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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有人屠》第207章 1些很難做的事
  南宮桀走時,顏佩韋尚在醉夢之中,所以他不知道。但對一直清醒的朱玉,南宮桀卻是沒有絲毫隱瞞。所以顏佩韋問,朱玉也立時做出了回答。
  “老頭走了,你知不知道?”
  “老頭?”先是一愣,片刻便又反應過來。在這島上,能稱老頭的,也委實只有一個。“我知道。”朱玉點頭。
  “那你為什麽不跟著他?”
  “他讓我跟著你。”
  “他讓你跟你就跟?”
  “他說你能授我槍術,而他要去做些以前就該做的事,所以他沒時間教我。”
  “你信他說的?”顏佩韋皺眉。
  “他說你是他見過最聽他話的,凡他安排下來的東西,你都會竭力去做。”
  “你和他是什麽時候認識的?”
  “大約一個月前。”
  “整整一個月,你尚不知他為人如何?”
  朱玉不解道:“他說教我習槍,便真教了我一個月槍術。他說帶我去個無人打擾的地方好好享受享受,然後就將我帶來這裡,每天吃喝都有人照顧。”
  “這家夥!”顏佩韋也不知自己現在是怎樣一種感覺,但再看朱玉,他竟隱隱生出了些許羨慕。趕緊將腦中不該出現的東西甩掉,顏佩韋繼續道,“你所認識的南宮桀和我認識的南宮桀好像非是同一個人。對你看到的那個南宮桀而言,你確可相信他。但對我一貫熟知的那個,我卻毫無疑問會選擇不相信。所以他說讓你跟著我這話,你還是不要遵照的好。”
  “那你可知他此去是要做什麽?”朱玉並不只糾結於南宮桀所說之話可不可信。
  “你知道?”顏佩韋反問。
  “不知道,”朱玉搖頭。“但我不想這江湖就這麽失去一個有趣的人。”
  “他有趣?”顏佩韋本想這麽問,可是話到嘴邊,他又咽了下去。毫無疑問,縱是常與他作對,顏佩韋也不能否認說他是個有趣的老頭。
  此句問不成,顏佩韋便是再尋其他。
  “我觀說話模樣和語氣,似都和他所言不甚相符啊。”
  “在他眼中,我是個什麽樣的人?”朱玉問這問題時,眼中神色再不是先前模樣,很顯然,對南宮桀的評價,他是挺在乎的。
  “你真想聽?”
  朱玉點頭。
  “不會生氣?”
  “一個沒有能力的人,好像也沒資格生氣。”
  “這些都是誰教你的?”顏佩韋皺眉。
  “走得多了,生氣生得多了,也就不用別人教。”
  “難道你沒聽過布衣一怒,血濺五步這句話?”
  “血濺五步?”朱玉笑。“我不可想那麽簡單就讓自己真的再看不到希望。”
  “那你想看到的希望,又是什麽?”
  “縱是天下都不再信凌禦風,我信。我信,當然就想看著凌禦風歸來的那天。我想在那天看看這江湖上的許多人,到底有幾副面孔。”
  “所以你只是想讓看天下江湖人出醜?”
  “不,我是想讓他們知道,有些人,信了,就不該再做懷疑。”
  “凌禦風是這樣的人?”
  “你識他,我卻從未見過他,所以這句話,應由我來問才對。”
  顏佩韋搖頭苦笑。
  “這也就難怪老頭會說你傻了。”
  “傻?”朱玉先是愣了片刻,然後也笑了起來。“我想南宮前輩之所以讓我跟在他身邊,或就因他看上我的傻了吧。”
  “南宮前輩?”
  注意到朱玉對南宮桀的稱呼,顏佩韋再次搖頭。朱玉不知道的許多東西,他都知道。比如他讓朱玉留下的原因,再比如他將做的事。相識久了,再加那本就是個不會掩飾隱藏的人,這種情況下,顏佩韋想不知道他的想法都難。但也正如他的信上所言,南宮桀傻,他顏佩韋又何嘗不傻?他想讓自己和先前時候一樣,不過先前,他交給自己的凌禦風是個人人喊打的禍害,現在呢,或許在他心裡,朱玉無論如何都不能再算個禍害吧。現在的江湖怎樣,顏佩韋清楚,南宮桀自也清楚。所以他想用個朱玉來換顏佩韋平安。
  “可我終也是個傻子啊!”握著南宮桀讓朱玉幫忙轉送給他的玄鐵槍,顏佩韋看那在樹縫間隱隱可見的太湖湖面,心裡這般道,“我這小傻子若隻讓你那老傻子獨自在外逞英雄的話,那我還有何顏面去見那許多人?”
