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大家族的頂尖高手對決。
胡三太爺顯然是有壓倒性的優勢,身手疾如閃電,靈氣卻濃渾厚重,黃七太奶一手引起戰局,居然身手一般,在胡三太爺的照拂下才能險險避過,而常子歡、白悅已經顯身,一條青色巨蟒、一條白色大蛇,兩條巨蛇如上古的噩夢,將整個松脂山盤住,獠牙恐怖。
等等,這個畫面怎麽這麽熟悉?白蛇傳?
至於剩下的人,唐鯉沒有力氣再繼續看了。她五天來寄存的最後一絲希望,就是手腕裡的“大佬”。“他”或者是“她”已經醒了。
身下的蓮座已經裂開,唐鯉的身上也有了些許力氣。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她還不敢動。直到黃七太奶挑起戰事,趁著一片混戰,唐鯉才跌跌撞撞的跑出去,該死!還是手腳發軟,但是她不必須跑,江辰的仇還沒有報!她不能死!唐鯉像瘋了一樣的用盡全力不停的跑著。終於跑下了松脂山,這裡是靈界,呆在這裡的,是唐鯉的靈體,她的肉身還在端木老宅,她甚至都不知道往哪裡走,隻得一味的奔跑著,突然,光影綽綽下,有一個人拉住唐鯉,道:“跟我走!”
唐鯉渾身發軟,眼睛模糊,看不清那人是誰,那人領著唐鯉找到肉身以後,就一把將她推了出去,再睜開眼,唐鯉已經重新回到端木老宅,只不過四周一片死寂,該怎麽走?唐鯉打開了所有的門,卻無法空間穿越,端木堇倫如果回來她該我麽辦,時間來不及了,唐鯉拖著癱軟的身子向外面拚命跑著!
“這裡!”突然有一個人在叫我,唐鯉猛一抬頭,居然是西子,她居然在這裡!還是那副美人的面容,站在玫瑰花叢旁邊喚我!
唐鯉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信她——
“快!從這裡可以直接回到景城!”她焦急的說。
唐鯉一咬牙還是信了她,反正再慘我也不知道該怎麽慘了。
“那你呢?”臨行前唐鯉問她。
“我?”她淒然道:“自然是留下來給安德,還有端木老夫人報仇,要不然我還能做什麽?”
“你?”
“是我對不起老夫人,別廢話了!快走!”西子將唐鯉推向了玫瑰花叢。
一枕黃粱,恍然如夢。
一抬頭,是一個標準的農村堂屋,上面還供著一副美人畫,放著香案,眉眼極熟,那不就是端木老夫人嗎?
“誰呀!誰讓你進來的?”一聲呼喝傳來:“以為這是什麽地方——誒?是你?你回來了?”
眼前這個粗鄙尖酸的中年男人,他是馬天龍。
唐鯉跌跌撞撞的從地上站起來,分不清東南西北,分不清今夕何年,直到看到他們家的外屋,還放著他們三個人的行李,田雞的,她的,還有江辰的。可如今他們在哪呢?為什麽丟下我一個人在這裡了?是不是我做了一場黃粱夢,睡太久了?
唐鯉倒在床邊,不理會馬天龍的絮絮叨叨,用力的把頭埋進行李堆裡,可隔著陽光和灰塵的味道,她還是聞到了江辰身上那股淡淡的肥皂香,他曾經側過頭,微笑著用書脊敲我的頭。
唐鯉像一隻悲傷的小獸一樣,紅著眼睛往行李堆裡鑽,繼而,嚎啕大哭。
那一天,她突然間的明白
這世間最沉重的悲傷,叫做物是人非。
噩夢像一張巨大的網,唐鯉忙碌了整晚,終於在破曉時分掙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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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色的日光透過窗簾,還沒睜開眼睛,一種再熟悉不過的陰冷的氣息襲過來,唐鯉睜開眼,就看見窗簾上映著巨大的人形,手腳奇長,抖抖嗖嗖的喊著:“救,救我——”
唐鯉的回答是不耐煩的從被子裡伸出手,畫了一個“罡”字,靈氣呼嘯而止,那人形慘叫一聲,消失了蹤影。
自從去年幫一個女鬼伸冤後,這些孤魂野鬼玩命兒的纏著唐鯉,可是這世間冤情那麽多,她怎麽可能一一管的過來。
“我討厭別人爬窗口,而且我脾氣不好,尤其是剛醒的時候,記住了!”
天剛蒙蒙亮,唐鯉套上衣服,睡眼惺忪的走出門,老媽已經做好了一桌子菜,她吃了兩口就沒了胃口,提拉起書包:“我走了啊!”
“不行不行!”老媽迅速把她拉下來:“都給我吃了!你高三正用腦的時候!”
好不容易吃了滿滿一碗飯應付過去,一打開門,滿走廊的鬼魅,看著唐鯉便站起來,七嘴八舌的喊:“求唐小姐幫幫我們啊!”
