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范爾棟聳了聳肩,頗為好笑地看著虞夏。
“……”
她要是能進得去,也不必在此處束手無策了。
“對了,你還沒回答我,你來這裡做什麽?”
范爾棟也不回答,反而把問題還給了她:“那你呢?”
虞夏翻了個白眼,要不是看在大姐的面子上……
“我那個大伯父在裡面。”
范爾棟臉上露出了一抹了然的神色,這才回答虞夏的問題。
“我來是因為覺得這宅子的主人有些不對勁。”
“此間主人是誰?”
“徐寡婦。”
范爾棟一說,虞夏便知道他說的是誰了。
那個徐寡婦,虞夏有些印象,長得在果樹村是難得的美豔,是個張揚性子,在果樹村算得上是總被人茶余飯後談論的對象。
怎麽會是她呢?
虞夏覺得有些奇怪。
上梁那日她見過徐寡婦,就是個普通婦人罷了,即便風流一些同虞大全偷情,也不至於讓虞大全有性命之憂啊。
“既然你知道這宅子裡是兩個人,你還打算進去?”
范爾棟神色有些怪異,斜著眼看她。
虞夏一愣,隨即便明白過來他話裡的意思。
這個范爾棟,絕對不像他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那般老實!
他上次在她家的時候,可是進退有據,情真意切的。
也不知道自家大姐到底知不知道他私底下其實是這樣的。
虞夏想了會兒,有些絕望地發現虞春大約是知道的。
他們那日在河邊的對話,她可是記憶猶新。
范爾棟當時可是一口一個“春妹子”地喊虞春的,而不是在在人前的禮貌又不失距離的“小春妹妹”。
……
“那咱們就等他們出來?”
虞夏有些不甘心,她人都到這兒了,也好不容易抓他們個現行,不親眼看著那徐寡婦到底哪裡不對不等於白來了麽?
“你姐姐知道你小姑娘家家的天不怕地不怕什麽都敢看麽?”
虞夏心說,有什麽不敢的,男人屍身她都摸過了。
但是范爾棟這話確實捏住了她的脈門。
她家人要知道她會面對許多醃H或者危險的事,怕是要逼著她老老實實呆在家裡。
虞夏歎了口氣,瞪了范爾棟一眼,最終選擇了妥協。
范爾棟見她這表情,抬起手擺了擺。
“我說你可別因為這事記恨我,我是為你安全考慮啊,你連裡頭的人什麽情況都不清楚就貿然進去,出了事我怎麽跟你大姐交代。”
虞夏不是不識好歹的人,知道他說的也沒錯,卻也沒跟他解釋自己其實已經是三品玄師實力不低了,對付這種勾引男人的妖邪其實是有把握的。
畢竟她也不想跟別人一起偷窺一些看了會長針眼的事。
想到這裡,她又覺得范爾棟有些礙事了。
虞夏歎了口氣,那就不急於一時,先等著看吧。
兩個人偷偷躲到了後門的樹後面,緊盯著門等人出來。
“話說,你怎麽知道要在後門等的?”
范爾棟忽然問。
“……”
虞夏沒理他。
“你也知道這種見不得人的事都得走後門的對吧?”
范爾棟嘖嘖稱奇,用稀罕的眼神上下打量她。
“真是沒想到啊,你小丫頭片子,懂得真多。”
“那你呢,怎麽又懂了?我大姐知道你這麽不老實麽?”
虞夏翻了個白眼,嗆聲道。
范爾棟臉色僵了僵,閉上了嘴。
終於清淨了……
虞夏也懶得再問他是怎麽看出來徐寡婦有問題的,隻躲在樹後,眼睛一瞬不瞬盯著後門看。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後院屋門開出一個小縫,從裡邊探出一個腦袋,正是虞大全。
虞大全左右看了看,見沒人,便輕手輕腳走了出來,然後轉身似乎是對門裡的人說了幾句話,這才鬼鬼祟祟離開了。
而虞夏早在門開的時候便輕聲念起了陰陽開眼咒。
雖然月光皎潔,但畢竟夜色微暗,光靠虞夏肉眼未必能將虞大全的面相看清楚。
有陰陽開眼咒加持的雙眼目力更遠,虞夏一眼便瞧出虞大全腳步虛浮,陽氣微弱。
這是被人采補的跡象。
虞夏心下微驚,這個徐寡婦,竟然會用此種邪術?
這虞大全如今眼袋發青,面色發暗,再這麽被采補幾次,怕是要命不久矣了。
難怪繆氏會有喪夫的面相。
想通了關節,虞夏手握了握,即便她對虞大全那一家子沒什麽好感,但是那妖人既然會采陽補陰這等傷天害理的邪術,等采完虞大全,難保不會對旁人下手。
就是為了果樹村民的安危,她也不得不管這件事。
這可是她家祖祖輩輩生活的地方啊。
院門重新關上,一陣腳步聲往屋裡去,隨即又傳來一陣關門聲。
徐寡婦回了房,先前嬌媚的笑容盡數收斂了起來。
“呸,這麽個不中用的東西,連給我塞牙縫都不夠。要不是那臭道士讓我小心點別惹事我一準把他吸幹了。”
徐寡婦啐了一口, 扯開自己衣襟嫌棄地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曖昧痕跡,眉頭皺得死死的。
“本來看他人模狗樣賣相不錯想著自己也不吃虧,誰知道這狗東西就是個色中餓鬼,還一點勁都沒有,陽氣這麽弱,光靠他一個男人我這傷勢什麽時候才能修養好?”
“不過聽他說他有個莊稼漢弟弟,想來那身體是十分強壯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嘗嘗滋味,既然是親兄弟,他弟弟的賣相應該也不差……”
“還有先前管我叫嬸子的那個小東西,長得真是美味可口啊,太招人疼了……”
徐寡婦說著,眼神有些迷離,正要仰頭躺下,脖子“哢嚓”一聲扭了一下。
“嘶……”
徐寡婦倒吸一口涼氣,又拿手死命揉起脖子來。
“黑了心的臭道士,下手太狠了!早晚有一天老娘要把你踩在腳底下讓你求饒!”
果樹村的小道上。
虞夏還在回想方才看到的徐寡婦自言自語的那一幕。
“你之前也是這樣看出她有問題的嗎?”
虞夏忽然問范爾棟。
她也確信徐寡婦不對勁了,徐寡婦方才說的那些話,透露出了很多信息。
她甚至覺得徐寡婦說話的語調十分熟悉,卻一時想不起來問題出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