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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文之暗夜》第2回 高速奔跑,優雅豪豬
  從巴黎到上海的航班,只需要十一個小時二十分鍾,之後會在浦東機場落地。雲層之上的龍晨路不知道,此時巴黎下起了金色的雨,淡金色的霧氣彌漫了整個19區,伴隨著還有與金色霧氣相互吞噬的藍色霧氣,在整個19區上空形成了一道奇特的風景,隻不過在高空,飄散下來的霧氣也不足以被地上的行人看到,而也隻有少數的正在看星星的其他區的人有幸目睹這一景色。

  然而,在飛機上的龍晨路,對這一切毫不知情,也許這個地方以後他再也不會回來了,家裡發生這樣的事情,他怎能安心在異國聽著浪漫的詩歌喝著咖啡,不能,他隻有17歲,還屬於未成年,哪怕是在巴黎呆了兩年接觸到了更多的東西,但是,他終究隻是個17歲的孩子,父母的事情,他無法想象,慌亂失措,這個詞似乎是第一次出現在他身上,壓力和慌亂讓他靠著窗子就睡了過去。

  “你醒了。”龍晨路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身邊多了個人,跟他差不多大的年紀,白皙的皮膚但是應該確實黃種人,這白的就有點過分了,還是個男生,五官清秀但是帶著一份邪魅,給人的感覺有些不敢直視他的眼睛,眼睛,一瞥之下他的眼睛是藍色的。記得之前自己旁邊這個位置是沒有人的,而這個突然坐到自己身邊的人,還跟自己打著招呼。

  “初次見面,先做個自我介紹。你可以叫我依米爾,不過這個名字太久沒有用過了,怕是已經被遺忘了,換一個,就叫我,好像有點長,不符合你東方人的習慣,那這樣吧,我在東方呆了這麽多年,給自己取了一個名字,我很喜歡,叫皮皮居,你也可以這麽稱呼我。”先入為主的男子很有禮貌的介紹著自己,雖說讓龍晨路有些唐突,但是語氣中也確實表現得很禮貌。

  “你好,請問你是誰?為什麽會在我旁邊。我記得之前我旁邊是沒有人的。”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來而不往非禮也,龍晨路對於這個突然出現而又熱情的青年,也隻好禮貌回問。

  “你旁邊確實是沒人呀,這點我可以用你的命格向你保證。至於我是誰,你叫我皮皮居就好了,嗯,這個名字我很喜歡,比之前用過的一大堆名字都好。”青年咧著嘴笑著說,俊秀的臉龐上滿滿的都是認真和誠懇。

  “你不願意說自己真實身份就算了,那你找我有何貴乾,我們並不認識,而且你是怎麽知道我的航班,我不認為有這麽巧。”龍晨路皺了皺眉,他心裡擔憂著父母親,實在是沒有心情跟一個陌生人玩這些無聊的文字遊戲。在他看來,這個自稱皮皮居的青年,實在是有些讓他不喜歡。

  “你現在心情不太好吧,那好吧,可能是我選錯了時機,既然如此接下來的談話也就無法進行了,那下次吧,打擾了。”青年感受到龍晨路語氣中的生硬和不耐,微微一笑,站起了身,朝著他行了一禮,這禮節卻是阿米爾教過他的古老貴族的一種禮節,不是低位階向高位階的行禮,而是一種向朋友道歉的禮節,阿米爾說過這種禮節也已經數百年不用了,此時看到,龍晨路不由地眉頭一皺。

  行完禮,青年轉身就要走開,龍晨路也沒得多余的心思去搞清楚這個神奇的人,便不再多想,準備從腦袋把這些做夢一般的記憶清空。但是他沒想到,青年突然停了下來,自顧自的說了一句,“是不是應該再握個手賠禮,”龍晨路聽到,晃動著的腦袋磕在了窗子上,“不用了不用了。”

  “這樣啊,

那我走了。”青年聽到龍晨路的聲音,咧嘴一笑,就當快要消失在龍晨路視線之內時,青年又說了一句話,“對了,忘記說了,你剛剛問我是誰,我是惡魔。”  龍晨路一陣無語,繼續晃著腦袋。但是不知為何,他似乎還聽的到青年的喃喃…

  “這樣說好像還是不夠神秘,虧大了,沒留下好印象,演練了這麽多次還是沒有說出效果,上千年沒接客了,有些生疏了,到底是哪裡不對呢,斯坦尼斯拉夫斯基這老小夥子當年我就覺得他不太靠譜,叫你給我寫一段接客的時候的劇本,給我寫了這本什麽《演員自我修養》讓我自己看去,好吧,這下演砸了,早知道就本色出演了,要不是看在你涼了近百年的份上,非得打一頓泄泄憤………

