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野來碧水樓閣的第三天。
一大早,袁野的頂頭上司“大廚”,要帶著他去見大夫人。據大廚說,因為袁野的醬牛肉做的好,才有資格得到大夫人的召見。
自從袁野來到莊園,就沒再見過莊主。據說莊主很忙,白天很難見到他,莊園的日常事務都由大夫人打理。
“主人有多少老婆?”袁野邊走邊問。
大廚很胖,個頭又高,五十多歲,面容和善。
“十一個。你可記好了,待會兒見到大夫人,眼睛放老實點,別老盯著人看。”
“我才不看呢,莊主有十一個老婆,這大老婆肯定是個四五十歲的黃臉婆。”袁野心想。
他們穿過第二重院子,走向第三重院。
碧水樓閣的三重院子:第一重,是給下人住的;第二重,是莊主的臥房和會客室;第三重,是莊主的老婆們和一眾女眷的住處。
在第二重和第三重中間的過道裡,一排擺著三個大鐵籠子,前兩個籠子裡養著兩條大狼狗,第三個裡竟是個女人。
女人渾身髒兮兮的,但也掩蓋不了她衣著的華貴和面龐的秀美。她年齡不大,縮在籠子裡瑟瑟發抖。她的籠子裡和狗的籠子裡一樣,放著兩個碗,一個放水,一個放飯。
袁野驚訝的問大廚:“這是怎麽回事?”
“快閉嘴,別問啦。還有個重要的事,這院裡邊的女人如果問你,她美嗎?不管你什麽觀點,都要說美。”
袁野道:“這個我能理解,老婆多了難免會爭風吃醋。”
大夫人住在正中間的屋子。袁野跟大廚進去後,看到茶幾旁坐著一個豐胸肥臀的女人,穿著暴露。大廚問了一聲安,大夫人轉過頭來,年齡不大,隻有三十多歲的樣子。
大夫人看到袁野後,很失望,她本以為袁野是個帥哥,她歎了口氣,把本來很低的護胸往上提了一下。
大夫人讓袁野近前說話。
大廚讓袁野站到大夫人的身旁,他站在門口等候。大夫人的護胸雖然往上提了,但還有三分之一的風光,袁野努力克制自己不往那兒看,但脖子就是不聽使喚,轉不動,即使後來轉動了一點,眼珠子又斜了回去。
大夫人感受到了袁野那熾熱的目光,她不但不怪他,而且把護胸向下拉了一下,袁野激動得差點跪下。這個失寵的女人在袁野身上找回了自信。
大夫人主要是囑咐袁野,“沒事不要來第三重院”、“不要偷東西”、“做飯要衛生”等等。說完後,賞給袁野二兩銀子就打發他走了。
出了大夫人屋,袁野分了一兩銀子給大廚。他還是關心被關在籠子裡的女人,又問這個問題。
大廚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問:
“你頂替的那個廚子是怎麽死的,你知道嗎?”
“這兒我哪兒知道!”袁野答。
“他被扒了褲子,然後在他'命根子'上塗上豬油,再放出餓急了的狼狗,後果不說你也猜到了,第三天就疼死了。”
袁野聽罷,都起雞皮疙瘩了。問:“這和那女人有什麽關系?”
“那女人是咱們的八夫人,她和廚子私通,被發現了,主人就讓她做狗嘍。”
“主人真變態!”袁野嘟囔道。
大廚捂住了袁野的嘴,趴他耳朵上罵道:“你特瑪想害死我?主人有很多眼線的,你以後別在我身邊罵主人,會連累我的。”
回到廚房,大廚要去給二夫人和三夫人送醬牛肉,
讓袁野準備好。 醬牛肉得提前做,今天吃,昨晚就得醬上。袁野在廚房轉了一圈,找不到放醬牛肉的砂鍋了。他把這事告訴大廚。兩人翻遍了廚房也沒找到。
“讓老鼠給吃了?”袁野道。
“老鼠?老鼠還能把砂鍋也給吃了?不可能!”大廚道。
“今天你來的最早,有沒有發現鎖被人撬了?”袁野問。
“沒有。”
“那就怪了!”
“你趕緊再醬一鍋,我去跟夫人們解釋一下。”大廚道。
大廚回來後,鐵青著臉,估計是挨訓了。
當晚袁野又醬了一鍋牛肉。誰知,第二天一早開門後,發現醬牛肉又沒了。結果大廚又挨了一頓臭罵。
氣急敗壞的大廚回來怒道:“一定是招賊了,再丟一次我就要挨板子了。
“門鎖著,賊是怎麽進來的呢?”袁野問。
“管他怎麽進來的,今晚咱倆都別睡覺了,就在屋裡盯著牛肉,非把賊抓住不可。”大廚道。
當晚,袁野和大廚躲在了廚房的角落裡,盯著案桌上的醬牛肉。
盯了好久,牛肉仍然在那兒,眼睛卻睜不開了,後來,兩人都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袁野被大廚雷鳴般的鼾聲吵醒了。他叫醒了大廚:
“你打呼嚕比打雷還響,賊人還敢來嗎?”
他倆又盯了一個多小時。
袁野又要睡著的時候,屋裡突然多了一個人,好像是從牆裡冒出來的。借著窗外的月光,袁野看到那是個老頭,只見他向著盛醬牛肉的砂鍋走去。
“抓賊啊!”
