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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天下》【第12章 生活】
  以往看小說,主人公穿越後,似乎都不用操心吃喝拉撒,生理和心理都是無縫連接。

  但王易他們可不是。

  吃喝方面還算適應,畢竟人到餓極了,屎尿都可以充饑,古今中外概莫能外。但這上廁所可真是大問題。好在有了燕山之旅,幸存者們對野外解決生理問題已經有了一定的熟練技能。

  隻是在這茅屋住下後……

  “我真是受夠這根繩子了!”林耀先瘦削的小臉上帶著羞惱的神色,將一根隻有半掌寬的粗麻繩丟在王易和林建國面前。

  王易往旁邊躲了躲,仔細確認林耀先是洗過手了的,這才道:“這東西的確不好用,沒事兒,今天我去找找竹片,讓曉嵐他們磨一磨,爭取早點作出歷史書上說的廁籌,那東西更光滑,不會那麽難受。”

  “我要紙,我要廁紙!”林耀先跺著腳怒喊,“我再也不想在這裡呆著了,我要回去,我要回家……”喊著喊著,林耀先又帶著哭腔了。

  “唉!”

  圍坐在一起的眾人無不歎了口氣。

  誰不想回家誰是孫子。

  但能回得去麽?

  林建國拉過兒子,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在他耳邊安慰著。

  鄭曉嵐將糊糊粉煮開,分到眾人手裡。

  這是李化羽他們去服城防役的第二天,進燕西村的第三天。古代生活算是正式開始了。

  真正的生活,不論哪朝哪代,其實都是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瑣事。

  王易是歷史研究生不假,但他所學的歷史書上隻講王侯將相、千秋功業,可沒教他怎麽過好瑣碎的古代生活。

  在真正的生活面前,他這個歷史研究生,甚至抵不上一個林建國。

  好歹林建國也是四十好幾的人了,家裡也沒少做家務。所以在他的指派下,重建家園的工作順利展開。壘灶台,收拾茅屋,做小便池引流,找柴火,挖野菜……反正沒有不忙的事。

  幸好7人眾裡,除了鄭曉嵐,還有一個木工出身的鄧超。

  好吧,必須承認,這個名字實在中國實在太普通了。

  此鄧超非彼鄧超。一張國字臉,細長眼,扁平鼻,笑起來有種憨憨的感覺。以前是個木工,後來卻轉行做司機,運氣還不錯,做了某個公司老總的司機。老總看他辛苦,給了他一個出國旅遊的福利,然後就到了這裡。

  別人都一直調侃他,是不是哪裡得罪老總了,這根本不是福利,壓根就是想要他一去不回啊。

  調侃歸調侃,不過鄧超的運氣的確不錯,去河邊撿柴火都能撿到三條半斤重的草魚。往茅屋後的田埂上逛一圈,居然又帶回幾隻牛蛙。這運氣也是沒誰了。

  7個人忙活了一上午,總算將其中兩間茅屋大致收拾清楚,林主任親自“操刀”,用李胤留下的刀片,將魚和牛蛙宰殺乾淨,直接在錫箔紙的小鍋裡弄熟,撒上點洪老七帶來的粗鹽,7個人吃的稀裡嘩啦,甚至把昨晚剩下的那半隻烤羊也吃了,飽的呀,捂著肚子坐在地上直哼哼。

  “美!太美了!”王易躺在地上,舒服地打了兩個飽嗝。

  陽光不錯,春末夏初的陽光其實有點曬,但碧藍如洗的天穹著實惹人心曠神怡。重工業汙染下的現代社會,哪裡能看到如此美好的景致?!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還是因為肚子裡有東西,吃飽喝足的人,心情總是格外美好,順帶著那一排四面漏風的茅屋,也不是那麽糟糕了。

  “咦,

他們在看什麽?”林耀先半撐著身體,奇怪地看著河邊站著的兩個人。  這兩個人的裝扮很普通,半卷著褲腿,肩上還扛著農具,正遠遠地站在那裡對這邊指指點點。

  王易也覺得奇怪,不過本著現代人的思維,站起身衝那邊喊了一嗓子:“兩位兄弟有何指教啊?!”