  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遠,龍晨路啼笑皆非,不過一直壓抑著的情緒也稍微放松了一點點,抿著的嘴角慢慢放開了。

  “旅客們,飛機已經安全抵達上海浦東機場,地面溫度是27°C,飛機還要滑行一段時間,請你在座位上坐好,拿行李時,請注意行李的開關,以防行李滑出……”

  飛機上的播報傳入了龍晨路的耳中,他猛的睜開了眼睛,聽著語音播報,原來真的是做了一個夢,自己竟然睡了一路,但是為什麽腦袋有點疼呢,就像撞到哪兒了似的,龍晨路揉了揉太陽穴,深呼了一口氣,準備下飛機。

  闊別兩年的土地,沒想到會這個時候回來,也沒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回家。沒有跟任何親戚打招呼,甚至學校那邊也隻是拜托阿米爾幫他通知院長一聲,沒有任何正常的請假手續,但是他管不了這麽多,做乖小孩這麽多年,這也是第一次任性吧,但是如果永遠乖,父母親能夠永遠不出事該多好。龍晨路跟阿米爾說父母親失蹤,但是事實上,他收到的那封電子郵件中,情況遠比他表達的要差。

  龍晨路家在西郊,一棟有一定年頭的別墅,是龍晨路七歲那年搬到西郊時父親買下的一棟房子,當時房子主人因為急著移民,就以挺低的價格賣給了龍晨路家,雖說是比較老的房子,但是確實環境很好,一家人住的這些年倒也很習慣,確實是喜歡上了這裡,家中那些歐洲風格的家具和裝飾,也是讓他喜歡上了歐洲的風情,而決定答應父親的要求去法國讀高中的原因之一。

  “小哥,你去哪兒?”出了機場,龍晨路就攔了一輛出租車。

  “去西郊,紫郡。”

  “紫郡別墅是嗎,好的。”

  司機似乎看出了龍晨路臉上的著急,一路狂奔,得虧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上班高峰期已經過去了,不然要慢的多,不過從浦東機場到西郊也有五十多公裡路,正常來說也要一個小時左右。而司機一路狂奔的情況下,只花了四十多分鍾就到了。

  “小哥,可以支付寶。”司機在大門外把車停好,其實是可以送進去,但是龍晨路拒絕了。他從內後視鏡看著龍晨路,笑著說,剛從國外回來的人,哪有現金,就算有也是他不收的那種,“157塊。”

  掃碼轉了帳,龍晨路下車,看著這熟悉的地方,他腳步變得異常沉重,猶如灌了鉛一樣,這個兩年前就是空手道黑帶,在巴黎體育課上擊劍課更是在高中一年紀結課時就輕松擊敗了老師的龍晨路,此時就像被打了一針麻醉,身體動彈不得,他一晚上從巴黎趕回來,到了這裡,卻不敢進去了。他怕看到郵件上所寫的那一幕…

  從西門,到自己家門口一共兩千三百步,這是那年他剛搬來的時候,一步一步的數出來的,哪怕是隻有七歲,但是他也不需要掰手指數到兩千三百,他也跟父親母親說了,其實隻有他自己知道,是兩千三百四十二步,因為他為了湊整數,少數了四十二步。而長大了以後,慢慢的這個數字就變小了,從兩千三百變成兩千,最後變成一千五百,嗯,其實是一千四百八十二,

  龍晨路的眼前是朦朧的,當他數完第一千四百的時候,他知道,拐過這個彎,就能夠看到了,但是第一千四百零一他再也踏不出去了,早已經傳入耳中的機械轟鳴聲,已經告訴了他,那封電子郵件上說的,都是真的。其實,從看到第一眼,他就信了。中國人從來都是只相信自己看到或者聽到的,這句話一點都沒錯,古人說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可是龍晨路雙眼已經朦朧了,全世界隻有耳中傳來的轟鳴聲。

  龍晨路就在第一千四百步站著,上一步是十五歲,這一步是十七歲,下一步,該怎麽走…他沒有立志要成為什麽家什麽家,躲在小房子裡做飛機搞導彈,也沒有想過像鄰居們說的那樣,要成為國家棟梁,奮鬥在科學技術第一線,或者成為像馬雲那樣的人為祖國的GDP做出巨大貢獻,他就想做一個乖乖小孩,一家人一直好好的。這是他小學畢業考試,在語文卷子上寫的作文,作文題目是理想,但是那一次,他的語文考了六十一分,老師給他的作文只打了一分。

