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火之光也敢與日月爭輝。”墨陰化冷哼一聲,身前一道透明光幕升起,幽冥法眼中射出的精光打在上面,升起陣陣漣漪。
吳毅隨之變化一種手段,幽冥法眼好似漩渦一樣,但凡看見這雙眼睛者莫不有心神搖顫之感,若是修為不及吳毅,便是魂靈也要被攝取出來。
墨陰化修為是高,但是自視甚高,直視著吳毅雙眸,好像要看出他內心底的恐懼,但最終卻是自己心神恍惚了刹那。
其布置在身前的丹煞光幕也隨之虛化了刹那,吳毅手掌當中的神力符籙光芒吞吐,徑直撞開丹煞光幕,大有與墨陰化同歸於盡的姿態。
當吳毅撞開丹煞光幕的時候,墨陰化已然清醒過來,見到的一幕就是吳毅宛如一隻蠻牛一樣朝他撞擊過來,神光璀璨,逼人雙目。
此時他避無可避,兩隻隱藏在黑霧之後的雙手倏然伸出,指甲幾乎比手掌還長,透著墨綠色的光芒,陰慘駭人,和僵屍之手幾乎沒有區別。
其實他若是脫去黑袍,你就會發現他活生生就是一隻僵屍,平日都是躺在棺材當中,借陰氣死氣修行。
鋒利的指甲輕輕劃下,將神光撕扯出數道深深的痕跡,隱隱可以看見隱藏在其中的吳毅,神光凝滯一息,隨即恢復完全,複又朝墨陰化撞擊而來。
墨陰化沒有想到這個結果,指甲中暗含著他百年來煉化出的陰煞死氣,不要說吳毅這樣一個借助神力符籙將自己修為勉強提升至金丹的小修士,即便是玄器與真人,滅在他這一招下的也數不勝數。
神光如柱,聖潔的神光甫一接觸到墨陰化周圍的濃濃死氣,就發出“滋滋”的怪響聲,好似水火不容,吳毅目光陰沉,加大神力輸出,手掌之中的神力符籙被他捏出一道微小的裂痕。
“噗——”墨陰化口吐血液,血液卻是紫黑色的,身軀倒飛出去,身體外的黑袍四散,顯露出其本來模樣,看著哪裡像是個人,令人作嘔。
吳毅得勢不饒人,又連著撞擊數次,墨陰化最後被他撞昏了過去,但神力符籙之上也布滿許多細微裂痕,將碎未碎。
攝住墨陰化的身軀,吳毅化作一道流光,回返斷魂谷內,珠子光芒一閃,將墨陰化鎮壓在珠子當中,吳毅就不信,墨陰化還能夠在黑甲蟲的手下逃脫出來。
“把人放出來,我饒你們不死。”失去對胞弟的感應,墨陰秩雙目眯起,令鬼物們暫停攻擊,冷冷道。
“呵。”吳毅嗤笑一聲,懶得回應他。
“要戰就戰,何必說這麽廢話。”吳毅絲毫不退讓,但真實的情況卻是他此時已經沒有再戰一力了。
且不說神力符籙將碎未碎,他的魂靈之前被墨陰化爪子撕扯,險些魂飛魄散,此時再有異動,絕無勝理,只求能夠靠嘴皮子騙走對方,哪怕是付出之前的俘虜,但不再強硬,反倒讓人以為自己可欺,吳毅現在其實是在走鋼絲繩。
看著吳毅一副不懼生死的樣子,墨陰秩冷面如霜,退一步道:“你將我弟弟放了,我二人就此退走。”他雙目透過陣紋,直射吳毅雙眼,欲知其真正想法。
“那人已經被挪移回我師尊之地了,你若是想要,自可以向我師尊求取。”
“沒有談判可能了嗎?”墨陰秩聲音似乎自九幽寒潭中出現,溢出片片冰晶,氣氛驟然冷了三分。
“你若是不信,大可以自行推算你師弟究竟在何方啊。”吳毅一副吃定了他的樣子,事實上,自從墨陰化的氣息消失之後,墨陰秩一直在推演,但沒有一絲成果,此時聞聽吳毅此語,心下惴惴不安。
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見的人,
還是他胞血相關的胞弟,他還是推演不出來,可能性不多,一者有道器遮掩,二者就是有精通推演之道的修士遮掩天機因果,後者的可能性更高。就在墨陰秩猶疑之時,他忽然向西南方向望了一眼,吳毅不知是不是他借機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墨陰秩修為更高,自然可以分散心神,而自己一旦分散,就是身隕道消的結果。
墨陰秩冷哼一聲,“算你好運。”升騰起大片黑霧,籠罩住自己身軀,也籠罩數百鬼物僵屍,待黑霧散去,鬼物僵屍已然消失不見。
吳毅心中好奇:離開了不成。卻不敢真的做此想,嚴陣以待,誰知會不會趁虛而回。
一刻鍾後,吳毅總算是明白墨陰秩離去的緣由了,一道劍芒撕裂大氣,灑下道道清暉,劍芒散去,一位頭戴紫金冠,身披八卦法衣的道士出現在眼前,有著一氣門長老的特有標識。
這道士頂門有著清光繚繞,時而化作罡雲飄舞,這分明是元嬰真人的修為,沒有想到連這等層次的修士都出面了。
吳毅不認識這位長老,但畢竟是來人救了自己一命,禮數不可偏廢,躬身道:“弟子吳毅,拜見長老。”
這長老朝下望了一眼,看著慘烈無比的戰鬥景象,皺眉道:“天陰宗的魔崽子呢?”
天陰宗,難道是那二人出身宗門嗎?吳毅心中思索,卻不忘回應道:“往那邊去了。”
墨陰秩雖然以黑霧遮掩離去方向,但哪裡隱瞞地了精通算術的吳毅,不過是白費一番心思。
這長老複又駕起劍光,遠遁而去,但數息之後又折返回來,吳毅急忙再次躬身,這長老對著吳毅道:“你是喚作吳毅吧,智天玄的弟子。”
吳毅謹慎道:“師尊入神道修習,如今卻是不好再以師尊稱之。”
長老呵笑一聲,道:“那魔崽子行蹤不定,這是一枚劍符,可保你無虞。”
吳毅收下劍符,“不知長老尊號?”
“老道明揚子,去也去也。”罡雲一起,老道掀起滾滾旋風,眨眼間就不見身形。
握緊手中劍符,吳毅將之前自神將處借來的神力符籙還與他,神將此時已經沉睡,便是收回神力符籙,也不知幾時能夠蘇醒過來。
看著滿地狼藉,吳毅歎了一聲,心覺該是已經卷入一場大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