  那兩人似乎被嚇了一跳,扛著農具立即轉身就跑。

  這片茅屋在村南的水陰面,地勢較低,燕西村建起圍牆之後,這邊少有人居住,即使是村子裡的落魄戶,一般也住在村北面。不過因為處於水陰面的關系,這一片的土地還算肥沃,許多農田也在這裡---茅屋往後走百十米,就是上好的水澆地,所以這裡經常有農人背著農具走過,但停下來指指點點的卻很少。

  當然,這隻是一個小插曲,眾人也沒有在意。

  中午小憩一下,幸存者們又開始繼續打理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如此過了兩天,整個茅屋愈發有了模樣。

  因為有之前找到的那些半鐵,在河邊找塊磨刀石處理之後,能頂得上一把不開刃的小刀,粗粗修理那些樹枝倒也不費勁。鄧超對這方面最拿手,他從茅屋後的田埂上找來幾截木棍,用半鐵仔細打磨了一番,然後插在茅屋的大窗戶上,準備做一個推拉式的茅草窗。

  此外,鄧超還用半鐵削尖了好幾根粗點木棍,拿著茅草屋裡遺留下來的用破麻繩編了一個非常簡陋的漁網,網眼大的能把林耀先的腦袋穿過去。但靠著這個漁網,鄧超居然還能再河裡撈到魚。又過了一天,鄧超甚至在茅屋後的田壟地裡找到一口生鏽的鐵鍋……

  嘖嘖,這運氣好的都快讓王易懷疑他才是主角了。

  這口鐵鍋跟現代的平底鍋差不多大小,邊緣不是很齊整,底也已經非常薄,但隻要沒破,它就是一口好鍋。

  傍晚,7人眾望著在鍋裡咕嚕咕嚕冒泡的魚湯,興奮的直流口水。錫箔紙再耐燒也經不住眾人天天用,這口鍋算是救了急了。

  好運的鄧超還去河邊摘了不少野菜,也一並丟進鍋裡燉,那香味,簡直要頂破眾人的天靈蓋。

  王易抬頭看了看天色,近黃昏,但還沒黑,轉頭對望著魚湯流口水的林耀先說:“去看看你爸回來沒?”

  “不去,他自己有腿!”林耀先盯著鍋裡,擦了擦哈喇子,不挪腳。

  “這敗家玩意兒…”

  王易笑罵了一句,算了,自己去接林建國吧。

  因為城防役是一戶一人,林建國和林耀先是一戶,按道理應該他們兩人中去一個人,李化羽讓趙暄頂替了林建國這一戶的缺額,湊夠10人去的。但這畢竟是“違規”操作,所以林建國還要去找蔡公權拿一份免役的證明。這也是洪老七走之前打好招呼的,並不會受到刁難。

  “小易,早點回來!”鄭曉嵐從屋裡拿出餐具,看見王易要走,便囑咐了一聲。

  王易擺擺手:“給我和林主任留兩口湯就行!”

  往前緊趕幾步,過了木橋沒多遠,就見林主任背著一個大麻袋,旁邊還有一個熟人---高小三。

  高小三回來了,給了林主任第一批貨款---6頭肥羊,兩吊銅錢,還有兩匹三丈六的布和一匹一丈長的絹。

  王易喜色上臉,忙上前幾步把林主任的麻袋接過來,欣喜地對高小三說:“小三哥辛苦了!”

  高小三雖然老成,但也禁不住這句稱呼,忙拱手道:“不敢當,不敢當!”

  回到茅屋,又是另一番激動。7人眾暫時總算不用為吃的操心了。

  “來,喝湯!魚湯!”鄭曉嵐端來錫箔紙碗,遞給高小三。

  高小三忙起身雙手接過,還道了聲謝,逡巡地望了一眼四周,望見那口鐵鍋,奇道:“咦,你們還買了鐵鍋啊,我之前還思忖著是否要將你們的貨款直接采購這些家什,沒成想,你們已經買好了。”

  王易拿著一枚銅錢正在看,隨口道:“哦,是小鄧在後面田壟上尋摸的廢棄鐵鍋……”說著又望著手裡的銅錢認真看。

  銅錢上印著“元亨通寶”四個字。

  王易仔細回憶了一下,元亨作為年號隻有宋代的大理皇帝段智興和日本後醍醐天皇時期。日本先排除,因為倭國盛產金銀,偏偏缺銅,貨幣一直都用中原王朝的。那現在是大理王朝時期嗎?有可能。雖然大理段氏從沒有統治過燕山地區,但因為銅錢的流動性和堅固性,秦朝留下的銅錢都還能在明朝使用,所以大理的錢流通到這裡也是可能的。

  不過他很快就推翻了這個判斷。

  “這是宣武世宗皇帝時期的製錢。”

  高小三望著鐵鍋和魚湯,嘴裡囁嚅了一句什麽,見王易一直拿著銅錢看,似乎在研究那個年號,便開口解釋了。

  王易恍然。

  根據宣武世宗這個稱謂來判斷,那這應該是當朝的錢幣。不過,那就更對不上了,中國歷朝歷代還有用元亨做年號的朝代?