唐鯉撥開他們,往外走去,嘈雜聲不絕於耳,唐鯉聽的不耐煩了,從書包裡拿出一把刀一個回身就斬斷了一個扯著脖子尖叫的小鬼。
一聲哀嚎後,唐鯉拿著刀回身看著他們一個比一個有創意的臉說:“是不是我每天早晨都要殺一個,你們才懂?不許蹲我家牆角,懂?”
一片死寂中,唐鯉出了單元樓的門,在門口站了片刻。
巨靈緊貼著地面滑翔而過,犰狳拖著長尾在馬路上走來走去,無數鬼魂被車輪拖著在馬路上飛馳,擠眉弄眼的衝著她笑,喪神揮剪刀一樣的長腿邁過摩天大樓,無數黑氣從他胯下浸染到行色匆匆的人群身上。
是人間。
也是靈界。
這就是唐鯉眼中的世界。
唐鯉把耳機聲音調到最大,然後獨自一個人走在放學的路上,一輛一輛單車掠過我,這個時間,這條路上都是上學的人群,在某一撮嬉笑怒罵的少年裡,她看到了田雞,這個陽光大男孩擅長融入任何團體,他和他的朋友騎著單車飛一樣的掠過我。
距離那件事,已經快兩年了。
田雞再也沒跟唐鯉說過一句話,他們都像什麽也沒發生一樣活著,只是有的時候會習慣性的都會看向某個空著的座位。高三一開始,田雞就轉到了別的班,於是這麽做的,就只剩下唐鯉了。
到了班裡,唐鯉放下書包,就開始奮筆疾書,第一堂課是老班的,如果不想被罵的後悔來到這個世上,就不能讓卷子是白的,而很顯然唐鯉的卷子和我的大腦一樣乾淨,過了一會左邊的同桌來了,把書包放下也開始奮筆疾書。
“你也沒寫作業啊!”唐鯉一邊寫一邊問。
“嗯。”蘇禾言簡意賅的回答我。
高三那年,蘇禾轉到了唐鯉班上。
“唐鯉!你又不寫老班這科作業,挨罵挨的還不夠啊!”林夕來了,翻了翻唐鯉的作業本。
“我也想寫,沒功夫。”
“你幹什麽去了你,再忙你也不能糊弄老班啊,他最近盯你可是盯得特緊,看什麽看,還有你!蘇禾!”
“我昨兒去派出所了!”唐鯉說道。
“有病吧。”林夕嗤笑。
“真的,我用一根竹簽子把人給捅了。”
“然後呢。”林夕不信。
“然後他死了。”唐鯉無所謂的寫了一排C。
“行了老白,你別講冷笑話了,快寫吧,再寫不完,老班肯定廢了你。”
林夕再也不是那個唐鯉說什麽都信的女孩了。
不過,也沒什麽所謂。
好不容易熬過了一天,晚自習唐鯉照常不上,收拾書包的時候,蘇禾和林夕哀怨的看著她,活像兩個懷了我的孩子,卻被我一腳踹飛的怨婦。
“為什麽!為什麽!”林夕抓狂:“我也不想上晚自習!”
蘇禾重重點頭。
“點你妹頭!瞧你那點出息,一個老爺們,媳婦兒說啥你就是啥吧,都特麽高三了,學習吧你們倆!”
“我不想學習了,我學惡心了我,我感覺我考不上!”林夕跺腳。
蘇禾回過頭安慰她:“你考,的上”
“看見沒有?”唐鯉樂了,說道:“蘇大爺都立志考一本了,林夕同志,你這覺悟很是沒到家啊。”
“就知道說我,那你怎麽不學啊你!”林夕叫道。
唐鯉聞言頓了一下,依舊徑直走出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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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同口的舊屋子前站著一群小屁孩,幾個小男孩圍著一個羊角辮的女孩嬉笑,“敢不敢?”把頭的小男孩趾高氣揚的說。
“我不想去......”女孩怯生生的說。
“膽小鬼哦!你是膽小鬼!”
小女孩扁扁嘴,馬上就要哭了:“媽媽說裡面有鬼。”
小孩子們嬉笑著跑走了,笑聲像是春夜一陣清涼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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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夜幕降臨,霓虹和黑暗在這個城市微妙的交錯著。一對年輕的情侶從KTV走出來,站在孩子們剛剛玩耍的地方,男生長相普通,微弓背,笑的極其猥瑣,女孩子倒是漂亮,酒紅色的鏤空裙,細細的高跟襯得腿長如玉。
“那個,我送你回家吧?”男生說。
女孩噗嗤一聲笑了:“太可愛了你。”
“嗯?”
“都約出來了!”女孩一臉無奈的嬌嗔:“誰還回家呀?”
