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玉龍有些尷尬的看著余慶陽,心裡也有些委屈。
自己這是為公司省錢。
那些大家具廠又如何?
一年又能賣多少套家具?
現在光是華禹世紀城的訂單就忙不過來。
未來還有更多的華禹世紀城開發出來。
既然不愁訂單,又不比那些大型家具廠賣的少。
還花錢養那麽多人幹什麽?
有那錢還不如多找幾個木匠師傅呢。
這就是肖玉龍的真實想法。
不能說錯,有一定的道理。
一座華禹世紀城,就有五萬多套房子。
也就是五萬多套家具,也就是五六十萬件家具。
以現在的家具廠規模,夠他們生產十幾年的。
“老肖,我給你一個多億用來囤積紅木,你卻在這裡給我省幾個人工工資錢!
說實話,我對你真的有些失望!
唉!”余慶陽搖搖頭歎了口氣。
“曾經,我把家具廠看的是那麽重要!
把它當做是華禹投資的兩條支柱產業之一!
我把它當作和華禹置業平行的兩條腿!
可是你現在居然甘心情願的成為華禹置業配套公司。
我真的非常的失望!
我現在開始懷疑當初投資的正確性了!
原本我是那麽的看好你,以為你是一個有闖勁的人!
可惜!
我看走眼了!”余慶陽失望的搖著頭。
那一副失望,傷心,讓肖玉龍有些臉紅,抬不起頭。
“余總,我……”
“算了!老肖,啥也別說了!
我的心拔涼,拔涼的!
我現在終於明白,什麽叫,期望越大的失望越大!
愛的越深,傷的越深!
你好自為之吧!
我走了!”余慶陽也不再去車間,轉身就往停車場走去。
“余總,你聽我說,我不是那個意思……”肖玉龍站在原地愣了一會,才急忙追上余慶陽喊道。
“那你是什麽意思?”余慶陽站住,轉身看著肖玉龍。
“我……”此時肖玉龍想要說些什麽,可是一時又不知道說什麽。
“好了!今天就這樣吧!
等你想明白了再說!”余慶陽搖搖頭,拉開車門,上車離開。
隻留下發呆的肖玉龍。
余慶陽剛才的話,每一個字,都像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打的肖玉龍懵懵的,兩眼冒金光。
“我錯了?難道我真的錯了?”肖玉龍的身體搖晃了一下,勉強站著。
肖玉龍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回辦公室的。
做到椅子上,兩眼發呆,沒有焦距。
耳邊一遍又一遍的傳來余慶陽的話。
“我把它當作和華禹置業平行的兩條腿……”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玉龍,你怎麽了?”一個長相清秀的少婦擔心的問道。
“你不是去接,余總了嗎?”
“秀芝,我是不是錯了?”肖玉龍看著妻子問道。
“錯了?什麽錯了?”
“我的發展思路錯了!”
“怎麽了玉龍,你和我說說,發生什麽事了?
余總和你說什麽了?”王秀芝握著肖玉龍的手問道。
“余總……”肖玉龍把剛才余慶陽對他說的話,又對妻子王秀芝說了一遍。
“你說我是不是錯了?”
“玉龍,余總對你看中,對家具廠看重,你應該高興才對!
這個是發展思路的問題,不存在錯不錯的!
你不也曾經想要把家具廠做大,做成知名品牌!
把木匠手藝發揚光大?
這就是一個機會!”王秀芝輕聲安慰著丈夫。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曾經有過夢想,想要創造一個屬於傳統木匠手藝,傳統榫卯藝術的家具品牌!
可是,我在巨大的訂單面前,迷失了方向!
我滿足於現狀,對巨額訂單,沾沾自喜!”肖玉龍咬著嘴唇說道。
“玉龍,錯了不要緊,咱們可以改!”
