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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天下》【第11章 選擇】
  “蝦米?都尉要見我?”李化羽不太明白。

  洪老七有些無奈地說:“是的,不單單是你,還有這段時間指點了工地的那幾個,楊敬元,段柯文,黃衝,司成,馬志強,范天宇都尉都要見。等會兒就把他們叫過來吧。”

  “好事還是壞事?是要給我報功嗎?”李化羽首先想到的是這個。

  “額也不知道,”洪老七帶著埋怨的口氣道,“你說你自己知道就好了,為啥要把家傳的絕技拿出來呢?”

  “呃……”李化羽被這埋怨說的有點啞口無言。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洪老七說的家傳絕技是那些繩結,不禁失笑:“這算什麽家傳絕技啊……你要是想知道,我還可以告訴你好多呢,什麽收縮結、漁人結,根本不值錢。”

  洪老七的埋怨沒停止,不過話多了些:“這些繩結打法額聽人說起過,好像是南方的明州和嘉州一代的匠戶才會的,額跟都尉說你們是逃人,他一開始還以為是明州或者嘉州的逃人,但一聽你們是西域逃人,就突然說要見你們。額覺得,他沒安好心,你們要注意了。”

  洪老七的話頓時讓李化羽有些緊張了,忙問:“沒安什麽好心?大不了我把繩結全教給他們就是了。”

  “他肯定不是要你的繩結技藝,”洪老七忽然扭頭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道,“額猜王都尉是想招你們幾個人入兵籍。”

  “兵籍?好事啊!”李化羽松了口氣。入了兵籍就有了身份,最起碼比逃人籍要強吧?

  洪老七張口結舌了一陣,也不知該怎麽解釋,想了一會兒才道:“額覺得不是好事,他最近在招的人是私曲兵籍,不是額這種兵籍。”

  私曲兵籍是什麽東西?唱歌的?

  洪老七嘴笨,也不知怎麽解釋,就說:“反正你們別入他那個兵籍就對了,之前村裡有兩個人就是入了私曲兵籍,結果到現在生死未卜。”

  李化羽有點回過味了,所謂私曲兵籍,應該就是私兵,不是正規兵。古代好多將領好像是可以招納私兵的。隻是……

  “老洪,這個都尉到底是多大的官?”李化羽打算先問清楚再做打算,如果真的官夠大,當私兵好像也不錯。

  洪老七砸吧了一下嘴,才道:“都尉是多大的官額也說不上來,衛所裡的官級額不太明白……不過若是官上出兵放馬,要組軍府的話,額是什長,什長上面還有隊長,隊長往上就是都尉,都尉上面還有校尉,偏將,主將。”

  李化羽對古代軍製不是特別了解,對什麽衛所、組軍府更是一頭霧水,但粗略估算了一下,都尉應該就相當於現代的連長,一個小連長就敢招私兵?好像沒什麽混頭啊。

  洪老七走後,李化羽將剛才說的五個人叫了過來,把事情一說,總結道:“我是感覺這事不太靠譜,這個王都尉是什麽來頭,有什麽背景都不知道,跟他混是好是壞也不清楚。我們隻是出了幾個點子,加快工程進度而已,並沒有誰表現的很有當兵的能力,就這麽莫名其妙的招攬,我心裡沒譜,所以跟你們說一下,等會兒咱們一起拒絕算了。”

  楊敬元,也就是老楊,他在飛機失事前,是一個物流公司的業經理,除了偶爾的熱血上頭,平時說話還算順溜,不過就是愛怎呼,也喜歡抱怨,不過這次他卻沒有表示,但往往他不說話,其實就表示了反駁。

  其他五位段柯文、黃衝、司成、范天宇和馬志強都是二十出頭的小夥子,段柯文和黃衝,

他們是名校畢業,進的也是國外的企業,平時很有自己的想法,這次也一樣,他們覺得可以試試,能脫離逃人籍是一件幸運事。更重要的是,依照他們以前看小說的經驗,當私兵的軍餉可不低,怎麽也會比現在要好過吧……  司成、范天宇和馬志強也認為,在這裡一頓有一頓無的,就算服完城防役回燕西村,也是要吃糊糊粉過日子。更重要的是,逃人是沒有自己的土地的,隻能去幫別人種田,他們不會種地,那種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他們也不想過。

  一向團結的幸存者隊伍產生了很大的分歧,意見不能統一,李化羽無奈,隻能又把李胤和趙暄他們幾個都叫過來一起商量。

  但沒想到的是,趙暄也非常讚同去當私兵。

  趙暄說:“都尉怎麽說也是連長級別,上尉呢,回到地方怎麽說也是個科長,甚至有可能是副處,你看林主任混了這麽多年,也就是個正處級的主任而已。哎呀,他怎麽沒挑我呢?我記得我昨天也有提了建議啊……”