  因為李化羽不在,王易隻能暫時充當翻譯。高小三說的官話相對比較接近現代語言,比起洪老七的純土話要好懂不少,兩人勉強還能溝通,實在不能溝通的,王易也能在地上寫字讓高小三看懂。

  於是乎,兩人居然在這種條件下聊的不亦樂乎。

  高小三告訴王易,那條金貔貅手鏈的價值很高,兩吊銅錢和6頭羊都是那條金貔貅手鏈換來的,布和絹則是那兩條皮帶的功勞。不過因為羊不好帶,所以他在縣城的集市上直接兌換成了銅錢。

  買賣的價格都是以銅錢和布絹結算的,高小三抽走了自己該得的三成,也就只剩這麽些了。

  另外,高小三說皮帶和手鏈比較稀有,如果還有他可以再賣的高一些,這是第一次出售,所以價格把握的不是很準。

  王易對這些不是很感興趣,聊了幾句,讓林主任把之前和李化羽說好的兩個玉觀音,三根轉運珠手鏈以及十根皮帶拿給他後,主要問了現在國家情況。

  但他這個問題顯然不是一個小行商所能了解那麽全面的,最後他幾乎與李化羽在鹿坎寨得到的情況相差無幾。

  唯一的區別僅僅在於王易知道了上一任皇帝的廟號---孝睿光宗皇帝,至於諡號太長了,高小三也記不住。

  “王郎君,你之前入過學,何不去考取功名呢?”高小三提議。

  王易一下子還真沒習慣這種稱呼,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高小三說的是自己,他苦笑道:“小三哥,你也像是入過學的,你都沒考取功名,我一個逃人,又怎麽考?我們剛重歸母國教化,啥都還不懂呢!”

  高小三愣了一下,深瞥了王易一眼,似乎有什麽想說,又忍回去了,最後才拱手客套道:“我哪裡入過學,隻是跟著父輩行商,學了一點皮毛罷了……”

  王易這個歷史專業的研究生,與人打交道還有所欠缺。

  但林建國是誰,那是在機關單位都能混上主任的人,別的不敢說,這察言觀色的本事絕對甩開王易不止三條街。

  他隻是陪坐看了一眼,便看出了高小三似乎是擔心交淺言深,某些話沒有完全說出來。

  體制內的人,最忌諱的也是交淺言深,那種上來就拍胸脯裝豪邁的人沒一個好貨,如果不是真的智商有限,就一定是心機深沉、別有所圖。

  當然,面對這種情況,林主任也是駕輕就熟,三言兩語就化解了尷尬,同時還從高小三嘴裡問出了他沒說完的話。

  原來,隻要有舉薦和具保,逃人也是可以考功名的。奴隸則需要主人家首肯。

  這個時代考功名不容易,不是你拿本書帶隻筆就能去考場,還要有學堂的初考,考完之後由學堂的師長舉薦,才能去縣裡參加縣試。

  至於怎麽才能有學堂的舉薦?

  高小三表示燕西村的洪氏就有一個族學學堂,隻要入了族學,通過族學的初試就能得到舉薦。

  他高小三曾經也在洪氏族學裡學習,不過很可惜,連著三年都沒過族學的初考,也就學了點字,然後就出來跟父輩跑買賣了。

  如果不想通過學堂舉薦就參加縣試,那就必須從逃人籍轉為民籍,然後要三個已經有了功名的人具保,也一樣可以參加縣試。

  怎麽從逃人籍轉為民籍?其實也簡單---《大武律》裡規定:“有恆產者為民”。

  恆產,主要指土地。

  確切的說,是要有能耕種的土地。

  必須注意的是,逃人籍是不需要納稅的,如果是有恆產的民籍,那就必須納稅了。

  逃人籍雖然不納稅,但也享受不到民籍所能享受的一系列權利,比如現代社會最基本的讀書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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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深沉下來,周遭響起了陣陣蛙鳴。

  今夜無月,卻不知是哪處草堆裡冒起一兩隻晶瑩的螢火蟲,而後又騰起一片,忽閃忽閃,霎時一片熒光溢彩,頗為美麗。

  高小三喝了一碗魚湯就走了,走之前又看了一眼那口鐵鍋,想說點啥,最終還是沒說出口,拱手告辭。

  此時林建國卻也沒心思去關注高小三那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反而望著茅屋前的篝火靜靜想著。

  他想什麽東西,王易用腳趾頭都能想出來。

  “想買塊地?”王易用手扇了扇跟著螢火蟲漸漸冒起的蚊蟲,坐在他旁邊問到。

  “嗯。”林建國也不隱瞞,說:“我想讓耀先去讀書考功名。”

  “理解!”王易笑了笑,直接指著地上那個裝著銅錢和布帛的麻袋,“明天一早拿著這個去問問高小三,看看能不能買塊地吧!”