余慶陽開著車,離開家具廠之後,接著又來到攪拌站。
對肖玉龍的那些話是真心話,也是敲打。
就看肖玉龍能不能夠理解。
響鼓不用重錘,就看肖玉龍能不能領會他的意思。
如果還是不能領會,還沉醉於世紀城的訂單,那麽余慶陽就要考慮換一個廠長了。
現實就是這麽殘酷,在企業的發展中,不會等誰。
你跟不上企業的腳步,就要被企業淘汰。
如果能夠理解,那麽接下來,余慶陽會對家具廠重新注入資源,把家具廠扶持壯大。
家具市場是一個不次於房地產市場和電動自行車市場,未來有著上萬億的龐大市場。
余慶陽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去濟州市搞一個家居產業基地。
雖然說是等張華的召喚再去。
可是,做人不能等著別人開口,要有主動性。
到了,攪拌站。
劉海也是早已經站到門口等著。
余慶陽巡視分公司產業,早已經在公司內部傳開。
“老劉,張書記,上車,咱們進去再說!”余慶陽沒有下車,落下玻璃對劉海和張茂才喊道。
進來攪拌站,余慶陽才下車和劉海、張茂才握手。
“老劉,張書記,你們辛苦了!
這裡可是大變樣!”
此時山場已經大變樣,原本光禿禿的荒山,全都被藍色的廠房覆蓋。
還有高高的水泥罐。
地面也全部硬化成水泥地面。
“攪拌站什麽時候可以投產?”
“快了,正在調試設備,再有一個星期左右,就能開始試生產!”
“嗯!要抓緊時間,咱們的華禹世紀城現在用的可是別人的混凝土,你這個攪拌站站長,看了不臉紅?”
“余總,我心裡也著急啊!”
“余總,劉經理已經很努力了,為了安裝調試設備,年都沒過好,一上班就在這裡盯著。
已經一個多星期沒有回家了!”張茂才在旁邊替劉海打抱不平。
“老劉,辛苦了!再堅持一下,等攪拌站開始生產,我打算去成立一個建築材料公司。
不光生產混凝土,還要在這裡建一個水泥製品廠!”余慶陽拍拍劉海的肩膀。
劉海心裡一熱,“余總,我不辛苦!
您既然相信我,讓我擔任這個攪拌站站長,我肯定要做好!
只是,沒經驗,前面走了一些彎路……”
“哈哈!走彎路不要緊,那也是一種財富!”余慶陽笑著鼓勵了幾句。
“是,我一定會繼續努力,不讓余總失望!”
“好,你不讓公司失望,公司也不會讓你失望!”余慶陽再次拍拍劉海的肩膀,讓劉海感覺渾身輕了幾分。
“張書記,我知道,在攪拌站建設過程中,沒少給村裡添麻煩!
張書記也沒少幫忙!”
“余總,您這話說的,咱們是一家人,說什麽幫忙不幫忙的!”張茂才憨厚的笑著。
張茂才還是一副憨厚農民的形象,可是誰要是真把他當成憨厚農民,被他賣了都要幫著數錢。
當然這不是貶義,張茂才還是一位很不錯的村幹部。
是一位願意為老百姓乾點實事的村幹部。
在攪拌站轉了一圈,看了看,了解了一下情況,余慶陽連辦公室都沒進,就直接離開,返回公司。
“老劉,恭喜啊!要升官了!”張茂才對劉海恭喜道。
“哈哈,八字還沒一撇呢!恭喜啥?
誰知道余總說的建材公司是什麽級別?
再說,余總直說成立建築材料公司,也沒說讓我當公司老總啊!”劉海臉上露出笑容,嘴上卻是很謙虛的說道。
“哈哈……哈!老劉,你就裝吧!
余總當著你的面說這事,這不是明擺著嗎?
以後當了老總,可不能忘了我!
我也跟著沾個光啥的!”
“老張,放心吧!我老劉不是忘恩負義的人!
這幾個月,你老張幫了我多少忙,我心裡有數!
那些虛的咱就不說了,以後有事,只有我老劉能夠辦到的,決定不給你二乎!”
“喂?
老肖啊?有事?”
“余總,我錯了!是我辜負了你的信任……”
“老肖,我在開車,你寫一份家具廠發展規劃出來,咱們再聊!
就這樣吧!
我掛了!”余慶陽笑著掛了電話。
肖玉龍打電話承認錯誤,不管是不是真的認識到錯誤。
最起碼態度有了。
就看他的規劃書了,看他是不是真的認識到了錯誤。
是不是真的是那塊可以帶著家具廠繼續前進的材料。
回到公司,停好車,余慶陽上樓。
回到辦公室,段剛跟著進來。
“小段,你下個通知,分公司副總以上的領導,明天九點到會議室開會!”
