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肖景宇跟唐鯉講了很多關於家族的往事。
“我爺爺也就是你太爺爺,名叫唐天翎,人稱天易先生,出生自光緒十三年,是一名異人,當時正逢清末亂世,妖邪四起,他救過不少人,後來因觸犯了族規被趕了出來。”
“異人?”唐鯉不可思議道,想不到現實世界上真的有“異人”的存在。
“在很久以前,異人也被人們稱為術士、陰陽先生或者靈能者。”肖景宇說道。
唐鯉道:“那太爺爺究竟是犯了什麽族規?”
肖景宇道:“這個我也不清楚,我母親也一直沒有告訴我。爺爺直到一百二十三歲時才去世,屬於罕見的高齡,即便是異人,也有生死道消的時刻,爺爺臨終前告訴我,唐氏血脈每隔百年就會誕生出一個天生血瞳的孩子,我雖然姓肖,但是我的身體裡實際上流淌著的是唐家的血液。血瞳也叫玄貓眼,與其說是眼睛,不如說是一種異能體質,不僅能眼觀八荒鬼神,並且能耳聽六合之音,爺爺說這是唐家的宿命,上一個百年,擁有血瞳的就是爺爺,他想改變這宿命,他以為這一個百年,擁有這體質的人會是我,所以他請我師父收我為徒,希望有一天我能自如的控制好異能體質。可是,爺爺他終究是錯了。”
“他沒想到後來我會出生,並且我的身體之所以會發生異變,是因為我才是那個繼承了血瞳的孩子。”唐鯉說道。
“血瞳會隨著年齡的增長慢慢的顯現出來。”肖景宇問道:“小鯉你怕嗎?”
“怕!但我更怕死。”唐鯉說道。
“我之前說過,雖然我們可能無法改變我們的宿命,但我們可以試著去影響或改變一些事情,讓它不至於往最壞的方向
發展下去。”肖景宇道:“所以但凡有一絲希望,我們都要試一試。”
“現在我該如何做?”唐鯉問道。
“修習異術,控制身體的異變。肖景宇說道。”
這一晚,肖景宇對唐鯉講了很多關於太爺爺當年伏魔救人的經歷,那些驚心動魄的故事,如同引子般的為唐鯉打開了另一個世界的大門,無論唐鯉願不願意接受,如今隻能硬著頭皮走下去,其實很多事唐鯉還沒有想明白,包括手腕裡那個自稱是神靈的影子,他究竟為何要選唐鯉作為宿主?還有究竟是誰一次次的想要沙掉自己?如果這世上凡是都要講究一個因果,那麽血瞳又代表了什麽?
肖景宇將一本台上感應篇交給了唐鯉,叫唐鯉每晚睡前都念誦一遍,又教了唐鯉最基本的吐納之氣,肖景宇說,成為真正的異人之前,首先得讓自己成為一個煉氣士,練氣士這三個字,唐鯉一點不陌生,許多修真文裡,主角第一步突破的境界便是練氣。不過好在唐鯉的體質與常人不同,練氣時的進階很快,僅僅一個多月時間,便已有所小成,所見成效就是能夠自如控制身體異變的頻率,不過這僅僅微不足道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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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吳大雲將一張醫院證明,拍在了校長室的桌上:“一切正常!”
唐鯉回到學校的時候,她的短發已經留長了不少,整個人也瘦了一圈,走進教室,班裡很多同學都在偷偷看她,她將書包往桌上一扔,喝道:“看什麽看!都給我好好學習!”然後一屁股坐下,田雞屁顛顛的跑過來:“老鐵,你怎麽來了?額,那啥,沒事了?”
“暫時沒什麽事。”她又瞥了一眼江辰,他正埋頭寫著什麽,側臉線條分明,
從唐鯉進教室到現在,江辰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田雞將書包拿到了唐鯉的位子上,說道:“林夕今天不來了,我跟你坐。”
“不來了?”唐鯉奇怪道:“為什麽?”
“請了幾天假了。”
“前幾天還上我家看我,挺歡實的啊,給她打電話了嗎?”
“打了,她說她感冒!”
唐鯉與低頭給她發了條微信,但是直到上課也沒回。
這一天課下來,又多了一堆作業,好不容易熬到了自習課,準備趴在桌上先睡一會,但是胃又發出了抗議,一個勁的咕嚕,她又餓了!
唐鯉最近的飯量大的出奇,動不動就餓,平時,她比普通女生飯量就大了那麽一點點。於是她來到學校小賣部買了桶大食量的紅燒牛肉杯面,泡了熱水就蹲在操場邊的台階上吃著。
正吸溜的起勁兒呢,突然一個籃球蹦過來,這點了操場還有人打籃球?又一個籃球蹦過來,砰、砰、砰、砰……她一抬頭,就見到一個男生,抱著手臂整好以暇的看著她,笑嘻嘻的問:“姐姐,又是你啊?要一起玩嗎?”
更多的籃球從四面八方蹦過來,把唐鯉圍在中間,一上一下的在跳動著,跳動著,仔細看去,哪裡是籃球,明明是一堆青灰色的笑嘻嘻的死人臉!
又是他!欺負人還沒玩沒了是嗎?!