  林建國一愣,看著他道:“這是大夥的,我想等……”

  “別等了,”王易直接打斷他,“時間不等人,再說了我們手頭上還有那些東西,足夠再換更多的錢。我們都是光棍,不急於一時。”

  林建國看了看在那邊與鄧超編漁網,商量著明天去打更多魚的兒子,頗有些感慨,歎了口氣,卻是沒有說出拒絕的話。

  他沒想到,以前要為兒子考慮買房,來了古代還要為他想著買地。到哪兒都離不開這個不動產啊!

  王易也說得對,他們手頭上還有那些飾品和手表,完全可以再換成錢。

  隻是,自己的兒子是讀書那塊料嗎?以前他就不肯好好讀書,大學也隻是個三流大學。

  從嚴格角度來說,應該讓王易這個名牌大學生去考功名才對,但哪個父母為了子女會沒點小九九呢?

  王易理解,其他人也都理解。

  在王易宣布把這次交易所得全部給林建國去買地,好給他兒子讀書資格的時候,沒有人反對---林耀先除外。

  “我不去讀,也考不上!”林耀先說出這話時,臉都沒紅,理直氣壯。

  “你!”林建國頓時拉下臉,怒道:“不去也得去!”

  “我就不去,”林耀先一點都不怕他老子,梗著脖子道,“讀書有個屁用,這裡是古代,我們隨便搞點小發明就吃喝不愁,幹嘛還要去費那個勁?!再說了,我跟趙暄都說好了,等他回來,我們找機會去拉隊伍造……哎呀!”

  林耀先話沒說完,他老子就一個大耳刮子上去了,氣急了還想上腳,鄧超眼尖,趕緊上前拉住。

  林建國怒的臉紅脖子粗,瞪著這個不爭氣的孽子,恨不得沒生出這麽個玩意兒。

  不過林耀先挨了一耳光,卻沒有畏懼的神色,反而是一副受氣少年的倔強眼神,哼哼地回瞪他老子。

  就在鬧得不可開交之時,鄭曉嵐忽然喊了一聲:“看那邊,好像有人過河了!”

  過河?這麽晚了,誰還會跑這裡來?

  7人眾停下,望著從木橋處過來的一叢火把。很明顯,他們是衝著茅屋這邊來的。

  一群人走近,燈光不顯,也看不清人數,影影綽綽的,應該至少二三十人。這麽多人過來,林建國顧不得那孽子,拍了拍身上的土,正想迎上去,卻聽見那群人裡有人喊了幾句,然後有幾個人快速跑近。

  語速過快,王易也沒聽清楚他喊什麽,隻隱隱聽見幾個字眼“偷”“別跑”。

  等人跑近,卻是幾個壯丁,其中一個還是上次將他們從燕山抓進燕西村的壯丁,他們繞過站在最前面的林建國, 反而一把將他身後的鄧超和林耀先一把摁倒。

  “你們幹什麽!”

  林建國像護犢的母牛,一把撲上去想解救兒子,卻被後續的壯丁一撞,頓時摔翻在地。

  這時,人群走近,打頭的又是老熟人---蔡公權。

  “官人,蔡官人,這,這是怎麽了?”王易趕緊上前作揖問到。

  他看見蔡公權,就不由心頭一緊,結合之前聽到的字眼,他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蔡公權睨了他一眼,淡淡地對後面快步趕來,已經氣喘籲籲的人道:“陳管事,你看看,是不是這兩個偷兒?”

  那叫陳管事的人大概四十余歲,板正臉上三縷胡須,身上的穿著還不錯,有直領和褙子,頭上戴著文士冠,不過年紀大了,走這點路就有些喘,吸了幾口氣,又叫過來兩個人嘀咕了兩句,這才道:“是,就是他們兩個偷兒,偷了我們陳家的魚,還偷了陳家的鍋。”

  蔡公權又睨了王易一眼:“你都聽到了?”說完,也不等王易作出反應,冷哼一聲:“帶走,明日送縣衙。”

  “爸,爸,救我啊,爸!”林耀先此刻完全沒了方才的倔強,被人押著手腳,抬起就走,一路喊得撕心裂肺。

  林建國想起來去拚命,卻被蔡公權狠狠的一刀把捶在胸口,同時對其余5人喝道:“想死嗎?”

  還別說,蔡公權這一喝,還真把他們嚇住了---之前的四個同伴,可就是這人一刀一個給殺了的。

  人群走遠,林耀先的哭喊聲還能隱隱傳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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