“好的,余總!
第二建設集團要不要通知?”
“通知,讓他們趕晚上的火車過來!
還有,唐總是不是還在清水湖?”
“是,唐總一直都在清水湖盯著。”
“讓他也連夜趕回來!”
“是!”段剛答應一聲,上前準備幫余慶陽泡茶。
“不用了,你去下通知吧!我自己來!”余慶陽笑著擺擺手。
“是!”段剛轉身出去下通知。
余慶陽做到茶海旁邊,開始泡茶。
跑了一天,茶水都沒喝幾口,真的有些口渴了。
“余總,安總來了!”
“請他進來吧!”余慶陽說著站起身來。
“余總,您回來了?”
“嗯,跑了一天,來,安總,我這剛泡上茶,來,喝一杯!”
“好,我可是一直都惦記著余總的茶葉!”安玉青笑著做到余慶陽對面。
“哈哈,有句話叫做,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看來我得把茶葉藏好了!”余慶陽指著安玉青大笑道。
“余總,不帶你這樣的吧?不就是一點茶葉嗎?
你一個大老總,這麽小氣!”安玉青抱怨道。
“哈哈……哈!
好吧,為了不讓你說我小氣,回頭讓小段給你拿一盒茶葉,你先喝著!
等今年的春茶下來,到時候送你二斤!
省的你老是惦記我的茶葉!”余慶陽大笑道。
“真的?君子一言!”
“死馬難追!至於嗎?不就是一點茶葉嗎?”
“死馬難追?我怎麽聽著余總你想耍賴的意思?”
“呵呵!你啊!十匹馬都難追可以了吧?
今年我預定了幾十斤春茶,到時候,肯定少不了你那一份!
都是朋友茶場裡的,不對外銷售的那種!”
說笑幾句,才轉入正題。
“這是今年的招聘計劃,您看一下!”
“招聘計劃?正好,我正打算找你說這個事!
回頭,把水利機械廠的銷售負責副總給開了!
注冊成立一個新型環保科技有限公司!
把電動車的銷售和生產分開!
所有人員全部對外招聘!”
“余總,新型環保科技有限公司?
您這名字,可不像是生產電動自行車的!”
“未來,自然不能單純的隻生產電動自行車,咱們還要生產其他的比如電動三輪車,電動四輪車等等!
去個大氣一點,上檔次一點的名字,咱們也沾沾高科技的光!”余慶陽笑著說道。
“明白了余總,我明天就安排人去辦!”
“還有,家具廠那邊也要增加一些人,行政人員,銷售人員都需要增加!
具體的等我和肖玉龍談完再定!”
“行,我先準備著。
高級管理人才和銷售人才需要通過獵頭公司!
人才市場上招不到合適的!”
“這個你們人事部門拿主意就行!”余慶陽點點頭。
他還是很願意放權給下屬的。
只要不扎刺,認真工作,怎麽都好說。
“余總,還有一件事,就是今年關於水校和水專的招聘指標怎麽定?
張廳長那邊很關心,親自打電話過問了!”
“咱們今年應屆畢業生招聘計劃是多少人?”
“計劃招聘三百人!”
“那就給水校和水專各五十個名額吧!”
“我之前也大體這麽匯報的!聽張廳長的口氣,好像不太滿足這個數!”
“不用管她,等她找我再說,五十已經不少了!
水總那邊早就不再從水校招聘了!
對了, 水校和水專的全部按照合同工走!”余慶陽又補充道。
華禹投資和淮海投資都屬於國企,正式的有兩種編制。
一種是事業編制,叫做盈利性事業編制,一種是工人編制。
當然現在工人編制不值錢了。
還有一種就是余慶陽剛剛說的合同工。
就是沒有編制的那種。
其實合同工已經很不錯了,現在很多大型國有企業,已經開始單獨成立勞務公司。
甚至是和本企業沒有任何隸屬關系的勞務公司。
新進畢業生只能和第三方的勞務公司簽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