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說著,那邊徐香寶已經被趕走了,緊接著易千行報出了自己的身份。
紀淵心中一驚,沒有想到這群芳樓的老板,竟然就是春風得意樓的新管事。
緊接著易千行邀請孔若去吃飯,紀淵嘴角含笑道:“這丫頭不會輕易答應的。”但是外面很快就沒有了聲音,恢復了安靜。
紀淵皺了皺眉頭,輕輕地“咦”了一聲,便想開門出去看看。
海棠卻趕忙拉住他並哀求道:“公子,你現在還不能出去?”
“為什麽?”紀淵驚奇道。
“因為今天媽媽芸娘特意交待過,我們不能跟你們說關於合歡姐姐的事情,如果你現在出去了,芸娘她一定知道你是找我問話,而沒有和我……和我睡覺。”海棠說到最後,已經又是滿臉通紅。
紀淵微微一怔,這姑娘確實給自己提供了不少情報,如果就這樣出去,還真會連累她,難道要假戲真做?
海棠顯然已經看出來紀淵的窘況,當即小聲道:“公子不必擔憂,你只需要在這裡待半個時辰,這樣時間夠長,別人肯定以為我們是一起……折騰過的,出去就沒有人懷疑我了。”接著她又補充了一句,“平常客人也大概都待這麽長時間。”
紀淵有點哭笑不得,居然是靠看時間來判斷是否大保健,不禁有點好奇地問道:“那你們萬一遇到客人速度比較快的呢?”
海棠俏臉更紅了:“這樣的客人完事了之後,他們也會為了面子,待到半個時辰再出去。”
紀淵差點笑出聲,果然男人在哪個時代在這方面都是很好面子的。
紀淵估摸著自己進來才一刻鍾左右,離半個時辰還早,他索性找個椅子坐了下來。
海棠這時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紀淵其實是算她的客人。她趕忙給紀淵斟了一杯茶,然後就局促地坐在一邊。
紀淵心中煩躁,不知道孔若為何突然就跟著那易千行走了,所以根本靜不下心來。
海棠見紀淵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微微緊張地說道:“公子,要不然讓海棠伺候你一次,我……我的技術還是蠻好的。”
紀淵喝到嘴裡的茶差點噴了出來,他連忙擺了擺手道:“不用,要不然你給我彈首曲子吧。”
海棠卻躊躇了片刻然後才說道:“我其實彈得不好。”
紀淵不禁好奇:“那你為什麽還要放一張琴在這裡?”
“這都是合歡姐姐教我的,用這個可以打發時間,同時也能取悅客人。尤其是包夜的客人,長夜漫漫,多給他們彈一會兒琴,他們就會少折騰你一會兒,而且多和他們互動,會讓他們整個人都放松下來,合歡姐姐說了,來青樓的男人不一定都是尋歡作樂的,也有的是生活不如意,來排憂解悶的,作為女人,我們不光隻滿足他們的肉欲,還要能慰藉他們的心靈,所以合歡姐姐不光教我放彈琴,還教我下圍棋。”
紀淵不禁一陣感慨,想不到這合歡竟然對男人這麽了解,所以她能成為花魁,可不是僅僅靠美貌就可以的,這合歡簡直就是一個智慧與美貌並重的奇女子。
接下來紀淵便讓海棠和自己下起圍棋來,看得出來海棠棋藝也不高,好在紀淵也是個臭棋簍子,兩個人半斤八兩,倒也下得不亦樂乎。
期間,紀淵不禁好奇地問道:“海棠姑娘,你知道這合歡是為何賣身到群芳樓的嗎?”
海棠想了想回答道:“我聽其他姐姐說過,合歡姐姐好像是洛陽人氏,本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千金,後來打仗的時候舉家避難到長安,結果父母做生意虧了,欠了別人一大筆錢,合歡姐姐無奈便來了群芳樓,一開始她是賣藝不賣身的,但是後來又不知為何,她的爹爹突然被人冤枉殺了人,而她娘親急怒之下又得了重病,需要大量的錢,她才最終選擇了賣身的。”
二人就這樣邊談邊下棋,很快,半個時辰就過去了,二人也隻落了二十多個子,從棋面上看,竟然海棠還佔了優勢,紀淵有點哭笑不得。
紀淵臨出去之前,海棠竟然還給他打扮了一番,在他的臉和脖子上抹了點口紅,衣服上撒了點胭脂水粉,還故意把他的衣衫弄得凌亂一些,活脫脫像是剛辦完事的樣子。
等紀淵出來的時候,正好也碰到了林英從房間裡出來,林英盯著衣衫不整的紀淵,臉色漸冷,一臉不悅道:“你不會真的出賣色相了吧?”
紀淵一臉委屈道:“你看我像這樣的人嗎?”
“像!”林英說著直接轉身下樓了。
在樓下和鐵無私匯合,鐵無私一見紀淵這個樣子,不禁一臉壞笑道:“紀淵,你這折騰的夠凶悍的,怎麽樣?滋味如何?”
紀淵馬上配合地嬉笑道:“很銷魂!”畢竟現在還在群芳樓裡,不好說穿。
鐵無私正打算再嘲笑幾句,一轉頭見林英臉色鐵青,不禁忐忑地問道:“老大,接下來我們要去哪裡?”
“找鶴立群!”紀淵和林英異口同聲地說道。
二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林英冷哼一聲道:“看來你的色相沒有白白犧牲。”
紀淵不置可否,卻不無好奇道:“你是怎麽知道昨晚上和合歡在一起的是鶴立群的?”既然林英說去找鶴立群,看來他應該也是知道這件事了。
林英又看了看紀淵,轉身就向外行去,“我看了群芳樓的記事薄,這鶴立群每逢三五七都會來找合歡,昨天晚上是初七,雖然記事薄上面沒有記載,但是合歡的客人一定是那鶴立群。”
三人出了群芳樓,林英突然停住,轉頭對紀淵道:“你不去找孔若?”
紀淵想了想,孔若跟那易千行走肯定有原因, 她武功那麽好,尋常人肯定欺負不了她,當前還是破案要緊,所以便說道:“我們還是先去找鶴立群吧。”
林英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從懷裡掏出一個手絹,扔給紀淵,一臉嫌棄道:“把你的臉和脖子擦乾淨!”
紀淵接過手絹一邊擦一邊解釋道:“你們不要誤會,我這是在演戲.......”紀淵突然停了下來,然後用力嗅了嗅手裡的手絹,“好香!”說著一臉不懷好意地看向林英,“這麽香的手絹,好像是個姑娘的。”
林英一把將手絹奪了過來,然後迅速放入懷中:“愛用不用!”
紀淵卻不依不撓起來:“幹嘛這麽緊張,心中有鬼啊,說,是哪個姑娘送給你的?”
林英卻面色如常,徑直向前走去,“這是我自己的。”
紀淵哪裡肯信,他見林英不肯說,馬上一把拉住鐵無私:“老鐵,你們的老大是不是最近和哪個姑娘在交往啊?”
鐵無私沒好氣道:“你都不知道,我怎麽知道!”
三人根據消息,鶴立群應該還住在春風得意樓,便直接前往春風得意樓。
誰知到了春風得意樓,卻撲了個空,春風得意樓的夥計告訴他們,一大早鶴立群就出去了,行色匆匆,據說是回他老家去了。
三人面面相覷,不禁異口同聲:“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