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太乙弟子便在授意下從老者手中拿到了兩塊玉簡,便是飛竄入台中,而劉浮衣袖一揮,陰笑般看著郭玉,冷聲道:“小子,你找死,就怪不得我們了。”
郭玉嘴角一翹,道:“誰死還不一定呢。”
劉浮又是冷哼一聲後,臨飛下台去之時,不忘向兩名太乙弟子打顏色,觀其森冷的眼角便知是何吩咐了。
而周濤的傷雖是未徹底恢復過來,卻也能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喘著粗氣,雖是驚訝體內的傷漸好,卻也是喝道:“師弟,不可如此,偌是這般,你性命休矣。”
郭玉松開搭在其肩膀上的手,聳聳肩,道:“此刻已沒有回旋的余地,不過周師兄不必擔心,華玉師姐的傷已好得差不多了。”
“當真?”周濤眼眸閃過一抹精光,卻是疑惑道。而雙目卻是望向台下朱子舟等人所處之地,片刻後,只見其嘴唇微微顫抖後,眉間難掩欣慰之色,看著郭玉。
郭玉點點頭,豈料還不容他二人多說,台下的老者便是高喝道:“下台。”
周濤眉間一皺,道:“偌是師妹無礙,你便下台認輸,師兄不怪你。”
郭玉撇撇嘴,微微一笑,卻是不答。周濤看著其,卻沒有看出此子心中所想,而台下的老者又是高喝一聲:“偌再不下台,老夫只能強行將你攆下來了。”
郭玉便是抱拳作揖一下後,便是伸手作勢要請周濤下台,周濤雖是不願,唯有如此了,其下台前,卻是依然道:“認輸便可,不必強來。”
認輸?屁話,那可是一大筆的靈石啊!郭玉心中蕩然的突起這番想法。
而此刻台下的眾人早已議論紛紛,這鬥術台何曾有過這麽一出戲?但台上那年輕的小道士修為低微得連他們都不如,竟敢孤身而上,用悠悠眾口之說便是吃飽了撐的活膩尋死……
就連苗師兄等人也是臉色大變,他們怎麽也沒有想到郭玉會有此一舉。
周濤身形輕浮而下,不過幾個呼吸後便至苗師兄等人的面前,不用招呼,趙海便是上前攙扶,有些難過之色在其臉龐一閃而逝。
“還死不了,不必露出這般表情。”周濤回身望了一眼台上那消瘦的身影問道:“那師弟是何人?竟能將冰火妖毒治好?”
“郭師弟可是個奇人,大半年前新入門的外門弟子,是個小靈醫,手段甚是玄妙,朱師弟的傷也是他治好的。”趙海自然沒有何隱瞞,如實說道。
周濤如釋重負,本是繃緊的心神,驀地一松,便是溢出一大口的血,輕咳數聲後,才道:“都沒事就好…實在不行,讓郭師弟認輸便可,些許靈石不必拿性命去拚。師弟的修為羸弱,不是那二人的對手。”
眾人聞言點點頭,台上那消瘦的小道士乃是他們五人的大恩人,自然沒有讓他送命的道理,苗師兄嘴唇上下浮動之際卻是驀然一愕,道:“師弟說,他有辦法,讓我等慢慢看。”
眾人聞言眉間一皺,看向鬥術台……
剛才苗師兄的施展的傳音靈術,所說的話語無非是認輸,保命為重之類,郭玉雖是有些錯愕何以苗師兄的聲音會回響在自己的耳畔,但是靈術無奇不有,自然沒太放在心上,輕言幾句後,便是雙目一凝,看向台上的那兩名灰色錦衣太乙弟子,二人腰間掛著太乙外門弟子的令牌卻是貨真價實。
“小子,磕頭認輸,我二人可饒你一命,如何?”一太乙弟子戲謔陰笑道。
郭玉撇撇嘴,搖搖頭,道:“你二人自斷一臂,我放你二人下去,如何?”
