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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突兀而起的高峰,拔地萬裡,直上青雲,渾如中天之柱,頂天立地。
按理來說,這等雄偉瑰麗的神山,便是吳毅初來此地,遠隔千裡之外,也不妨礙觀之。
但是吳毅卻是直到走到近前之後才得以看見,似乎這神山周圍籠罩著一層若有若無的屏障,非入此山之中,不得觀之。
內中有何物,山神又是誰人,或許可以解釋此間玄機,吳毅稍猶疑,便邁步進入其中。
此方天地自成一體,吳毅沒有找到半點破綻,走遍千山萬水,看過許許多多的遺跡,也沒有多少線索,既然如此,這座突兀瑰奇的神峰,便千萬不能夠放過。
進入山峰之中的吳毅,並沒有發現,隨著他不斷深入山峰,後方的景象變得朦朧而夢幻,就好像海市蜃樓一樣,看似真實,實則虛假,而他自己向後看去還是一切完好,沒有任何的問題。
而此刻,借珠子為跳板觀察外界景象的異時空焚皇,突然睜開雙目,在吳毅進入這座山峰之後,他竟然尋不出吳毅的蹤跡來了。
其實也不能夠說尋不出吳毅的蹤跡,吳毅現在的狀態,很難用言語來描述,好像黃粱一夢,進入了圖畫之中,也不算是靈肉分離。
非要加以形容的話,那就是吳毅好像穿越了時空,回到了久遠的過去,所看見的一切,都是過去真實存在,但是現在趨於消解的事物。
外界的人還能夠看見吳毅,只是卻不知道“昏睡”的吳毅,在“夢境”之中究竟看見了什麽。
“果是好手段!”異時空焚皇不由得感慨道,歎了一聲之後,並沒有強行撕裂“夢境”,一切順其自然,若是吳毅能夠順利出來,那就是他的機緣所在,若是不能,那就是他命中合該有此一劫。
異時空焚皇不僅沒有撕裂“夢境”,相反,還在暗中庇佑吳毅,不讓外人打攪吳毅。
氣運流轉,天機演變,吳毅與妙真魔君此行,倘若功成,那便是承接百劫之前的劫氣,將引發更大的變化。
天機晦澀,雜糅交錯在一起,好像一團亂麻一樣,剪不斷理還亂,此行知者寥寥,但是還是有一些人能夠推算出來的,這些人出身利益各不相同,若是被他們打攪了,異時空焚皇自己也不甘心。
不過異時空焚皇也明白,眼下他們之所以沒有動手,不過是因為時機未到而已,局勢並沒有真的到達那一步,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步,此界之中的大能,定然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出手阻止。
自己一己之力,又豈能夠抵抗一界之力,在上界諸多大能眼中,異時空焚皇這個突如其來的外人,其實和妙真魔君這樣的天魔沒有多少區別。
界域晉升,靈機澎湃,修士的上限會因此而拔高,但是,資源終究是不夠的,不可能每一個人都有這個福分修為突破。
即便是界域晉升,真正有機會走向更上一步的,即成就大羅果位的,還是那些臨門一腳的大能們,他們不是資質不夠,而是因為這方天地限制了他們成長。一旦天地限制被打破,突破也就將水到渠成。
上界諸多大能目下不出手,不是因為他們好心,準備將機會讓與妙真魔君和異時空焚皇這樣的外人,而是不打算為劫氣浸染,與本源相抗,等到時機成熟,你且再看。
這個層面的事情,吳毅一無所知,即便是異時空焚皇,哪怕已經成就上境,但是不入其中,也知道不多,只是隱約感受到了一些本土大能對他的敵視。
但是界域晉升的好處太大,好不容易隨著吳毅進入上界,
即便是他,也不願意輕易離開,準備在此攫取一分利益,說不定可以成就上位嘞。另說吳毅進入神山之後,一路向上行走,沿途所見,林中有壽鹿仙狐,樹上有靈禽玄鶴。瑤草奇花不謝,青松翠柏長春。仙桃結果,修竹留雲。一條澗壑藤蘿密,四面原堤草色新。
這方洞天福地,嚴格而言,完全可以與昔日吳毅在靈巽上仙的洞天所見相提並論,那麽此方神山的主人,不出意外的話,實力最低也是太乙境界了,存留至今,吳毅只能夠往上估摸。
行有多時,吳毅聽得前方有樵歌之聲,之前一路上雖然看見不少靈獸,但是人類這還是第一次見, 吳毅不由得加快腳步,走近前去。
但見這樵夫頭上戴箬笠,乃是新筍初脫之籜。身上穿布衣,乃是木綿撚就之紗。腰間系環絛,乃是老蠶口吐之絲。足下踏草履,乃是枯莎搓就之篾。
樵夫手中持一柄松木短斧,一邊放聲歌唱,一邊不止地砍樹,那斧頭其貌不揚,平平無奇,但是斧頭落下,施下的力也不過是尋常,不過無論這些樹木有多少年的壽算,質地如何地堅硬,盡數被砍倒,就如同破竹一樣,輕而易舉。
外人看去,就好似木頭不是被斧頭砍倒的,而是它自己倒下的,否則那般軟綿綿地揮砍,又豈能夠砍倒兩人合抱的樹木。
簡簡單單的揮砍斧頭,吳毅一時間竟然看呆了,等到樵夫歌唱遠去才意識過來,急忙追去,但是追著追著,就莫名其妙地丟失了,是在眼皮子底下丟失的。
四方雖然山林密布,只是卻也算得上是視野開闊,就這樣跟丟了,真是羞慚難言。
吳毅嘗試著尋找一番,但是無果,便也就放棄了,心中對自己道:無緣相見,不必強求。
當然只能夠如此解釋,否則難不成非要找到一個結果來不成,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吳毅還要繼續攀登山峰呢。
接下來一路上,吳毅看見了農婦揮汗采桑,將身上的背簍裝地滿滿當當地,看見了少年倒騎在牛背上牧牛而歸,吹著笛子,笛聲在山林之中回響,悅耳動聽。
這群人,好像是一家人,吳毅倒是想要接觸,問問他們這裡的事情,結果,自然是連毫毛都沒有觸及,仿佛在戲耍吳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