她一手捧著碗面,一手從書包裡抽出一個黑色木盒!那男生臉色一變,往後退了一步。
“要我打開嗎?”唐鯉冷笑:“知道我這裡面是什麽嗎?”
“別呀,別呀!”他難堪的搖搖手。
“那還一起玩嗎?”唐鯉追問道。
“不,不玩了!”男孩連連道。
“別客氣啊?”唐鯉將杯面放在台階上,打開木盒子,一抹似有似無的寒氣彌漫在空氣中,她抽出刀,遙遙對準他。
“不不不不!”他連混帶爬的向後退,感覺他快哭了。
“你聽好了!”唐鯉一字一頓的道:“告訴這學校裡的靈體,老子是異人,想玩的都過來找死吧!”話音剛落,就見唐鯉的頭髮霎時變成銀白,一雙血紅的眼睛透出的寒光似乎讓人瞥一眼就魂飛魄散。
“啊!”那男生放出一聲慘叫,瞬間不見了。
操場上刹時乾乾淨淨,切!還想試試前兩天肖景宇交給她的天罡步法呢,誰知道這群家夥就是個銀槍棒頭,唐鯉坐了下來,繼續吃麵。這時手機響了,是林夕,很簡單的一句話:“我們家有不乾淨的東西!”
唐鯉扔下杯面迅速翻牆離開學校,林夕家住在城郊的某棟別墅裡,還自帶一個小花園,一按門鈴出來的是一個菲傭:“你找誰?”
唐鯉一愣,隨即問道:“那什麽,瑪格麗特在不在?”瑪格麗特就是林夕老媽,她不喜歡別人叫她阿姨,也最恨別人叫她的中文名――李香紅!
“瑪格麗特太太喝下午茶去了!我叫蘇珊,你是小夕的同學吧,快進來,快進來!”
“你好,我是唐鯉。”
“小夕在家已經悶了一個下午了,你趕快去房間裡看看吧!”
唐鯉踏進別墅,仔細打量著,屋裡亮亮堂堂,不像是進了什麽不乾淨的東西,這是怎麽回事?她三步並作兩步,來到林夕房前敲門:“林夕,是我!”林夕穿著一件櫻花粉的睡衣打開房門,將唐鯉迎進房間,一臉委屈道:“你怎麽才來啊!”
唐鯉道:“收到你微信我就來了,還是逃課來的呢!”
唐鯉一頭栽在林夕那張巨軟的公主床上:“看你家挺正常的啊,怎麽了你?”
“還不是因為這個”林夕氣嘟嘟的指著牆上的掛的畫,正是那張百目姬的畫像。掛在林夕的床頭,依舊一副翩然如仙的樣子。
唐鯉凝視了一會,才笑道:“怎麽了?半夜找你說話拉?”
“可不是,我天天做噩夢不說,你看!”她指指自己的脖子道:“我一睡覺就覺得她用繩子一類的東西繞在我脖子上,你看,都發青了。”
“我天!”唐鯉仔細看了看道:“去醫院了嗎?”
“還沒,唐鯉,這個真的不能放在我這裡了!”她說。
“那放我家?”
“還是算了吧,我的意思是,我們就把她扔了吧!”她說
“扔了?可是......”唐鯉心中一驚。
“是啊,與其擔驚受怕,還不如把它扔掉呢。”林夕說道。
“那,就這麽扔了?不會出事嗎?”
“你帶了那把刀吧?”她問:“我覺得你那把刀是個驅邪的好東西,你應該衝著我和她之間這個距離揮動幾次, 把我和她之間的繩子砍掉,然後呢,再用這把刀鋒把畫像蹭下來,這樣,估計她就形神俱滅了,害不著我們了!”
唐鯉想了想,道:“行吧!”
言畢,她打開木匣,那把寒光冷冽的刀就躺在裡面,她面對著畫,鄭重其事的拿起刀,林夕被她的肅穆表情嚇得躲了老遠。
“別躲啊,我又不知道怎麽蹭,萬一不小心把紙蹭漏了怎麽辦,再出點什麽事!你過來幫我看著!”唐鯉招呼她,林夕小心翼翼的走近,指著畫像的右側:“從這裡開始......”
唐鯉突然躍身過去,一個餓虎撲食將她按倒在地,用膝蓋抵住她的背,那把刀死死的頂在她的後頸處。
“唐鯉,你幹什麽呀?”林夕急道。
“白母雞!”唐鯉的刀慢慢移動到她的百會穴處:“都一千多歲了還裝小蘿莉,你是想向西門大門看齊?”
她停止了掙扎,沉默了一會,再次開口的時候聲音變得柔美動人:“呵,真是小看你了,不過,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我這人雖然神經大條,但是你也不想想,你模仿的是誰!那可是跟我朝夕相處的林夕,你語氣神態學得很像!但是你別忘了,林夕天生膽小,絕不會將畫像掛在床頭,這是其一,其二林夕子即使明天就要上斷頭台了,也得配好衣服造型,下午五點還穿著睡衣,不是她風格!其三,也是最重要的......”唐鯉的手用了把力氣:“你居然還說什麽形神俱滅,林夕是那種即使對於傷害過她的人,她也不會去傷害別人的那種大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