大廚也發現了賊人,大喊一聲,並飛身向那偷肉的老頭撲去。“別讓他跑了。”
古人都愛練武,就像現代人玩手機遊戲那樣普遍,大廚也會個一招半式的。袁野呢,他是個只會做飯的廚子,於是他就在一旁看著,不急於上去幫忙。
大廚抱住了老頭,老頭身子一擰,就從大廚的懷抱裡掙脫了出來。大廚又抱住了他,老頭又掙脫了。這樣重複了好幾次,老頭就像個泥鰍,大廚無論如何用力,他都能巧妙掙脫。
大廚急了,抄起灶台上的大鐵鍋向老頭砸去。老頭高高踢起一腳,鐵鍋被踢了回去,砸在大廚的頭上,大廚隨即不省人事。
袁野見大廚暈倒,不知所措,愣在當場。
老頭問他:“你怎麽不動手?”
袁野笑道:“我是被抓來的,您把這兒都偷光了我才高興呢。”
壓抑的場面隨即輕松了起來。
老頭走到砂鍋旁,抓起一塊牛肉吃了起來,嘴巴“吧唧吧唧”的,看樣子香極了。
“牛肉是你做的?”老頭問袁野。
“是呀!
“好吃,我從外邊路過就聞到了香味。”
“老人家,偷牛肉不是長法呀!明天他們往牛肉裡下點毒藥,您就死定了。”
“說得有理!你這小胖子心眼兒還挺好。”
老頭走到袁野跟前,突然向他的軟肋點去,袁野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就軟了,向前便倒;老頭一矮身,把袁野扛到了肩上,袁野有近160斤,老頭扛著他竟毫不費力。
老頭沒有走屋門,而是向後牆衝去。
袁野心想:“糟了!他不會是想把我摔死在牆上吧?他一定認為,把我撞死就沒人給他下毒了。這傻子,我死了,誰給他做肉呢?”
袁野嚇得閉上了眼睛。
袁野的擔心是多余的,當他再睜開眼睛時,已經到了院外。
這老頭竟然會穿牆術。
老頭扛著袁野飛奔。們們來到了鎮上,拐了幾個彎,進了一座小院。
院子很破。老頭把袁野扛進了一間屋,將他摔在了床上,這一摔把袁野摔得能動了。
“你就睡這兒吧。你不是說,是被抓去的嗎,我現在把你救出來了,你也別感謝我,就在這兒伺候我幾天,之後你就自由了。”
“怎麽伺候?”袁野問了個傻問題,因為他怕老頭是同性戀。
“也不難,你每天給我做飯就行。”
“這個可以做到。老人家,跟您說實話,我沒家,您若不嫌棄,我就一直在這兒住下去行嗎?”
老頭高興的拍起了手:“那可好,我也不讓你白乾,我給你發工錢。”
袁野心想:在這個時代,我弄太多錢,穿越回去時也帶不走,保命倒是當務之急,這老頭武功不弱,我何不拜他為師,若是能學會穿牆術,回去以後,我就不乾拉麵了,我要去搶銀行。
“我不要工錢,我想跟您學武功,我要拜您為師,這樣,我就能名正言順的伺候您啦。”
“這主意好!”老頭喜道。
袁野見老頭願意收他,立馬給老頭跪下磕了三個響頭,叫了一聲師傅。
老頭將袁野扶起來,告訴袁野自己叫蒯徹。
袁野知道蒯徹在歷史上是韓信的謀士。想到此,袁野深深的責備自己,要不是因為自己,韓信也不會死,他倆就能在這兒相遇了。
“難道是我的穿越改變了歷史的軌跡嗎?”袁野心想。
“師傅,您好像不是本地人吧?”
“對呀!我是來青城山散心的,因為這裡風景不錯,我就在這兒住下了,什麽時候住夠了,我就再換地方。”
蒯徹問:“你怎麽知道我不是本地人的?”
袁野把自己穿越的事告訴了蒯徹。
師徒二人一直談到天亮,蒯徹去買了菜,袁野炒了幾個小菜,倆人喝了點酒,然後一直睡到中午。
起床後,袁野要學武功。
蒯徹告訴袁野,他的絕招是穿牆術和泥鰍功。問袁野先學哪個。
袁野要先學穿牆術。
蒯徹先教袁野穿牆術的口訣。口訣很短,但很繞口,袁野跟著念了幾遍,差不多記住了。袁野覺的穿牆術的口訣怪怪的,既不像武功口訣,也不像魔法口訣。
蒯徹講解道:
“任何人衝向一堵牆, 都會恐懼,穿牆術是最怕恐懼和猶豫的。你要很期待的衝上去,心裡要有把自己撞死的渴望,這樣才能成功。”
“萬一我沒成功,那豈不是會被撞死。”袁野問。
“沒錯。實話告訴你,這穿牆術就是咱的祖師爺在撞牆自殺的時候發明的。”
“啊?”
“你應該也發覺了,穿牆術的口訣不是什麽魔法口訣,就是些鼓舞士氣的話,為的就是讓人視死如歸的撞上去。隻有不怕死的人才能成功。”
袁野心想:“這就好像在戰場上,長官會對士兵們說:'隻要你不怕死,子彈都會繞著你走。'”
“你可以試一下。咱先穿一個軟一點的牆。”蒯徹指著一堵泥牆說。
袁野默念一遍口訣。心想:“我醜、我胖、我一事無成,我不活了。”
他視死如歸的衝向了那堵牆。
眼前一黑,袁野想:“是因為屋裡沒點燈吧。我成功了!”
等袁野再看到光亮時,他發現自己躺在床上,額頭上敷著一塊涼毛巾。
“師傅,我成功了對嗎?”袁野問。
“沒有,你撞暈了。”
為了能搶銀行,為了回去後的美好生活,袁野要求再來一次。
袁野認為自己之所以沒成功,是因為自己求死的心不夠堅決。
他把自己從記事時起做的缺德事,全部回憶了一邊,告訴自己:“你這個惡人,你已經沒有資格再活在世上啦。”
他衝向了那堵泥牆,他要堅決撞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