  他是這樣寫的。

  從前到以後,從小時候到長大後,從孩子到大人,這就是我的一輩子,但是,我的一輩子,都要有爸爸和媽媽。

  鷹的理想是蒼穹之上,樹的理想是穹隆之下,而我,隻想在爸爸媽媽的身前。如果我足夠強大,那我便為他們遮風擋雨,如果,我不夠強大,那我便陪伴他們風雨同舟,如果有一天他們老了,而我還有力量,我會扶著他們,去看遍祖國的美景,如果有一天他們走不動了,我會陪在他們的身邊,給他們講拇指姑娘的故事,如果有一天,他們跟爺爺奶奶一樣不見了,我會給他們唱歌,雖然我現在還不會唱歌。

  …

  …

  “親師友,習禮儀。香九齡,能溫席。孝於親,所當執。”我有一個理想,我的人生,都能夠陪伴著父母親。

  這是龍晨路當年寫下的隻得了一分的作文,當初他不明白為什麽老師隻給了他一分,但是現在他明白了。曾經陪伴著你一路的人,哪怕是看著你長大,看著你從繈褓嬰兒長大成人的最親最親的父母親,也不知道會在哪一天,消失在你的生命裡…自己的理想,隻是理想,無法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有些時候,不是想了,努力了,就能夠如願以償的。

  不知什麽時候,機器的轟鳴聲已經停了,夜幕不知不覺中降臨,幾顆星點綴在空中,閃爍著光芒。

  突然,一陣汽車的發動機轟鳴聲出現,隨之而來兩聲更加刺耳的鳴笛聲驚醒了龍晨路,緊接著又是兩聲並做一聲的汽車輪胎與地面的摩擦聲以及車燈劃出一個漂亮的圓形,就跟警車上面的燈的那種效果差不多,當龍晨路下意識抬頭的一瞬間,一輛火紅色的車停在了他身旁不到半米的地方,這輛在黑夜裡出現的火紅色汽車,以精湛的車技以一個三百六十度漂移掉頭,副駕駛的位置剛好在龍晨路的手邊。

  這輛火紅色的“豪車”確實是豪車,敞篷跑車,一身的法蘭紅的漆十分的鮮豔,但是如果不是油漆在風中凌亂自己作畫提示著它還沒乾的話,如果不是車頭還放著立著的寫著“空車”兩個明晃晃的大字的計價器,如果不是被拆了的後玻璃縫裡還塞著露出半截在風中飄揚的茅台酒的廣告的話…

  “龍晨路先生,SH市五星司機皮皮居,很高興為您服務,請問您需要去哪兒。”一個不久前才聽過的聲音從車上主駕駛位置傳來,手帶手套把著方向盤的司機正扭頭看著他,司機那張臉也似乎在哪兒見過,可能是眼睛有點糊,看不清,龍晨路抹了一把眼睛,看著那張俊秀的臉龐上找不出一絲缺點的職業笑容,場面一度非常微妙。

  鬼使神差的,龍晨路沒有說話,坐上了非常識時務的司機給他拉開的門,這樣一輛車,車門居然是跟跑車一樣往上開的,這改裝的也確實是很到位了,一坐下,龍晨路就覺得屁股硌得慌,似乎坐著什麽了,拿出來一看,是一本書《Descendents of dragons》,不覺的眉毛顫動了兩下,出於尊重自己生命的本能,龍晨路系上了安全帶。

  “由於我上個月去澳門了一趟,把這兩年炒股掙的的兩個億都輸完了,你回來的有些突然,前兩天把最後的兩萬塊錢買了,講道理如果你晚一個星期回來,我就有錢給你買火紅色的法拉利,但是現在我手頭沒錢去買火紅色的法拉利了,隻能拿我之前開的出租車改裝了一下,時間倉促,還望見諒。”皮皮居一本正經的跟龍晨路解釋著這輛改裝的火紅色“法拉利”的來由,卻沒有解釋那本書。

  “嗯,好了,言歸正傳。先生您想去哪兒?”皮皮居正色道,回歸他出租車司機的身份。

  “那這樣吧,今日份的免費兜風為您送上。”皮皮居見龍晨路沒有反應,禮貌的說道。“請坐穩了。”

  皮皮居伸手將車前的計步器按了下來,不知道是用力過猛,還是年久失修,計步器被皮皮居按斷了,皮皮居職業微笑的道著歉,自顧自的說著什麽十幾年的東西了早就想換了,嘴上不停,但是手上動作更為麻利,掛擋踩油門,這輛還帶著飄尾的改裝出租車,竟然真的開出了法拉利的氣勢,那發動機的轟鳴聲,龍晨路以前家中就有一輛邁凱倫,哪來的不清楚,反正不是買的,龍晨路父母親都是節省的人,不會買這種豪車,父親說是朋友送的,也開過幾次,但是父親覺得太快就一直閑置著,而這輛改裝的出租車給龍晨路的感覺,這推背感,絲毫不遜色那輛邁凱倫。這真的是時間倉促,稍微改裝了一下?可是那車尾巴飄著的茅台告訴他這似乎是真的。

