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衛小白明白,不談這話太小兒科,不過衛小白還是打算讓長孫統把話說完。
衛小白放下筷子:“怎麽說?”
“可回信一封,問這位前左丞,他是要訪友,還是代替雷州前來。若是代替雷州前來,公主府認為雷州有失誠意,讓一個八品小吏前來,這是在嘲弄公主府。若是訪友,依大唐律,被貶官員除申請省親之外,不得離開。”
這個情況很清楚,長孫統這是在給衛小白爭這口氣。
既然自己的部下這麽給面子,衛小白也不能掉鏈子,雖然明白這種方式可能不管用,但要照顧長孫統的心情。
立即說道:“這事,就按你說的辦,就算事情辦壞了,能壞到那裡。寫信給府裡,問他們紡紗機有沒有造好,若是造好了,派幾個優秀的織工,再把機器送兩套過來。”
“是!”
長孫統施禮後,正準備退離。
衛小白又說道:“今天,本駙馬以私人的身份,請蕭四吃飯,隻說好久不見。”
“是!”
衛小白請客,這讓蕭四等人很激動。
廚房這邊特別安排了,對於瓊崖的人來說,這是官、兵、上民的工作餐。
調製香料蓋澆飯。
至於說調製香料這種名字,就起一個新名字,還在爭吵之中。
最讓人喜歡的吃法就是,傳自西域的胡蘿卜加來自吳哥王國的圓頭蔥以及一種高澱粉的根莖,最後加上無論是羊肉還是魚肉,或是雞肉,都是上品。
加牛肉的,則是珍品。
這一次廚師給作的是雞肉的,在瓊崖,養雞場倒是辦的有聲有色,只是產量依舊很低,遠遠達不到公主府的要求。
一餐便飯。
蕭四等人吃過之後,衛小白說道:“今個請各位簡單吃了點,算不得宴。你們來瓊崖,也就是想見一個能說得上話的人,本駙馬在瓊崖說話還算點數。”
眾人沒接話,衛小白又說道:“你們給本駙馬交一個實底,雷州的瓷器產量到底有多少?”
蕭四與其他人低語幾句後回答道:“回駙馬爺的話,實不知。”
“什麽叫實不知?”
“就是真的不知道,從來沒有人統計過這個數,若說猜,老朽推算可能會有五百五十窯至六百窯的數量。”
衛小白再問:“這個窯,怎麽講?”
蕭四詳細的解釋了窯的大小,每次燒的時候所能放的容積等等,最後說道:“並非再建窯便能用,好的爐工、好的器匠、好的畫師這些數量也是有限的,若說依駙馬爺這瓷器的量,再有個一年半載,千窯沒問題。”
衛小白端起茶杯品了一口,心中在默默的計算著雷州的最大窯量。
無論是衛小白自己心算,還是讓小昭建一個簡單的數學模型來計算,答案都是一樣的,五百萬套餐具,就能讓整個雷州窯閑不下來,更別說再燒其他的東西。
好在五百萬套也只是自己和吳哥的一個說法,可以分批次,慢慢的交貨。
那麽,眼下最重要的就是需要一個定產計劃。
這計劃,衛小白又頭疼了,非專業人士是作不了這種計劃安排的。
想到這裡,衛小白在一個小本子上記下了這一條,若說解決的辦法,肯定不是公主府這邊的官員,因為人手已經到極限。
那麽,唯一的辦法,就是從杜子春身上想辦法。
這雷州貶官不少,也不是誰都能夠用的,至少要分得清,
這裡面有沒有四王的人,女帝的人肯定是沒有,對了,衛小白腦袋裡又冒出一個念頭。 鄂王嶽誠是否知道,皇位要傳給自己的弟弟呢。
他會爭,還是不會爭?
這事要打聽一下,很有趣。
衛小白又在小本上記下了這一條。
寫完之後,衛小白又問道:“蕭老先生,你們可知道,雷州有多少織工?”
蕭四搖了搖頭,心想著這話應該問雷州府的官,而不是他們,一群平頭老百姓,能搞清自己行業內的情況就已經不錯了。
可衛小白問話,蕭四還是要回答的:“駙馬爺,這個我們實在不知道。”
“行了,說說來意吧。”
衛小白也不打算再問了,這事還要是落在陳刺史或是那位前左丞上。
蕭四取出一個卷軸,恭敬的捧著上前,青霞接過遞到了衛小白手中,紫月在旁幫著打開。
卷軸是一份名單。
衛小白詳細的讀過之後知道這是什麽東西。
這等同於是雷州瓷器要成立一個協會的意思,由蕭四挑頭,而後有六家名望、資歷、手藝都頂尖的窯主與蕭四一起來主事。
其余的小窯主,或是單窯,他們要聽從這個協會的安排。
協會對衛小白負責。
這個協會管質量、產量、收益分配、難易活分配等等公道處事。
“挺好,這事本駙馬看著好。兩條,一條是要有一個章程,不能用嘴說,要落下文字並且讓各家明白。二呢,再單獨成立一個結算中心,就是大帳房的意思,以後本駙馬和大帳房結帳,大帳房再負責與各家結算。”
“駙馬爺英明。”
衛小白的建議確實是好的,蕭四這不算是拍馬屁。
送走了蕭四等人,衛小白讓紫月把長孫統找來,見到長孫統之後衛小白問道:“給那位左丞還是右丞的回信,發了嗎?”
“發了?”
“恩,再補一封,就說本駙馬請他吃飯,問他來不來。還有,連蘇方一起請上,陳刺史若能來,也來吧。”
衛小白說完,長孫統不解:“駙馬,這樣咱們便落了下風,雷州定有所求。”
“顧不了這麽多了,再說了談判看誠意,若是雷州有誠意的話,對於咱們來說永遠沒有吃虧這一說,他們也佔不到便宜,你應該明白,咱們圖的是什麽?”
長孫統反應過來了,衛小白說的已經很直白了。
圖天下的人,不在乎這一點眼前小利。
所以立即說道:“臣,這就去辦。”
“恩。辛苦你了。”
長孫統離開之後,衛小白捧起茶杯還沒喝呢,譚涯又來了:“駙馬,下官收到一封信,是雷州送來的,隻說是讓駙馬一人看,看過後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