  “得了吧,就你那個往饅頭裡塞鹹菜的建議麽?!”司成跟趙暄關系不錯,出言調侃。

  “那也比你那個滑輪組的建議強吧,人家哪裡來的滑輪啊……”趙暄反駁。

  “最起碼我們找出了代替滑輪的東西,總比你吃饅頭就鹹菜強呀!”馬志強幫腔。

  ……

  “你們可能要上戰場,會死人的。”一直沒說話的李胤突然說了這麽一句。

  氣氛頓時沉悶下來。

  忽而,黃衝狠聲道:“不拚一把,誰知道未來會怎樣?飛機落在這裡的時候,我們就死過一次了。”

  段柯文也咬牙道:“對,咱們死的人還少嗎?!不拚這一次,我不甘心,難道真的繼續回去做逃人,吃那些豬都不吃的糊糊?”

  范天宇訥訥道:“我家就是農村的,我爸媽讓我考大學,就是為了不回家種地,如果有的選,我絕不回去種地……”

  “那,咱們就真的這麽分開了?”楊敬元有些膽怯地看著李胤,顯然,李胤剛才的話讓他原本想去的心有了猶豫。

  “分開就分開吧,也許分開後各自的發展更好呢!當初我們離家千裡讀書,不也是分開嗎?!”司成道,“沒準這次分開,下次再見時我們可以給你們帶來更好的機會呢!”

  樂觀,現在的他們心裡隻有樂觀。

  或許是隻有樂觀的心態才能讓他們忘記危險。又或許是除了樂觀,他們也沒有任何選擇。

  人往高走,水往低流。他們想努力改變自己,這沒有錯。李化羽和李胤,隻是他們這段人生旅途的同伴,暫時充當領導的角色而已,並不是他們監護人,也無權替他們決定任何事,他們有自主選擇未來的權利。

  最起碼從現代人的觀念來看,是這樣的。

  ……

  是夜,原本要睡十個人的擁擠草棚無比寬松,李化羽、李胤、趙暄和楊敬元四個人四仰八叉的躺著。

  面見王都尉的過程沒什麽好說的,不用下跪,只需拱手抱拳。王都尉也沒繞彎子,直接開口想招攬他們這些有頭腦的人做私人部曲。李化羽拒絕了,楊敬元也思慮再三,決定不去。反倒是另一個沒有被點名的幸存者景成金,在司成等人的推薦下,一起給王都尉做了私兵。

  對拒絕的李化羽和楊敬元,王都尉也沒說任何話,甚至都沒有一句惋惜,隻是淡淡地揮手,讓他們兩人離開就是了。

  還別說,王都尉這個態度讓李化羽很是難受。就好比一個人自詡學歷完美能力卓絕,結果去找工作時老板根本不想招你,那種感覺很委屈。

  很久以後,李化羽才體會到王都尉當時的心態:招攬隻是一種施舍,拒絕施舍並不會讓人感到高尚,更不會讓上位者感到惋惜。因為這種施舍本身隻是一種工具,能用上固然好,用不上也無所謂。

  ……

  “該交代的都交代了嗎?”李胤問李化羽。

  李化羽點點頭:“嗯,交代了,來歷方面應該不會說錯,但你讓他們不到萬不得已不要顯擺知識是什麽意思?”

  “火藥!”一邊的趙暄道,“胤哥的意思是讓他們別輕易把火藥的配方說出去。”

  “哦!”李化羽搖搖頭,“我看難,你是沒見他們那個興奮勁,就像換了個大老板一樣,恨不得一口氣把自己知道的全告訴那個王都尉。你們看吧,過不了幾天,別說火藥了,原子彈的製造方法他們都能往外蹦。”

  “他們懂個屁,頂多知道勾三股四弦五……”趙暄帶著酸溜溜的口氣說。

  “那不好說,”楊敬元道,“段柯文讀的好像是化學工程,沒準他真懂造原子彈。”

  “可能麽?幾百上千的頂尖科學家,在現代社會裡都搞了十幾年才弄出來的東西,他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就能搞出來?!唬誰呢!”趙暄不服氣了。

  “這不是瞎聊麽……”楊敬元嘟囔了一聲。

  “睡吧,明天再乾一天,後天就能回家了。”李化羽說。

  雖然都不再吭聲,但四人的心裡都不平靜。

  他們這個選擇是否正確,在沒有最後結果之前,誰也不敢確定。但他們知道,依照他們六個小年輕的性子,四大發明之類本來幸存者們打算留來發達的東西會被很快的說出去。

  有點惋惜,沒準真能靠這些闖出一片天呢?楊敬元想。

  只希望這些小年輕能少說點吧,最起碼把鵝鵝鵝給我留著啊!趙暄想。

  李化羽卻什麽都沒想,他隻記著李胤的那句話:“會死人的……”