  一句狂飆,出了紫郡,一路綠燈,不得不說這運氣也是好的沒誰了,但是龍晨路有一種感覺,就算是紅燈,以這輛改裝出租,如果沒看錯的話,那凌亂作畫的火紅色油漆沒有完全遮蓋住這輛車原本的藍色,上海的藍色出租,是大眾,以這輛改裝大眾的速度,不,以這輛法拉利的速度與激情,會停下來嗎?

  沒兩分鍾上了高速,這輛還在滴血的法拉利,開上120碼輕輕松松,但是改裝的畢竟是改裝的,而且是第一次上路,龍晨路臉上已經看不出人樣了,一頭短發更是像豪豬一樣全部豎了起來,這個比喻可能不是很優雅但是很恰當,原因是擋風玻璃削太矮了。但是主駕駛上的皮皮居一頭油光鋥亮的二八偏分,在120碼的風中巍峨不動,穩如泰山,這發膠的質量確實是不錯。對比之下,龍晨路就顯得很糾結了,嗯,確實很糾結。

  與此同時,車載音響響了,一首很老的歌,但是符合著時代的潮流,而且很應景,聲音開到了最大,似在風中咆哮。

  速度七十邁

  心情是自由自在

  希望終點是愛琴海

  全力奔跑夢在彼岸

  我們想漫遊世界

  看奇跡就在眼前

  等待夕陽染紅了天

  肩並著肩許下心願

  隨風奔跑自由是方向

  追逐雷和閃電的力量

  把浩瀚的海洋裝進我胸膛

  即使再小的帆也能遠航

  隨風飛翔有夢做翅膀

  敢愛敢做勇敢闖一闖

  哪怕遇見再大的風險再大的浪

  也會有默契的目光

  …

  隨風奔跑自由是方向,

  追逐雷和閃電的力量…皮皮居跟著節奏唱了起來,左手揚起隨著節奏舞蹈,似在風中遊曳,不是哼,是唱,不得不說,不僅沒有絲毫違和,甚至比原唱還要好聽那麽一絲。

  龍晨路此時腦海裡隻有風的呼嘯,羽泉黃征的歌聲還有?皮皮居的歌聲…

  龍晨路不知道這個自稱皮皮居的青年來自何方,又是什麽人,為什麽他會出現在自己回國的航班上,為什麽他又會開著一輛臨時改裝油漆都沒有乾透的火紅色出租車出現在他的面前,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現在為什麽會想的全是這個近乎奇幻的司機,是因為這風聲太大了嗎,還是因為…他的歌聲。

  還是說,這又隻是夢,就像是在飛機上那樣,隻是一個夢,既然是夢終歸會有醒的時候,那,就讓這風吹的再大一些吧…

  似乎是聽到了龍晨路的心聲,改裝法拉利的發動機再次轟鳴,風更加的狂熱了,而豪豬的刺迎風飛舞,同樣是英俊的臉,豪豬更沒有人樣了,而皮皮居依舊巋然不動。

  就算是做豪豬,也要做一夜瘋狂飛舞的豪豬,就算是改裝大眾也要開出法拉利的速度與激情,就算是夢,也要做一場無悔的夢!

  隨風奔跑自由是方向

  追逐雷和閃電的力量

  把浩瀚的海洋裝進我胸膛

  ……

  優雅的巴黎海豪豬,天外來的五星司機皮皮居優美的聲線,一瞬間就被優雅豪豬狂放的唱法帶歪了,一瞬間他握住方向盤的手都抖了兩下,隨即他展現了一個優秀的唱將應有的實力,跟著優雅豪豬狂放不羈甚至還五音不全的唱法唱了起來,就像六年級那篇作文裡寫的一樣。