男生臉燒的通紅,興奮的不會說話了,大著膽子握住女孩的手,有柔又滑,讓人心神一蕩:“那我們,去如家?”
“去什麽如家啊?”女孩默許了男孩的輕浮,紅著臉輕聲說:“我家沒人。”
任誰也想不到一個屌絲能從陌陌上能約到這樣的極品,連開房的錢都不用出,如果他尚有幾分理智就會想到今日說法上的案件,可惜沒有。女孩牽著他的手,走進了胡同口那間荒廢已久的老宅,當男生警覺的發現這個宅子年代久遠,屋內灰塵太多且太過昏暗的時候,女孩已經衣衫半褪,笑顏盈盈的看著他。
於是,春宵一度,直到女孩的舌尖輕輕刺破他的心臟時,他才知道,這個故事並非法治新聞,而是——聊齋。
女人乖巧的跪坐在地上,用舌尖慢慢舔淨唇邊最後一滴血,腥甜,醇厚。
這個城市這麽大,人來人往,有誰會注意到有什麽東西,消失在了深深的胡同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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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個夜晚,小孩們照常嬉笑打鬧著。
“膽小鬼不能跟我們玩咯!”小男孩們嬉笑著起哄,有幾個調皮的還去拽小女孩的辮子,把頭的小男孩埋怨道:“讓你別跟著我吧,你看你又不敢,我們怎麽帶你玩啊!”
小女孩憋得滿臉通紅,半天才鼓足勇氣的來了一句:“我敢!”
鏽跡斑斑的鐵門,一拉就開,小女孩小心翼翼的走進屋裡,一步,兩步,她得拿回上次哥哥放在這裡的小汽車才算贏,可是屋子這麽黑,黑暗中蟄伏著無數她看不清的東西,不知走了多久,她的小手才觸到哥哥說的桌子,上面,的確有一個藍色的小汽車。
小女孩小心的拿起來,看了看,天真的笑了。
可是她的笑容就這樣僵硬在了臉上,小孩子特有的,漆黑的瞳仁裡,映出一個巨大的黑影。
“啊——”
沒等她撕破耳膜的尖叫響起來的時候,我就一把把她撈起來:“鬼叫什麽,不過是個樹妖罷啦!”
小女孩還是叫,歇斯底裡的叫了半天,頭一歪,暈倒了。
“現在的孩子喜洋洋看多了,真沒用,像我們那時候看黑貓警長,就鍛煉出來了”我顛了顛,把她扛在肩上。
密集的,黑色的樹枝吱吱嘎嘎的急速收攏收攏著,全然不似剛才嚇到小女孩的詭異模樣,屋子中央的,還是個平淡的不能再平淡的老樹乾。
“弄死色鬼什麽的,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唐鯉說道:“您吃了好幾個小孩兒是幾個意思?”
樹枝無聲無息的,唯有窗戶透進來一抹漠然的月光。
唐鯉打開書包,拿出一卷黃紙符咒晃了一晃:“你確定要跟我裝啞巴?”話音剛落,唐鯉單手飛速揚起,黃紙氣勢磅礴飛舞,一連串人耳聽不到的聲音淒厲的尖叫著。
“我不敢了!大仙饒命!我要不是餓極了,也不會對小孩下手,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我百年修行不易啊,求您饒我一次!”
“晚了,你吸取男子精元,已經是行了妖魔道了,不過尚能與功德相抵,小孩子們個個福德深重,你那點功德,早就敗光了,即使今日我放了你,天道也會降下別的懲罰的,行了別廢話了,早死早超生吧!”
古槐的樹乾上集聚出一張臉,慘聲道:“我一個樹妖,哪來的來生!”
唐鯉點頭道:“你當初選擇走妖魔道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會有這麽一天!”
密集的黑色枝椏亂蓬蓬的舞起,不停地伸向我,唐鯉從書包裡拿出刀,上面有朱砂繪製的驅魔紋路,雖然比不上輪回,但是對付這等琉璃界的小妖,還是足夠了。
這些年,唐鯉使得最稱手的兵刃, 始終是刀。黑暗沸騰著,妖魔尖叫著,唐鯉與刀如閃爍的金光幻影,飛速的斬斷了一切邪光妖氣。她抱著小女孩從從老宅裡出來的時候,才發現她已經醒了,一雙大眼睛骨溜溜的望著我。
“小妹妹,知道自己家在哪麽?”唐鯉問道。
小女孩乖巧的點點頭,問道:“姐姐,你是神仙嗎?”
“不是。”唐鯉摸摸小姑娘的頭說道:“姐姐是行者。”
“行者是什麽?”她有些費力的理解。
“快回家吧!”唐鯉刮刮她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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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唐鯉誅殺了三個妖魔,別誤會,她不上晚自習滿大街跑著驅鬼捉妖並不是為了為民除害,她只是為了讓她的手別生,能大幅度提升能量的,只有實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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