二人聞言,眉間一皺,輕喝道:“豎子狂妄!哼,我二人乃九印靈士,隨便一個便可取你賤命。”
郭玉笑吟吟道:“唉,是啊,你太乙門就這般經常作賤自己,以大欺小,還道貌岸然,當真是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郭玉的毒舌從來都是一件殺傷頗大的靈寶。
“你……”二人登時氣結。
就在二人無言之時,郭玉食指一伸,輕劃而出,驀地一道三尺金刃,激射而出,破風之聲嗤嗤作響,度之快,讓人有些懷疑那是否是普通的金刃靈術。
郭玉施法到金刃近前,不過眨眼,那金刃作勢就要橫斬下其中一名太乙弟子的級,幸得那弟子也是常與人比鬥,自知難以避過這一金刃了,其便將靈力灌入一隻手中,以手阻擋這一金刃。
只聽一聲輕響後,那名弟子的手完好無損,僅是衣袖裂開個口子罷了。金刃也是消散了,二人微微一怔後,對視一眼,看向那苦笑不已的郭玉,道:“雖不知你用了何手段,能如此快的施展靈術,不過卻是太過弱了,偌是只有這般手段,哼…”
話音才落,二人便是雙手快結印,郭玉哪能容他們這般隨意結印,雙手輕劃兩道,霎時兩道金刃便是暴掠而出,橫劈向那二人。
金刃眼看就要近前之時,只見那二人體外便是籠起了一團光幕,好似一口大鍾,正是防禦靈術金鍾罩。
只聽兩聲脆響後,金刃便是湮滅了。郭玉的臉色又是難看了幾分,對於自己的靈術中看不中用其也有所猜測,卻不知道會這般弱小,簡直是毫無用處。
太乙門的那兩名弟子,此刻在再也不用顧慮郭玉那快施展,快襲來的金刃靈術了。而台下眾人也是略有不滿,對付低自己一大截修為的靈者,台上的二人竟也可以厚顏無恥的使用金鍾罩護體……
周濤等人的臉色就更難看了,苗師兄擔憂道:“師弟施展靈術甚快,可惜威力太弱,如今那二人有護體金鍾罩靈術,其更難禦敵了。”
眾人點點頭,本來郭玉的第一道金刃出現之時,讓人又驚又喜,豈料那力道就有些……
鬥術台上的郭玉望著那二人又要快結印之時,無奈兼肉痛的一摸腰間的儲物袋,掏出三張青色符文,祭入靈力一揮而出,驀地十五面青色五尺木盾閃現而出,將周身圍了個水泄不通。
太乙二名弟子,眼眸閃過一絲詫異,結印卻沒有停下來,數息後,一人手中浮出一個拳頭般大的火球,一人手中繚繞升騰著土黃色的微光伸手便是拍在地上。
那火球疾射而出,而郭玉腳下的台面一片蠕動,片刻後,竟有一股吸力在腳心凝現,眨眼之際,台面上竟是化成了流沙,是流沙靈術。
郭玉心驚之下,趕緊飛退,而那火球便也是轟一聲將一面木盾炸成了飛灰。
太乙二人略有些吃驚,但是郭玉的腳下流沙面積越來越大,大有要將其侵吞之勢,郭玉眉間一皺,摸出一張淡藍色的符,二話不說便是直接射出,驟然間符文化出數道冰錐,直擊腳下的台面。
冰錐與那流沙觸碰之際,蕩出淡藍色的漣漪,一抹淡藍色的冰面便是凝結在流沙之上,流沙擴散的度驟減。
太乙二人吃驚不已:面前這不過五印靈者,卻有諸多看起來相當不錯的符文,難怪敢上台來了。
“師兄,那些木盾相當棘手,看來我等需使用靈器才可。”太乙弟子中的一人眉間一皺道。
另一人點點頭,的確那些木盾極多,偌是這般拖下去也不是辦法。
其中一人便是抬手一摸腰間的儲物袋,祭出一把三尺的黑矛來,而另一人依然半跪著施展流沙靈術,牽製郭玉,讓其難以移動。
郭玉瞳孔一縮:靈器!只見那黑矛在那太乙弟子的掌握下,掠射而來,猶如一道黑色的光束,度之快,郭玉難於捕捉,只聽到三聲木盾爆裂之聲後,懸浮在外的木盾竟是被那黑矛破除了三面。
郭玉一咬下唇,伸手便是掏出一張白色的符文,不由分說便是將其拋出,只聽噗一聲,一團白霧彌漫而開,將其籠罩在十數丈的迷霧中,外人難匿其蹤影。
“迷霧符文?有此等符文?”太乙二人驚訝間帶有疑惑。
驟然,只見從白色迷霧中竄出三大團的火球,那火球足足有七八尺般的巨大,讓那太乙二人驚悚間,趕緊祭出靈器前去阻擋,黑矛遁飛擋在二人之前,只見那黑矛在三大火球間被轟炸得死去活來,只聽金屬爆裂般的聲響,那黑矛竟被炸成了兩段,震射而開,爆裂開的火苗四濺而來。
那黑矛的主人面色陡然青紅交加,那黑矛可是中品靈器,就這麽毀了,讓其恨得直咬牙。
而那本是在施展流沙靈術的太乙弟子也是趕緊收手,躲避四濺開的火苗,台上的二人略有些狼狽。而台下的劉浮等人面色就不怎麽好了,劉浮咬牙陰沉道:“那小子是什麽人?怎麽有這麽多的奇異靈符?竟有這般威力?中階靈符麽?”