  如果有一天

  他們跟爺爺奶奶一樣不見了,

  我會給他們唱歌,

  雖然我現在還不會唱歌。

  …

  哪怕是現在,我依然不會唱歌,但是我依然想把我唱給你聽,把我純真無邪的笑容給你們,我們應該有的快樂和幸福的,用我熾熱的感情感動你們,歲月是值得留念和懷念的。

  這一夜是優雅豪豬的夢,也是他兒時的理想,有的時候,理想沒有多困難,沒有多複雜,也許只在一瞬間。

  “你是誰?”從高架路下來,又上了高速路,龍晨路停下了狂放的歌聲,平靜的問道,夢也罷,真實也罷。

  “我說過了呀,我是惡魔。”啪的一聲,音響停下,皮皮居扭頭看著優雅豪豬,英俊而且髮型絲毫都沒有亂的臉上,是一本正經,不對,是十本的正經。

  “惡魔,那你能給我什麽。”優雅豪豬依然平靜,雙手拂過豪豬的刺,撐在了腦後。

  “力量,可以滅除一切的力量。”皮皮居說道,他沒有想到,是他提起這個話題,就把早就準備好了的答案,一字一字的說了出來,一個字都沒有被咆哮的風帶走。

  “這力量能夠找回我的父母親嗎。”優雅豪豬隨意的問道。

  皮皮居沒有立刻回答,似乎在思考著什麽,一腳油門踩到了底。

  許久之後,皮皮居吐出了兩個字,不能。

  既然不能,那我要這力量有什麽用。一抹淚光從優雅豪豬眼角滲出,還沒來得及流下,轉瞬消失在風中,絲毫存在過的痕跡都沒有。就像,他的父母一樣。

  龍晨路:

  你好,我是SH市公安局,這邊有些事情不得不告知你,但是很遺憾通過這種方式。你的親生父親和母親,也就是龍先生和女士,昨日晚二十一時三十分,在家因意外起火,導致整棟別墅燒毀,而你的父親和母親未能及時逃脫,且火勢無法控制,你的父母沒有遺留下任何遺體和遺物,經調查之後,現場沒有人為縱火的因素,排除他人縱火,應為意外,故在此告知你,希望你能節哀,我謹代表公安局向你表示誠摯的歉意,另請盡快來我局辦理相關手續。

  我可以告訴你,你的父母沒有死。皮皮居猶豫了許久,說道。

  那又如何,連你這個口口聲聲說能夠給我滅除一切的力量的惡魔,都找不回他們,那我又能怎麽樣…

  歌呢,怎麽不放了?優雅豪豬聲音又響了起來。

  …

  隨風奔跑自由是方向

  追逐雷和閃電的力量

  把浩瀚的海洋裝進我胸膛

  ……

  優雅豪豬狂放不羈的歌聲再次再高速上響起…這輛飆到200+的法拉利扭著屁股甩開了幾十輛車後,身後隱隱約約傳來的叫罵,好像是說什麽我靠,這唱的什麽鬼!不過風太大,沒聽清。有好幾個可能是嫌唱歌太難聽,掏出手機打了110,但是見鬼的是一直顯示佔線。而且法拉利上的車載導航也一次都沒有提醒過超速,反正至少目前還沒有交警追過來,估計也是十幾年前的老貨,早就沒用了,而且這輛老的掉玻璃渣子的法拉利帶著飄尾在高速上穩穩當當也沒有一絲要散架的樣子,不過也是,畢竟是夢裡,就算這輛車會下海也是正常的。

  別想,這輛車是真的我開了十幾年的出租,下海是不可能的,想都別想,我可不會游泳。皮皮居的聲音很不配合的響起。

  既然是夢,那我就是主宰,我要禁你言。優雅豪豬雙手舉起,宣布自己的領土權。

  一旁的皮皮居看了一眼高舉著雙手嘴裡嚎著隨風奔跑的優雅豪豬,嗯,這歌聲也是隨風奔跑了,絲毫不亞於這200的車速,跟這法拉利很般配,不得不說,這個頂著一副好皮囊的家夥,是真的歌神啊,活了這麽年,就算是包黑炭那個肥宅也唱的比這個豪豬好啊,皮皮居腹誹,我這麽高品味的人,竟然要忍受這傳奇般的歌聲,辣耳朵啊,唉,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隻能夾起耳朵做人了。莎士比亞說,聰明人的特點有三:一是勸別人做的事自己去做;二是決不去做違背自然界的事;三是容忍周圍人們的弱點。嗯,我是聰明人,得容忍周圍人的弱點,不過我覺得這不是弱點,是殘疾。

  皮皮居沒有再說話,就像是真的被禁言了一般,戴著潔白手套的雙手扶著方向盤,雙眼注視前方身子坐得筆直,就像一個真正的專業司機,如果不是風又大了的話,明明檔位拉到了最底,踩到底了的油門,竟然又飆升了一個速度級,嗯,這MT還可以拉,就算拉出來了也沒關系,改裝的時候也沒有設上限,最多隻是車子承受不了上天而已。