  ………………分割線………………

  第二天一大早,李化羽剛扛起一根圓木,就見甲寨的寨頭上,新晉的6個私兵正挺胸吸肚,人模狗樣地站在那個穿皮甲的王都尉身邊,正在跟王都尉說著什麽。

  距離太遠,看不清表情,不過從他們那熱切的話語中,李化羽判斷他們估計正在“指點江山”。

  “司成那小子肯定在看我笑話~”趙暄恨恨地扛起木料的另一端,咬牙切齒地說。

  “省點力氣吧,還有那麽多木料呢!”李化羽無奈。

  忙碌到中午,又是一陣大雨落下。

  李化羽跟趙暄躲在草棚裡,嘴裡吃著饅頭。這饅頭是前天山下蒸好送上來的,大熱天的,已經有點餿了。但除了這個,沒別的吃食,為了飽肚子,隻能硬著頭皮往嘴裡塞。

  “不知道他們在吃什麽山珍海味!”趙暄嘴裡吃著餿饅頭,眼睛不住地看向甲寨。

  “山珍海味是肯定沒有的,”李化羽說,“洪老七吃的都是麥餅和粗面饃,我們還有饅頭吃,可以了,這可是細面蒸的呢。”

  “那倒也是。”趙暄喜滋滋地笑了。大口咬了一口饅頭,餿味也不是那麽難以忍受了。

  就在這雨幕潺潺中,原本緊閉的甲寨門打開了,洪老七和兩名甲士一人扛著一個裹著東西的草席,直奔井陘河那邊的山崖,然後將草席往崖下一丟,“噗通”聲模糊傳來。

  兩名甲士回了甲寨,洪老七卻往李化羽這邊走。

  “段柯文、黃衝、馬志強觸犯軍律,王都尉行軍法,三十軍棍他們沒挨過去,死了。”洪老七面無表情的對李化羽說了這麽一句,轉身就走。

  “啪嗒”趙暄手裡吃了一半的餿饅頭砸在地上。

  “死,死了……就這麽死了!被打死了!”趙暄猶不可置信地望向山崖,使勁眨巴了兩下眼睛,雨水斜打進草棚,模糊了他的眼睛。

  ……

  的確是死了。

  死的透透的。

  晚上,洪老七到草棚裡,給了李化羽他們最真實的答案。

  “額昨夜就跟他們說了軍律,不準私自走動,不準交頭接耳,不準對上官不敬。可他們呢……唉,本來王都尉只打十軍棍,挨了就挨了,可他們非要爭辯,王都尉著惱,再打二十軍棍,後來再求饒就沒用了,直接打死了。”

  洪老七很無奈的搖頭歎息,“王都尉這人性子急,額一再提醒他們哩,讓他們莫要多嘴,莫要多嘴,可他們不知吃了什麽藥,硬說用什麽藥子炸山更快,那段柯文還說用木炭、硫磺就能炸山, 真是不知死的,那,那什麽藥就算真可以炸山,他一個逃人是哪裡知道的?

  再說那馬志強,好好的非要跟王都尉爭辯軍製不對,應該要改成什麽三三製,軍製豈是我等能夠隨便說的?

  黃衝倒是沒說什麽,隻是看他二人受罰,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錯,講起了江湖義氣,要一起受罰……呵,額看他是腦殼壞了,一人受罰,他人鼓噪,這是對上官不敬,是凌迫上官之舉,按軍律是砍頭的罪名啊……”

  洪老七變得絮絮叨叨,但趙暄都沒聽進去,他此刻正縮在地上的草鋪上,隻感到有點冷。

  李化羽聽完急道:“那司成他們幾個呢?能讓他們跟我們回燕西村嗎?”

  洪老七搖頭:“他們幾個被嚇的狠了,躲在房裡不敢出來。回燕西村是不行的,造冊的兵籍都送下山了,再說了,就算沒送下山,他們已經簽字畫押做了王都尉的私曲,沒王都尉發話,誰也不能收留他們。”

  “老洪,幫忙跟王都尉說一說吧,他們還年輕,不懂事……”李化羽話沒說完,洪老七已經拒絕了。

  “不可能的,額與王都尉隻是相識,還沒到那交情。更何況,額現在還歸王都尉節製呢,他是上官,額是下屬,能說啥?軍律森嚴啊。”

  軍律森嚴,現代和平年代過來的人,還真不了解這四個字代表的含義。

  那代表了死亡、壓迫、束縛、不自由。

  軍律,絕對是最嚴格的律法。

  李胤是了解的,但他已經提醒過了。

  還是那句話,路,是自己選的。誰也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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