“那是五木符,我曾見過一名三清宗的女弟子販賣。”其身旁的一人也是眉間一皺道。
“該死,偌他有諸多靈符,那二人恐怕不敵。”劉浮的臉色愈陰沉了。
正如劉浮所說,只見那迷霧中唰唰數聲,數十道風刃呼嘯而出,激射而來,讓台上的二人大駭,躲閃之際也是運出靈器或防禦靈術抵擋,豈料風刃還未完,兩道水桶般粗的銀色電弧,吱吱作響,暴掠而出,度之快,讓人無法捕捉,只聽兩聲轟響後,那太乙兩名九印靈士,便沒了蹤影,爆出了一大片的閃亮物品,或材料,或靈石……
而台下,此刻早沒了聲息,鴉雀無聲,台上的白色迷霧漸漸散去,那些木盾也是消散了,露出那消瘦的身影,氣定神閑,卻是怒笑道:“非逼小爺使用靈符,那得浪費多少靈石啊……”說完也是不顧台下的眾人是何表情,便是快上前,四處收集那些零落之物……
依仗一身靈符的郭玉滅殺了那兩名太乙弟子後,歡愉的如土匪般將台上的遺物全收入了儲物袋中,然後卻是笑吟吟的跳下台來,便向櫃台的老者而去。
老者本就是太乙門人,眼見門下弟子被面前之人滅殺,臉色自然好不到哪去,冷哼間拋出一個鼓鼓的黃色儲物袋和一個玉盒子,淡淡道:“小友好手段!”
郭玉拱拱手,也是不客氣,直接將儲物袋和玉盒子抱在懷中,屁顛顛的朝周濤等人而去。
劉浮此刻早就怒不可褻,暴掠而出,作勢似要將那得意忘形的小道士殺之。郭玉也感應到那掠來寒意,不由得一驚,側目一看,就見那劉浮遁射而來,單手竟在凝結手印。
櫃台端坐著的老者眼眸寒光一閃,淡然一聲:“住手!”聲音看似平淡,卻如轟雷般響徹而開。劉浮身形一頓,手上的結印也是陡然而止,其眼眸一掃老者,正欲要出口詢問之時,老者卻道:“太乙坊市,嚴禁私鬥,你等乃是太乙弟子,莫不是要視門下規矩為無物?可是要讓東洲各派恥笑我太乙?”
劉浮聞言,臉龐青紅相交,朝天鼻冷哼一聲,眼眸間的殺意凝望著那有些呆滯的郭玉升騰閃爍,豈料回過神來的郭玉,竟是一指而來,破口而出:“你個死朝天鼻,輸了還想不認帳?輸不起你比鬥個什麽勁?”
那罵聲要多潑皮就有多潑皮,劉浮乃是堂堂一印靈王竟被人指著鼻子謾罵,眾人何曾見過這般仗勢,無不神色一滯, 片刻後,竟有不少人大笑而開。
而此刻的劉浮面色愈難看了,冷聲道:“小子,我看你是活膩了。”
“我活得怎麽樣,關你屁事?你等引來七階妖獸謀害我師兄,讓我師兄自爆本命靈寶,如今你以救命之靈藥引誘我師兄與你比鬥,偌說天底下陰險無恥之徒,你也算是名列前茅了,當真不知太乙名門怎得卻收了你這無恥敗類。”郭玉那滔滔不絕之聲響徹而開。
眾人聞得此事,無不噓聲一片,更有人議論難怪同是靈王修為的周濤會這般快敗下陣來了,原來是陰謀雲雲……
劉浮此刻怒火中燒,竟是被氣得靈力浮動,氣息不穩起來,面色通紅的他,一口血竟是溢出嘴角……
“那小道士真神啊,三言兩語竟是氣得靈王吐血……”不知人群中何人一語而出,霎時驚起千層浪。
老者眼眸不善的望了劉浮一眼後,卻是淡淡的看向郭玉道:“小友,話不可說盡,今日你得了名頭,切勿橫亂出口中傷我太乙弟子,偌是如此惡意中傷我太乙,老夫說不得得把你請回山門好生解釋一番。”
最後四個字“解釋一番”卻是湧動著一股寒意,郭玉嘴角一抽,擺擺手,道:“罷了,前事不計,老前輩你也別氣,不過你也該管教管教這些徒子徒孫,免得丟了太乙門的臉,還順帶把我三清宗的臉面也掃了地,這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