,不是我凌禦風改變了他什麽,而只是他一步步的改變著自己。也是因為他,所以凌禦風才又決計去做些什麽。他曾說過一句話,一句完全不像他那種人能說出的話,但他已經做了那麽多不可思議的事情,所以再說這麽一句話,也非什麽絕對不可接受的事情。他說,‘人這一生,總是要為自己去做些什麽的,不然活著,又和死了有什麽區別?’

  “這兩年裡,我一直在等他到底都能為自己做些什麽。可兩年過去,卻也未曾聽說他為自己做出些什麽驚天動地的事來。可當刺客門已在不能成為他背上那座壓著他的高山的時候,他終於能為自己做些什麽了。所以”凌禦風轉向古菁。“你可現可知我為什麽要對你說這麽多?”

  “你是在提醒我?”

  “嗯!”凌禦風皺著眉地點頭。“也可以這麽說,畢竟是他好不容易才做出的決定。”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理解成你是在威脅我?”

  “若是以前,你將其看成是威脅也不是不可以,但現在,你覺我的威脅有用嗎?”

  “我可始終都不敢忘你大梁公子的名號。”

  “那你也可以將其當成是威脅,而且我不妨也可以再對你說些真正可稱威脅的話,”凌禦風看她,面上雖還有微笑,但其眼中的那抹堅毅,卻仍讓人不自覺就肅立起來。“以後刺客門若是再敢以此前的種種去壓莫玄衣,那我凌禦風保證,刺客門將會因此而永不得安寧。他不願做的事,我可以幫他做;他不想擔的惡名,我也可以幫他擔。因為像他那樣的人,做出決定,不容易。”凌禦風說完,忽又整個都變成了古菁所討厭的模樣。“但我相信,無論如何你也都不會去這麽做的。”

  “你憑什麽相信?”古菁依然冷聲道。

  “此前不就說了嗎,整個刺客門中,你是真正關心他,也是他唯一真正關心的那個。”

  “可他並不願去為他唯一真正關心的那個去做些什麽。”

  “他之所以不願做,只因他覺不能這麽做。而且關心往往都是不甚平等的,總要有人去為另一人妥協。”

  “那為什麽不是他為我妥協?”

  “還是那句,因他清楚不能這麽做。還有,你難道從未憧憬過和他一起去過一種簡單幸福的生活?”

  “凌禦風!”古菁心臟忽然不爭氣就狂跳了起來,雙眼也是稍移,不敢再去直勾勾地盯著凌禦風。

  “哈哈哈!”凌禦風很暢快地笑了起來。“你看他時的眼神,我曾在很多人的眼中看到過,就好像春日裡的一泓江水,柔得能讓人不自覺就深陷其中。 那和你平時看我的模樣,可完全不同。所以我說這些,也不過是想讓你更加立體的去看莫玄衣,然後再決定他是不是那個真正值得你去付出和妥協的人。你該知道,人的一生不管怎麽長,也只不過百年的時間。這百年時間,一旦做錯選錯了什麽,那很可能就會佔去你三成乃至更長的生命。所以真正在做選擇前,一定是要慎之又慎的。普通人如此,江湖兒女更是該如此。”

  “那你為何要讓我去選?”

  “不!”凌禦風搖頭。“並不只是你一個,但你選擇的時候,他也會去做選擇。不過他所做的選擇卻也和你不太一樣。”

  “他做的是什麽選擇?”

  “他啊,還得確定說到底要不要去真正傾心於某人。但就我看來,你無疑就是他最好的選擇。”首發

  古菁再沉默,兩人不約而同就又將目光同時投向場中的莫玄衣。

  戰鬥雖仍激烈,但像他們這種經驗豐富的人物卻是都能看出說在長久的強烈碰撞後,普智雙拳力道已不複開始那般狂暴,甚在出拳時,竟還有了猶豫之態。

  或許他的拳法內勁都不遜色莫玄衣,但不管他如何標榜自己這二十多年裡是怎樣怎樣的堅韌,相比一步步在死人堆裡成長起來的莫玄衣,他終是要弱了些。

  所以古菁又對凌禦風道:“現在你的威脅,我是不是可以再做考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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