  顏佩韋執槍向前,朱玉也緊跟而上。
  “我們這是要去哪?”朱玉問。
  “去個或能讓你夢想成真的地方。”顏佩韋答。
  “我們去找凌禦風?”
  顏佩韋搖頭。
  “光他一個凌禦風,又怎可能會讓你夢想成真?”
  “那去哪呢?”朱玉再問。
  “聽說你從藥王谷來?”
  顏佩韋問後,朱玉就又想起了什麽。
  藥王谷前,他親見了太多與之前不太一樣的東西。有人給他說了“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的話;也有人在冷眼去看橫躺在地的百余屍體,雖未親承,站在近旁的朱玉卻是知道,那百余具屍體,也不過那人的一次小小謀劃。
  也就從那天開始,朱玉方覺自己應該信些什麽。他不喜歡殺戮血腥,所以毫不猶豫就選擇了一個正與天下人背道而馳的家夥。這一相信,便是數月時間都不曾改過。
  所以聽得顏佩韋問,他本就冷靜的眼神就越發冷靜起來。雖然身在藥王谷中的他並沒有現在一樣的冷靜。
  “那日藥王谷,確實發生過很多的事。”
  顏佩韋會意,繼而道:“所以‘鬼頭笑面’徐大成等人的死亡,並非像江湖所傳那麽簡單?”
  朱玉點頭。
  “那日入谷,雖得楚江宇親邀,但入谷的先後順序卻是有別。徐大成他們,便是第一批衝向藥王谷的。而在他們全都進去後,楚江宇卻以道路容量有限將我們之後的四十余人給攔了下來。我們在外停留一刻鍾不到,谷中就傳來了百余人的笑鬧嘶嚎聲。”
  藥王谷對朱玉言,從來都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所在。因在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他還總因那些笑鬧嘶嚎而半夜驚醒。那是他的轉折,也是他的噩夢。哪怕現在再言,他還是忍不住會雙手發顫。可他還是堅持著說了下去。
  “嘶嚎未停,就有楚江宇安排在谷邊護衛的人匆匆來報。他說谷中已破解的九轉毒陣再次運行,而那百余人,此刻卻都身在陣中。說來也實在可笑,楚江宇攔我們時,雖未大聲言,卻也有不少在低聲抱怨。他們說楚江宇在刻意阻攔,其目的是讓先行那批人有時間去佔盡谷中的各種奇珍異寶。他們以為楚江宇定是安排了許多自己人進去,所以一直在抱怨煙雨楚的不公正。到得九轉毒陣再開,他們卻又一轉而成慶幸狀,甚有許多人還走到楚江宇身前躬身道謝。他們沒看到楚江宇在聞九轉毒陣重又運轉時的表情。我雖不知他們那些大人物每天都要經歷些什麽,但他給我的第一感覺就是,毫無意外,像是早知九轉毒陣會重新運轉一樣。甚至於當知百人盡亡時,他的眼神之中還透露出了絲絲快意。”
  “所以你覺那百余人,是楚江宇刻意坑殺的?”顏佩韋問。
  “就從他所表現出的種種情況看,這還不足以證明?”
  “你可知他楚江宇是怎樣一個性格?”
  “嫉惡如仇,恨不得將江湖所有趨利忘義者屠殺殆盡。”
  “你知他性格,再從所見種種看,這豈非他再正常不過的表現?”
  “但那百余人中,何以會沒有一個是他煙雨樓的?”
  “煙雨樓家大業大,藥王谷,看不上眼也正常。”
  “那你想問的又是什麽?”
  顏佩韋頓頓,繼而道:“其實徐大成他們是怎麽死的,被誰殺死的,對這件事來說都不重要。因為他們的死亡並不能帶來什麽實質性的轉變。就算真是楚江宇殺的他們,也只能說是他在按自己所定的規矩辦事,而不是擔心他們會帶走什麽或發現什麽,不然的話,他也不會攔下你們四十余人。而我真正想知道的,是你們入谷之後的所見種種。”
  “入谷後?”
