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棧之中,嶽不群輕聲笑道。
沒想到自己的弟子與自己竟有如此默契,終於是坑了嵩山派一手,還斬掉了他們的一大高手,嶽不群心中很是高興。
“師父現在可還不是高興的時候。”蘇離倒是稍微冷靜一些。
他殺了陸柏,左冷禪可不會就這麽算了。
嶽不群當然也知道,只是這些年的憋屈終於得到釋放,讓他止不住笑意。
“不錯,左冷禪那廝野心勃勃,此事雖然是咱們師出有名,但左冷禪不會就此揭過的。”嶽不群很快冷靜下來。
話雖這麽說,但嶽不群心中仍然很是高興。
沒有了最討人厭的家夥在他眼前晃悠,嵩山也少了一名高手。
給他些時日突破,他與左冷禪之間將再無差距。
到那時憑借著自己的武功還有蘇離的實力,左冷禪若是還想算計華山,怎麽也得掂量掂量。
“師弟咱們就這麽算了?”丁勉一臉憤恨的望著自己的師弟費彬,往日裡他們何曾吃過這樣的虧。
“還能怎麽辦,先前那麽多武林同道看著,只能怪陸師弟自己倒霉,然而有件事情讓我想不通,我們的弟子死了也就算了,勞德諾為什麽也會死在咱們的院子之中。”費彬暗恨道。
該死的勞德諾任何完不成也就算了,死了還坑了他們一把。
“師弟你說會不會是華山賊喊捉賊?”丁勉腦海之中浮現了一個念頭。
“有這個可能,但沒有證據誰會相信咱們?”費彬搖了搖頭說道,他心中也是有這個猜測,奈何卻沒有任何的證據,而且就他們弟子身上的那些傷,明顯就是遭受了強烈的音波功所致,據他所知華山並沒有這種武功。
衡山城如今魚龍混雜,指不定也有人想要算計他們與華山,想引起他們之間的衝突。
魔教的妖女此時也是行走在衡山城,指不定就是那人出的手。
想起了先前交手的紅衣女子,他心頭有些憤恨。
都是她!
若不是她,他們又怎麽會陷入如此境地。
只是可憐了他陸師弟,居然死在了一個黃毛小兒手中。
“早應該殺了他。”想到先前得到蘇離消息時候的實力,費彬眼中閃過一絲殺機。
不得不說他們的推測已然與現實沒有什麽差距,但拿不出證據,費彬此時也沒有什麽太好的辦法。
“難道三日之後,咱們真要給嶽不群個交代?”丁勉實力高強,但對於這些出謀劃策的東西一直都是費彬出面,他了解不是很多,望著費彬,等著費彬的回答。
“交代?哼!給什麽交代?咱們趕些找到劉正風,先處理了他為妙,待處理了他,咱們再好好理會這陸師弟的仇。”費彬冷聲說道,眉宇之中閃過一道寒光。
“師兄你的傷好些了沒有?”本來就有傷,還被她爹爹打了一掌,這讓原本快要恢復的令狐衝又在床上躺了幾天。
瞧著令狐衝有些悶悶不樂,嶽靈珊拉著他出來散散心輕聲說道。
“沒事了。”令狐衝苦笑了一聲,幸好當日嶽不群手下留情,不然他這一身的傷怕是沒有那麽容易好。
“師兄,我爹也不是故意的,你別把那天的事情放在心上。”瞧著令狐衝臉上的苦笑,嶽靈珊安慰道。
“我又哪裡敢埋怨師父,師父也是站在華山的立場之上,只是那非煙妹子畢竟救過我,卻沒想到最後因我而死。”若不是那天他忽然開口,
那消息被曲非煙聽了去,曲非煙會說出那樣的話? 令狐衝苦笑,心頭有些愧疚。
“師兄還是不要愧疚了,那非煙妹子想要救下劉菁姐姐,這一切都是她心甘情願,想來她也從未埋怨過你。”嶽靈珊靠了靠令狐衝的肩膀,輕聲道,不想令狐衝在這件事上如此糾結。
兩人一時之間有些沉默,抬頭望著那星空,也不知曲非煙究竟化成了哪一顆。
忽然,一道錚錚的琴聲傳來。
令狐衝與嶽靈珊瞬間對視了一眼,眼神之中露出一絲疑惑。
這等荒郊野嶺,還有人彈琴?
琴聲不斷響起,不時還夾雜著一段優柔的蕭音,兩人齊奏,琴聲忽的低沉,猛然間又乍然而起,鏘鏘之音,似有殺伐之意,簫音婉轉,述得一曲俠骨柔腸。
令狐衝與嶽靈珊小心翼翼的潛了過去,隻瞧著兩道身影在那瀑布之下,一人撫琴,一人吹簫,瀑布水流轟轟,好似在隨著兩人演奏。
“兩人內力好是深厚,瀑布就在一旁,居然都掩蓋不住他們的琴簫之音,還好兩人沉醉在自我之中,不然我們恐怕得被發現。”令狐衝小聲朝嶽靈珊說道。
琴音婉轉下來,突的一下變換了曲調,簫音揚起,一股淒涼之意又響起,令狐衝隻感心中酸楚,瞧了一眼嶽靈珊,卻見著自家的師妹已然是滿面淚流。
錚的一聲,兩人的齊奏停了下來,明月當空,一潭幽月倒映在水中,水波蕩漾,竟生的一片安寧。
“劉賢弟,你我今日斃命於此,大概是命數使然,只是愚兄未能早些出手,卻是對不得你那一雙兒女了。”其中一人緩緩的說道。
“曲兄哪裡話,是我連累了你才對,若不是為了我你此時又怎會受如此之重的傷。”另一人也是開口。
聽著他們的口音,令狐衝隻感有些熟悉:“是劉正風師叔。”
他們先前瞧著了劉府之中的一切,此時也是有些沉默,好好的一個金盆洗手大會怎就發生如此悲慘的一幕。
劉正風師叔一家殉難,此時連他自己居然也快支撐不住。
“唉!劉賢弟你又何必自欺自人,你那簫中之音,愚兄怎能聽不出來,你有暗恨,我也未曾想到左冷禪那廝竟如此心狠手辣,你那一雙兒女盡遭毒手。
也是愚兄過錯,先前愚兄早早便隱藏於你院中,本該及時出手,卻不想讓你因我之顧,與五嶽之人傷了和氣,待他們下手起來,想要出手已然來不及。”曲洋搖了搖頭愧疚的說道。
劉正風半響不語,長長的歎了一聲:“兒女自求多福,我這等做長輩的也是愧對了他們,只是希望他們來世投個好胎,千萬不要有我這樣一個長輩。”
“唉!”曲洋也是一聲長歎,搖了搖頭。
他也對不起他那孫女,讓得她陷入了險境,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
“真是的,如此大好的夜晚咱們說這個作甚,都是兩個即將喪命的老頭了,還想著這麽多幹什麽,咱兩臨終前又合奏了這麽一曲,這一首《笑傲江湖》也算是在江湖之中來過,只是可惜未曾有人聽著咱們這一曲。”劉正風忽的一笑。
可是還未待他話音落下,一道冷笑聲驟然響起。
“好你們兩個齷齪之輩,躲得倒挺隱蔽,讓我費了如此的功夫才找著你們。”
山壁之後傳來一聲大笑,笑聲未落,便瞧著一個身影,閃身而下,一劍朝著劉正風,眉宇之中盡是寒意。
費彬!
來人正是嵩山的費彬,卻是沒想著他居然這麽快就找到了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