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小白的粥沒有問題嗎?
突然,李昭寧伸手搶過了衛小白的碗,隻是聞了一下便知道,這鐵定和自己是一鍋粥,立即就問道:“這樣的粥,你也能喝下去?”
衛小白也不知道從那裡翻出一隻竹筒,猛灌了幾口水後才說道:“這必然就是殿下親自下廚煮的粥,想來殿下嫡長公主之尊,怕是天下間能讓公主殿下有資格親自下廚的不出一掌之數。隻是眼下鹽產量雖然挺高,但這個吃法,是有點鹹了。”
何止是鹹,已經幾乎是苦了的。
衛小白這種淡定讓李昭寧有些無所適從。
正在這時,又一聲足以震碎玻璃酒杯的尖叫聲從屋內傳了出來,依然還是紫月。
衛小白很是淡然的說了一句:“這丫頭每每驚叫,還挺嚇人的。”
李昭寧一提裙子起來,快步走到屋內。
此時的李昭寧很生氣,心說紫月你又怎麽了。
可一進屋,李昭寧也差一點驚叫出來,只見那牆上有一面鏡子,高約兩尺半,寬給一尺半。這鏡子之明亮天下少有,這樣的鏡子縱然是放在洛京,也從來沒有人見過,也不會有人能夠想像到,竟然有這樣的鏡子。
等李昭寧從內室出來,衛小白已經不在餐廳而是去了茶室。
剛才的粥,太鹹了。
隻憑幾口水根本就解決不了問題。
衛小白已經在茶室之中煮水準備泡茶。
李昭寧對青霞吩咐道:“把紫月帶走,這次太過失禮。”
“是!”
李昭寧進了茶室坐在衛小白面前:“我遇到麻煩了。”
衛小白正在洗茶杯,手上沒停,開口說道:“你那老師是大才,放在唐初的時候,有房謀杜斷之才,所差的隻是眼界還有點淺,這不怪他,只因為他站的太低。我畢竟是外人,終究是要離開的,前些日子你問我,將來有何打算,現在我問你,將來有何打算。”
衛小白洗好了茶杯,開始泡茶。
李昭寧看著衛小白的動作,在李昭寧的眼中,衛小白的茶不同於大唐的茶,動作是極好看的,也很有講究。
隻是,茶中無鹽、無蔥、無薑、無油,這還是茶嗎?
“請,洞頂烏龍,產自東夷島兩千米高的山上。”
“謝茶。”
衛小白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這水是我親自去找的,選自山林中岩石滴出的清泉水,此茶適合用軟水,水質差的話茶湯會變暗,失去香味,甚至發黑。衝泡此茶水溫不宜高,以水結冰為一,水沸騰來一百,那麽水溫則在七十到八十甚佳。”
李昭寧頭一次喝沒有加上蔥、薑、鹽、羊油的茶。
此茶卻是清新透徹、回味無窮。
猛然間,李昭寧意識到,自己原先還是小看衛小白了,莫是尋常百姓家,就是中等貴族家的子弟,也沒有有可能將茶研究的如此透徹。
夠閑,夠身份。
不對!
李昭寧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立即問道:“白哥兒身無常物,這些從何而來,那鏡子怕是十倍黃金也換不來。”
衛小白反問:“重要嗎?”
李昭寧也反問自己,這個問題重要嗎?
衛小白看李昭寧也沒打算回答自己剛才的問題,便又問道:“對了,那個駙馬是怎麽回事?”
提到駙馬,李昭寧的臉色微微一變,又很快恢復了正常。
李昭寧說道:“就在聖人,也是我的母親指婚後不足半月,
他確實無知。我一位堂兄兩位表兄,親的。他們販運貨物往北,備案隻是尋常貨物,卻暗中在貨物之中夾帶了鐵錠。他無知,竟然參與其中。” 衛小白聽的明白,這是在拉新駙馬下水。
但結果呢。
衛小白沒催,繼續泡著茶等李昭寧繼續講下去。
李昭寧繼續講道:“我親手斬了三位兄長,當著我那位準駙馬的面殺的。”
“親手?”衛小白特意問了這個關鍵所在。
李昭寧默默的點了點頭:“是,親手。也正因為如此,朝堂之上認為縱然他們有罪,卻未經大理寺,我以私刑處置。然後就這樣了。”
“果真有意思。”衛小白笑的合不上嘴。
這不是擺明了,原本就懦弱膽小的衛廣,不逃跑才怪呢,嚇也給嚇死了。
李昭寧再問:“你有家人嗎?”
衛小白搖了搖頭:“沒有。”說到這裡,衛小白遲疑片刻又補充了一句:“也不想有。”
不想有?
這話說的奇怪,李昭寧沒再問下去。
衛小白換了話題:“你當真打過仗,親自上過戰場。”
“是!”
提到打仗,李昭寧倒了講了許多,最初隻是以嫡長公主身份代母巡邊, 卻遇上北蠻入侵,李昭寧披甲上陣,親自在城頭指揮,血戰十天,力克十數萬敵軍。
倒稱得上巾幗英雄。
衛小白站了起來:“要參觀一下我這個屋嗎?”
衛小白這一句純粹就是客氣,實為送客,可李昭寧卻說道:“請駙馬帶路。”
連客氣話都聽不出來,衛小白也是無語,難道一個女子在一個男子的屋中,這個沒什麽禁忌?
禁忌?回避?
李昭寧沒回避,這也沒什麽好回避的,衛小白這個駙馬之名所有人都知道,在不在衛小白屋內,對於其他人來說沒區別,衛小白就是駙馬。
屋內倒沒什麽特別。
蠶絲被在李昭寧眼中,遠不如洛京宮中的匠人製的好,雖然好奇衛小白那裡來的這蠶絲被,卻也沒開口問。
倒是那桌上與地上的兩個物件李昭寧看不懂。
“這桌上是何物件。”
衛小白沒解釋,隻是笑了笑。
那是一盞台燈,此時正是白天沒打開,所以衛小白也不打算解釋了。
更何況這樣的寶貝,在衛小白心中讓李昭寧看到,都感覺到是巨大的損失。
李昭寧倒沒注意到台燈,因為她根本想不到那東西是燈。
倒是桌上有一本磚頭厚的書,以及一隻半開的木盒引起了李昭寧的注意,因為那半開的木盒內明顯有一本書。
而桌上,還有剛剛收拾起來,似乎是衛小白寫的什麽。
那一本足有磚頭厚的書。李昭寧看的清楚,封皮上寫著《三十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