  皮皮居老老實實中規中矩的開著車,火紅色法拉利在深夜化作閃電,帶著被所有丟在後面的車子驚為天人的歌聲,在高速上無法自拔,反正他聽不到就可以了。

  不唱了?皮皮居禮貌的問道,從後排箱子裡拿出了一瓶藍色海之言,檸檬味的,還是冰的,神了,這法拉利還帶著一個冰箱。遞到了副駕駛座上的豪豬已經放下來的一隻前肢上,另一隻還在車子外面。嗯什麽時候喝什麽水,現在這個時候也隻喝的起五塊錢的飲料了,海掃酷熱,嗯,貴不貴不重要,重要的是該有的時候有,錦上添花不如這個時候一瓶海之言,這些年的心理學的書沒白讀,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怎麽不開了。法拉利停在了應急車道上,茅台也飄不動了。就怕空氣突然安靜,豪豬的刺也不是逆風飛翔了,巨大的落差有些不舒服,但是手中卻也沒停擰著瓶蓋。

  哦,沒油了。好幾年沒開,忙著改裝,忘記加油了。皮皮居雙手離開方向盤,也拿出了一瓶飲料,冰紅茶,一打開還冒著氣。職場要點,無論什麽時候,都不能喝比老板貴的水,就算老板不說,也一定會記在心裡。

  沒油了。哦。

  怎麽辦,你家在這邊還有親戚嗎,打個電話叫人來接一下我們。皮皮居忍受著吞了一大口冰紅茶的牙酸之後開始出謀劃策。

  沒有。這個情況下,皮皮居哪壺不開提哪壺,往槍口上撞,按道理說應該暴怒揪著皮皮居的衣領的豪豬,不說暴怒也應該罵兩句?又或者,低沉、萎靡流下幾滴豪豬的眼淚,可是沒有,優雅豪豬連眼皮都沒有翻一下,淡淡的回答。竟然真的做到了優雅,平靜?

  那好吧,既然如此,隻有最後一個辦法了。皮皮居歎了一口氣,又大口的灌了一口冰紅茶,咕咚一下吞掉,然後把喝完了的瓶子丟到了後座,一口是真的很大口,不是邊吞邊灌,是灌滿了再吞,兩口就喝掉了一瓶,這英俊的皮囊下究竟是野獸還是真的惡魔。解了安全帶轉過身在後排摸索著什麽,不一會兒摸出了一個喇叭,就是那種大街上破三輪上載著錄著收購彩電、冰箱、冰櫃、空調、洗衣機、熱水器、液化氣灶的那種喇叭,而且皮皮居這個喇叭也是跟這法拉利一樣有些年頭。

  “江南皮革廠倒閉了!江南皮革廠倒閉了!會計卷著錢跟老板小姨子跑啦!老板跳樓啦!皮帶皮鞋啦…”皮皮居按了一下開關,一陣熟悉的聲音傳了出來,這段傳遍大江南北的廣告語,沒想到會在半夜高速路上聽到。皮皮居咳咳咳嗽了兩聲,解釋道,當過兩年城管,這個是那幫擺攤的跑路的時候落下的,我撿回來一直沒用上,剛好今天派上用場了。

  皮皮居邊說著,邊在喇叭上搗鼓準備重錄一段什麽,但是似乎還沒有想好,拿著個喇叭在想些什麽。豪豬先生也有些期待這位奇人會想出一段如何驚天地泣鬼神的廣告詞來吸引過路的人的注意力,總不至於喊救命吧。豪豬先生對於這位明明與自己年齡相仿,但是卻有著豐富而且漫長的人生經歷的皮皮居,有了那麽一絲好奇心,因為他剛剛隨便一撇,真的在MT跟座位縫隙裡看到了一本證書,寫著五星司機證,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這個東西還有證書,但是這至少證明他真的當過出租車司機,而且,確實,車技沒的說,就憑那之前兩百碼的速度一波騷走位驚呆幾十輛車,還差點讓幾輛車緊張的踩錯油門造成連環追尾,就足夠了。

  “啊!”皮皮居突然對著喇叭深情的啊了一聲,但是接下來的幾個字確實是很震驚,而且中氣十足,這音量絕對是開過嗓的,原來之前他不僅僅是在思考說什麽,更是在默默開嗓子,“救…火…啊!”

  “啊!救…火…啊!”

  “啊!救…火…啊!”