  朱玉繞過本已讓過那看起來便讓他直欲作嘔的百余屍體,可在入谷之後,他還是繞不開那夾著血腥的惡臭。
  朱玉還記得那些橫七豎八或倒在藥莆或倒在房中路邊的死人模樣。嘴角已經流血了,胸膛已經被刀刺穿了,可他們臉上卻都帶著一個好似滿足的莫名奇妙的笑。他們好像感覺不到痛苦似的,亦或者說,那樣的痛苦對他們言是一種享受。他們並不把死亡看成是生命的結束,而是一段旅程的開始。
  當然,朱玉知道這樣的解釋並不能讓自己站穩腳跟。因為江湖裡的許多人都知道,藥王谷中,並不存在那種看透生死的神仙,相反,他們不僅看重生死,還特別看重生命尚存之時的種種名利誘惑。否則藥王谷也不會在十余年的權利鬥爭中變得這麽不堪一擊。
  但就好像江湖所傳那樣,五十年前,沈天南僅憑一味毒藥,便讓當時享譽江湖的數百英雄好漢折戟嶽麓山。而這谷中模樣,又和當時嶽麓山下的景象何其相似。且它藥王谷的谷內人數本就不是很多,雖是人人爭利,卻也一直延續著谷內規矩,每個人胸前都會戴有一塊刻有自己名字和所司工種的木牌。所以在楚江宇好不容易尋來一本花名冊後,便知這谷內所有人,無一例外都被記錄在冊。而名冊之外的,也是無有一人。所以在久查無果後,人們也只能像五十年前一樣,很自然就將這懸案推給了沈天南的徒弟凌禦風。
  朱玉進谷後,雖是為那氛圍所擾沒有多做察看,但也憑著腦中僅有的回憶和聽聞,一一回答了顏佩韋所提出的問題。
  “你們確定說那地上所躺之人皆出藥王谷?”
  “若按他們身上木牌看,確都屬於藥王谷。”肯定之後,朱玉又緊接著道,“但藥王谷畢竟是個不怎麽面世的門派,所以能盡識他們模樣的,江湖似還沒有這麽一個人。”
  “藥王谷的四壁,真就如江湖所傳般高不可攀?”
  朱玉想起了楚江宇親自做的嘗試,然後反問道:“楚江宇武功如何?”
  “想來你也聽說了,長衫巾總舵,楚江宇和墨衣無常仇謹鬥,雖是有傷,卻未死。而據後來人們所傳,仇謹似也沒有想象中那麽輕松。如此看來的話,楚江宇縱是不在前三,也該列前十。”
  “這麽說的話,若連他都攀不上去,江湖恐就真的無人可攀了。”
  “楚江宇親自試過?”
  朱玉點頭。“且那崖壁上,似還種有不少的劇毒之物。”
  顏佩韋眉頭皺起。
  “聽說第一個發現藥王谷出事的,便是煙雨樓唯一一個能自由出入九轉毒陣的夥計?”
  “可他好像是個傻子。且別人知道這件事, 也是他瘋瘋癲癲跑入集市後別人方才知曉的。”
  “他是傻子這事,又有誰能證明?”
  “他好像就住離藥王谷不遠處的一個小鎮上,只要去那一問,便該知道他是真傻還是裝傻。”
  “在他說出藥王谷出事一事後,可又有人見過他?”
  朱玉搖頭。
  “在這之後,好多人都在找他,其中也包括有煙雨樓。”
  “可他們都沒找到,對吧?”顏佩韋搶先道。
  “起碼我到現在為止也沒聽到任何有關他的消息。”
  “你一直在關注這事?”
  朱玉苦笑。“有如此經歷後,想不關注,才是件不容易的事吧。”
  “那你覺得人們還有沒有可能找到他?”
  朱玉沉吟。
  “若他什麽都不知道,則有可能,若他真的知道些什麽,那可能就懸了。”
  “但若事情恰好與你所想相反呢?”
  朱玉再次沉默。他們所言這些東西都不難想到,但是不管其中哪一個,若想真正了解清楚,卻都不那麽容易。所以朱玉問:“所以我們是去藥王谷?”
  顏佩韋點頭時,他們已坐上了離開的小船。
  “單憑我們兩人?”
  朱玉想聽到一些別的東西,最終換來的卻也不過顏佩韋點頭。
  “很多東西去做時,或許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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