  …

  OK,搞定,接下來,就等好心的路人吧。書上說了,喊救命不如喊救火,救命的話別人也怕自己小命搭進去,而救火的話就不一樣了,人呢反而不會那麽害怕。皮皮居把喇叭掛在了後視鏡上,拍了拍手,聽了兩遍,感覺良好,似乎是感受到了生的希望。

  不得不說,這嗓音是真的好,放大之後,就算是一百二十碼的車速,也絕對能夠在聽到並且在錯過他們之前停下來,雖然說有點吵,但似乎也不壞。

  講講你的故事吧。豪豬先生提出了今晚第一個要求。

  我的故事太長了,豐富多彩,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坐懷不亂柳下惠,風華絕代浪裡小白龍啊,這樣吧,你挑一想聽的個時間段,我給你講。

  長話短說。

  這…說來話長…

  那算了。

  今晚最完整的一段對話,畢竟至少兩個來回,嗯,兩個半了,也是最蒼白的一段對話,除了皮皮居自己強行加上的修飾語,兩個半來回的對話,加起來不到五十個字。就算加上,也才七十來個字。

  許久…空氣中一度冷清,如果除去擴音喇叭裡救命的台詞。

  “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會不會來找我。”皮皮居打破了一方面的寧靜。

  “你不是惡魔嗎,擁有著超人的力量,怎麽會有這一天。”

  “你猶豫了0.5秒。哈哈哈。”突然,他像個孩子一樣的開心的笑了起來,就像是得到了小紅花然後被媽媽誇獎了似的。

  豪豬沒有再說話,他分不清這是夢與現實,手中的剛從冰箱裡拿出來隻喝了一口的海之言表面還在滴著水,水從指縫流下的感覺太真實了,而且後排那個老式的海爾車載冰箱上貼滿了的小時候吃的泡泡糖的裡面那層紋身,但是幾乎都被磨光了,就剩一個傑尼龜還很清晰。那喇叭中超大音量的救命也是聲聲入耳,刺激著他的神經,就算這是夢,這麽大的聲音也該吵醒了吧。

  “其實我知道,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你不會來找我,因為,我隻是惡魔。你需要的不是我,隻是我的力量而已。”他笑了笑,仿佛看透了一切的眼神中是平靜,豪豬先生才發現他擁有著一雙藍寶石般的雙眼,不過藍寶石上似乎有一層薄薄的霜。

  好了,救火的來了,我該走了。有事打我電話。不知什麽時候,他已經拉開了帥氣的朝天開的車門,雪白襯衫西裝褲,一米八的身高,一身該有的都有的肌肉白襯衫撐的有棱有角,比最好的模特也有過之而無不及,不得不說這浪裡小白龍擁有驕傲的資本。

  皮皮居沒有回頭,一直朝著前面走去,身影很快就變得模糊了,也許大長腿步伐太快吧,又或者是擋風玻璃太髒了,可是哪來的擋風玻璃,這不是改裝法拉利嗎?

  “喂,喂,你還不快出來。”一個女聲傳入了豪豬的耳中,接下來的話讓豪豬也是一愣,“G?龍晨路,真的是你呀!你怎麽會在這,哎呀,你快出來!這車都冒煙了!”

  龍晨路連拖帶拽,被拉出了車子,這似乎認識自己的女聲的主人,把自己拖下車之後,一手挽著自己,一手推著自行車,想要快點遠離那輛火紅法拉利。不過,什麽時候,自行車也能夠上高速了,奇怪,這高速上怎麽還會有這麽多沙子,是在施工嗎?

  身後那輛車前蓋冒著煙還在一直喊救火的法拉利,這難道要上演一段爆炸撲地的橋段?腳本是這麽寫的嗎。龍晨路一直回頭看著那輛車子。這輛改裝法拉利怎麽還有車頂,不是敞篷的嗎,車頂上的LED廣告燈還走著PDX區房地產的廣告,後擋風玻璃上貼著的茅台酒的廣告一邊已經脫落了垂在了汽車尾巴上。

  “你還回頭看,萬一炸了怎麽辦,你怎麽會一個人在出租車裡睡著了,司機怎麽不見了,該不會是扔下你跑了吧,怎麽會有這種人。我們還是快點離開吧。”女生扯著龍晨路和自行車很是辛苦,但是問題不斷,估計也是嚇壞了,一個人在出一輛冒煙的租車上睡著了還是在這偏僻的路上,這麽晚了要是沒人發現那該多可怕。

  足足走了兩分鍾,直到法拉利變成一個紅色的點,一個完整的有蓋的點,女生才停了下來,氣喘籲籲的拍著胸口,心想這龍晨路怎麽拖都拖不動,難道是中邪了,想到著,女生嚇得將自行車掉了個頭停好了,嗯,停在了兩人中間。突然又覺得自己想太多了,哪有什麽中邪,都是話本裡的,難道是最近網上瘋傳的販賣人體器官的,聽說是把人迷倒,帶到郊區,然後…

  啊,女生叫了起來,拚命搖搖頭,想要把這個更可怕的念頭甩出腦袋,同時兩個眼睛在龍晨路身上偷偷瞟著,心肝脾肺腎,還好,都還在,不對,聽說會縫回去,自己都不知道,但是等麻醉過了,就會…

  啊…又是一聲尖叫,女生頓時雙眼汪汪。

  “慕容淑?”龍晨路很輕松的確認出了這個女生的身份,並且正確的叫出了她的名字,這個初中三年的同班同學兼同桌,世界是真的小,這都能碰上,兩年沒見了,慕容淑除了長高了一點,其他的是一點都沒變,當初就是班花的存在,現在更是褪去了稚氣,增添了青春少女的氣息,中國17歲女孩跟法國女孩是完全不一樣的氣質,如果是要抓個典型,那就是慕容淑這樣的了,文靜乖巧長得還好看,清新的氣息檸味初脫的氣質。龍晨路想起了手中的海之言,藍色的,海鹽檸檬,還滴著水。

  “龍晨路,你沒有少什麽吧,快摸摸。”慕容淑帶著哭腔的聲音。

  “什麽?”龍晨路眉頭一皺,這是什麽問題,自己除了帶了個手機回來,什麽都沒帶,手機還在兜裡啊,感受得到,硬邦邦的,不僅沒少什麽,還多了一瓶海之言,還有,龍晨路抬手抹了一把後確認,自己還免費做了一個新髮型,。

  “就是,那個,心肝脾肺腎啊…快摸摸,有沒有少什麽。”急了什麽也說不清楚的的少女一把撩起了龍晨路的T恤,光滑潔白,數量形狀和厚度都達標的八塊腹肌,露了一半的胸肌…嗯,好像確實是沒有縫過的痕跡,也沒有線頭,那應該都還在,那就好那就好。

  龍晨路有些呆滯,沒有反應過來,這慕容淑的性格,應該是那種三句說不了兩句就會臉紅的才對呀,認識這麽多年,按道理不應該做出這種略微有些尷尬的舉動,難道這兩年高中學習漲知識了,還是說國內思想已經比法國還浪漫了嗎。

  兩人此時的狀態可以說是很微妙,龍晨路面略微呆滯但是原本英俊的面容加上兩年來在巴黎待久了沾染的異國氣息,雙眼有些迷的看著慕容淑,甚至還有新髮型的加分,以及臉上在車窗上壓出的紅色類似心形印記,而慕容淑嬌小動人的臉上的著急害怕兩眼汪汪更是一種亂花漸欲迷人眼的感覺,主要是慕容淑撩起龍晨路的T恤直接到了胸口,整個感覺就很微妙了,嗯,總結一下就是霸氣側漏,撩衣的女主被男主的身材打動了,男主羞澀難當,面帶桃花,女主沉迷男色,喜極而泣…

  如果,兩人中間沒有隔著一個自行車的話,或許橋段就更完美了。也不對,往往越是這種時候,男主女主之間都要隔著點什麽,比如書架啊,公園浮雕啊,諸如此類,嗯,也要看具體情況,像現在這樣的,自行車就很好了嘛。

  “哎呀!”慕容淑哎呀一聲,意識到自己可能是真的想太多了, 松開了手,兩隻手握在身後來回的絞,頭低的快要到自行車籃子裡去了,有籃子,籃子裡還有厚厚一摞書,寫著一輪複習資料,還有後座,還有腹肌,哎呀,想什麽呢,少女的臉更紅了。

  “好了,走吧,我送你回家。”龍晨路認出了這是什麽地方,好吧其實是路邊的路標寫了,“村”,這是慕容淑家在的村子,龍晨路初中因為課外作業都需要同桌互相合作,來過很多次,對這個路也是輕車熟路了,雖說兩年沒來,也應該還記得個大概。

  龍晨路隨手將海之言丟進了車籃子裡,當初這個車籃子也還是他幫忙裝的,因為原來的下雨生鏽壞了,新的叫老板裝的話要多加兩塊錢,慕容淑說自己可以,不用麻煩老板了,最後還是龍晨路動的手。

  龍晨路調轉了車頭,大長腿跨上了單車,兩年前的他坐上去,要撐到地這個角度會小一點,現在的話,已經接近直立了,但是他還是把車子傾斜了一個恰到好處的角度。慕容淑沒有拒絕,也沒有說什麽,依舊低著頭,紅著臉,乖巧的上了車,一隻手扯著龍晨路的T恤一角。

  “走哪邊?”龍晨路問了一句。

  “直走,右拐,再直走,一直走就到了。”慕容淑小聲的回答。

  “嗯。好。坐穩了。”龍晨路點頭。場面便很協調了。

  火紅法拉利煙越來越大有狼煙起的趕腳,似乎真的要炸,茅台也是真的飛不動了,耷拉著尾巴,救火的嚎叫好像停了,可能是擴音喇叭沒電了吧,身後的高速路,火紅法拉利,漸行漸遠…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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